看着四面八方仔细认真搜索的人影,郎抱孩趴在这边草甸子里不敢再动。他狠捶两下白玉茹的屁股,意思让她稍安勿躁不要乱动,静等片刻,他就慢慢抬起脑袋向四处查看。
通向石狮石像石麒麟那边的草甸子里也出现了搜查他的人影。也就是说,他现在要找他的小云妹妹会合,已经完全不可能了……而且,眼看着那些人向他这里慢慢搜查过来,尽管可以说明他的小云妹妹暂时不会被搜查到了,但是他却不能再在这里藏下去了。这草甸子里的野草都长得不高。动作快了难免引得风吹草动被人发现……
“他妈的!实在中国人被人欺负太可怜了!实在老子长大了懂得里外了!要不然……要不然老子中国人也杀……”
他捶打着白玉茹的屁股心里边悲痛地哭叫:“他妈的老天爷!他妈的破政府!老子的妈妈被日本人抓了老子都不敢报警,都不敢明着去救……老子偷个白大姐去换,这些人却又这样惊天动地地来阻拦老子……”
但是郎抱孩连哭都不能够!连犹豫都不能够!
东边大楼那里的人搜索过来了!山坳那里的人搜索过来了!河槽那里的人搜索过来了!石艺群那里的人搜索过来了!南边的人搜索过来了!石屋子那里、土崖那里、三角石那里,到处到处的人都搜索过来了!就连通往二级石料区的大门那里,也有更多的护厂队队员冲杀进来……
郎抱孩几乎是慌不择路了。他夹着白玉茹,向这边爬几步,再向那边爬几步,接着又倒退几步又拐向另一边……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大约半个小时后,他又回到了汽车这里。
当郎抱孩猛地发现自己已经趴在了汽车下面的时候,他忽然抹两把眼泪,就匍匐到了汽车后面,就向四处看看,就借着车身的掩护迅疾地站起身来,先将白玉茹扔到车上,紧跟着自己也跳到了车上。
郎抱孩气坏了!他妈的,偷了半天,都将人偷到手里了,却又被迫回到了原处……他抱着圆滚滚的白玉茹,摸啊摸的,很快摸到了白玉茹的屁股,他就泄愤地在白玉茹屁股蛋上狠狠地抓着,狠狠地抓着,心里发狠地哭骂:“白大姐你他妈的这么难偷啊……你他妈的……”
他就听到了车下边那两个门岗对于雷主任不耐烦的叫骂。
“雷主任你哭丧着个脸,你他妈的哭你亲娘啊!好端端的,你带一个女人过来,还要硬闯我们守护的大楼!你他妈的搞得四邻不得安生……你那臭女人你那白秘书早被野狼叼走了!你快走吧你快走吧……”
另个门岗也在凶狠地推搡雷主任:“走吧走吧!你别在这里碍事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快滚!你快滚吧!快滚!快滚……”
“我们的白秘书……好端端的就在倏忽之间……两位老总,我活得见人死得见尸啊……”
“我们会给你个交代的!你快走吧!你快走吧……”两个门岗将雷主任推到了汽车驾驶室跟前。雷主任还想争辩,一个门岗就忍不住大发雷霆:“雷主任!你不要给脸不要脸!你是不是还想让我们动手啊……”嗵地一下,就将雷主任狠狠地推跌到了汽车门上。
雷主任哭哀哀的,也不敢再说什么。这一次他的祸闯大了!弄得惊天动地四邻不安不说,还把厂长得意的白秘书弄了个神鬼不知……他把文件包取下来,打开车门扔到车座上,然后他也上了车,又咚地关上了车门。
郎抱孩连忙钻进小白菜堆里面,再用小白菜严严实实地盖住自己。接着,汽车开动了。
郎抱孩也哭哀哀的。他暗暗祷告:“我的小云妹妹!但愿你跟我的那几个老婆一样,每一次都能逢凶化吉!但愿你顺利杀死那个小日本!但愿你活生生好端端地早早回到我身边……”
郎抱孩藏身的小白菜堆旁边,麻袋里的白玉茹动了动身子。她的身子弯弓蜷曲难受极了。但她又无力挣开。她知道一些自己了。知道自己被什么东西或者是什么神鬼劫走转了一圈,最后惊动护厂队自己又被扔回到了车上。那个什么东西或者是什么神鬼,他欺负了她一阵后,接着又无影无踪了。她不相信神鬼,但是今天的事情她没法解释。她觉得,如果真是什么神鬼的话,那么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姿色……
白玉茹害怕极了!什么神鬼也罢,什么东西也罢,或者是什么贼人强盗也好,对方本事太大太大了。他能在极短暂的混乱中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自己……那么,晚上自己一个人睡在办公室的里屋里……
就在郎抱孩为他的小云妹妹担心,白玉茹为她自己担心的时候,很快,汽车到了驶出一级石料区的门口。
汽车停下了。门岗同样例行检查。因为刚刚出事,本来出去时并不怎样认真的检查,这一次,就也跟汽车进入的时候一样,一个门岗爬到了汽车上。
“啊!生猪!进去的时候没有……”门岗带些惊怕带些兴奋地叫着,不由地就把手摸了上去,就不由地更加惊恐地喊叫:“这里有人!这麻袋里装着一个人……”
门岗和雷主任一起把麻袋抬下来,解开一看竟然是白玉茹,都大吃一惊。问白玉茹怎么回事。白玉茹只能说是糊里糊涂什么都不知道。门岗再扒到车上随便地看看,随便地翻翻,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现象,这就跳下车去。
白玉茹后怕地坐回到轿厢里去。雷主任开动了汽车。门岗将找到白玉茹的事情报告了上峰。一级石料区里渐趋平静。
白玉茹想着无缘无故被不知是神是鬼是人是兽怎样怎样的事情一直心跳不已,后怕不已。雷主任开车带她到处转转,荒山野岭地到处看看,直到心情平静一些后这才返回来。
郎抱孩也在汽车上跟着兜了一个大圈子。
这时候晚饭时间已过。雷主任跟白玉茹进了饭厅。偌大的饭厅只剩下五六个人还在里边一边吃饭一边闲聊着什么。雷主任跟白玉茹拣清静明亮的靠窗户的这边坐了下来。
雷主任打饭去了。饭桌跟前只剩下了白玉茹一个人。
郎抱孩看着那里后悔不已:“摘他妈破头!一直想寻找偷人的机会一直紧紧地跟着。这一阵却他妈的……”他连忙跳下汽车连忙……
郎抱孩很迅疾地隐蔽运动到窗户外面,还没跳进窗去,雷主任已经打饭回来。郎抱孩后悔得直捶大腿:“老天爷你他妈的不佑老子。老子紧紧跟着的时候你不给老子机会!老子刚一疏忽你就……老子摘你妈破头!你这机会还这样稍纵即逝……”
雷主任把饭菜放在白玉茹面前,疼爱关心地说:“小白,吃吧。”
白玉茹点点头,拿起来一个白面馒头,神色略显呆滞,她轻轻地慢慢地咬了一小口。
雷主任也拿起一个馒头。他却没有吃。他疼爱地看着白玉茹,关心地说:“小白你是不是还想着那事?小白,你、你不要多想。今天晚上,实在不行……实在不行,我去你屋里……我去你屋里陪你……我……”
“不!不不不……”白玉茹惊恐地连忙说:“雷主任……雷……我不要!我不怕……”她一副害怕雷主任占她便宜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