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抱孩急得猛砸自己脑袋:“你给我活着……”也不知白小云是否还藏在那里,是否听到了自己几乎是不敢出声的喊叫……
郎抱孩紧盯着石麒麟那里。恨不得丢下白玉茹不管,也跳下车去……这时候,汽车就又开动了。郎抱孩看着石麒麟越来越远,越来越远。却始终没有看到他的小云妹妹。当然也没有看到那个日本人。
那日本人跳车的时候,雷主任正把一只手插到白玉茹衣服里去……
白玉茹听到她的同胞跳下车去,就忽然猛地惊醒似地,就猛地推开雷主任:“雷主任……哥……这里不行……不行……”
“小白……没事……这里没人……咱们……”雷主任烈焰正高一时难以控制。他又把那手抽出来摸到了白玉茹的裤带上。
“不!不……雷主任!雷主任我是人我不是野兽……雷主任……哥……咱们以后……咱们晚上……现在,哥,现在,你带我,咱们……咱们到楼里去看看……”白玉茹又把雷主任那手拿开来。
“什么什么……”
“哥……你带我去楼里……你带我到楼里去看看……”
一听白玉茹还要到楼里,雷主任蓦地一惊,那什么什么的烈焰也不由地一下子熄灭……他一边起身往他座位上坐去,就不由地一叠连声地说:“小白那可使不得……那可是胡来……”
“你带我去!你带我去……”雷主任刚刚坐好,白玉茹就紧跟着坐起来,就抱住了雷主任的胳膊矫情地摇晃:“我要看看那里!我要看看那里石艺师傅们做活……”
白玉茹眼光灼灼地瞅着雷主任,好像告诉对方,如果你不让我如愿,那我也不让你如愿……她又看看远处,远处那背靠大山的五座高楼……
这一级石料区,除了戒备更加森严以外,与二级石料区一样,也是背靠大山耸立五座大楼,每座大楼都有汽车通道,也偶尔有汽车出入。白玉茹知道,这五座大楼五条汽车通道,其中必有一两条是通往晋绥军军火库的。她也知道,他们大日本皇军已经潜入到这里的那名勇士,最晚今天晚上就会侦查到军火库通道。就算杀死人也一定要侦察到……但是她更想早一些知道,早一些将这情报送出去,让他们大日本皇军特种兵分队尽早动手,以免夜长梦多!
当然她也知道,进入一座大楼很难很难。进了这座大楼没有发现目标。再进第二座大楼,那就比登天还要难了!但是她一定要去试试!她已经进来了!进来了就不能白白进来!
白玉茹紧抱着雷主任胳膊:“雷主任……哥……你带我去……我就想看看……”
“那里要特别通行证。咱们只有介绍信……咱们进不去……”
“咱们试试……我一个弱女子……我只是看看师傅们……哥!你带我去……你快开车。快带我去……哥你快开车……”
雷主任被纠缠不过。试就试试吧!大不了不让进就不进。他紧搂一下白玉茹又在白玉茹脸上亲了一下。
就在白小云跳下车去不久,雷主任就又开动了汽车。
汽车再次停下的时候,郎抱孩蓦地惊醒,“这是到了哪里了?这样高的高楼!高楼还有这样宽的大门!大门口还有这样气势这样雄健刚正的门岗!而且……门里那个家里,好像还有不少门岗这样的人……”
郎抱孩看着这一切,遂不敢再想他的小云妹妹。他倒吸一口凉气,连忙俯下身子密切注意着前面轿厢车门,同时也迅速观察着周围情况周围地形。
一个门岗大步走到汽车跟前,面对雷主任啪地行个军礼。表象不是军人,气势却更胜一般军人!他严正地跟雷主任说:“请出示特别通行证!”
雷主任探出脑袋,嘻嘻地笑着:“我们,厂办的,我是办公室主任,这位是秘书……”
“请出示特别通行证!”门岗冷漠严肃,比前更加威严地重复着刚才的说话。
雷主任以为门岗没有听到他的介绍。他继续微笑着:“小兄弟,我们是厂部办公室的……”
“我知道。你是雷主任。这位是白秘书。”门岗并无一丝面对熟人的热脸,反而比刚才更加冷漠严肃:“请出示特别通行证!”
“我们只是看看……”雷主任还在微笑着解释。
“请返回!”门岗打断雷主任的说话,毫不留情地又是一个威严的军礼。
白玉茹连忙打开车门连忙跳下汽车连忙绕过去跑到门岗跟前。白玉茹笑看着门岗连连夸赞:“小兄弟真是了不起!你叫什么啊?你这对待工作一丝不苟的精神,我要向报社投稿大力宣传大力提倡……”
“不……不要……”一听上报,门岗有些受宠若惊的样子。但他很快恢复镇定。他向白玉茹敬个军礼:“白秘书,没有特别通行证,任何人不得擅自进入。这是规定。这是我们的职责。白秘书,你们回去吧。回去办好特别通行证再来。”
“小兄弟。我们不难为你。我们汽车不进。我们只空人进去看看。我们只看看石艺师傅们做活……”
“空人也不行。白秘书请回!请!”
“我一个人进去。”白玉茹拉起门岗的手来:“小兄弟,不就是石艺师傅们做活吗。你看我一个孱弱女子,还能破坏石艺吗?小兄弟,我一个人。我一个人进去看看,看看就出来……”白玉茹的笑妩媚慈爱,就是冷血动物,就是柳下惠,也不由人不动心。
雷主任一阵心颤,不知是看着那种笑心生疼爱,还是看着那种对待别人的笑心生醋意,他微笑着跳下车来,他代替白玉茹的手拉住了门岗的手:“小兄弟,白秘书一个人进去。我在外面等。白秘书,她是自家人,又是女辈,请你……”
“不行!谁都不行!谁都不行!你们回!你们回……”
“你看你这兄弟真是……你怎么说不清道不明啊!”白玉茹火了:“我一个人进去!我一个女流之辈,你们怕什么!你们怕什么呀!”她气得跺脚,却是一副小妹妹气恨坏阿哥的样子。忽然她又微笑起来。这笑却妩媚矫情好似大男人怀里的小阿娇。白玉茹拉住门岗的手左右摇晃:“小兄弟……你看大姐好容易来一趟!你看大姐……大姐一个人,空人进去……小兄弟!小兄弟请你……”
面对白玉茹的娇媚,门岗心疼死了。但他还是急慌慌地抽回手来。他后退两步站在那里。他愁苦着脸叫嚷:“白秘书!这是我的职责!你就杀了我我都不能让你进去啊……白秘书!白秘书……”门岗也跺脚,就要哭了似地。
白玉茹矫情气恼地跺着脚,矫情气恼地跨前两步几乎就贴住了门岗的身子。
白玉茹矫情气恼地叫嚷:“小兄弟你就是个死心眼!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死心眼!大姐告诉你!大姐今天就非进去不可……大姐是个女人,进去只是看看,外面还有人等着……我就不信,就是你们队长来了,他就能不通情达理不让我进去……”
叫嚷着,也不管门岗什么反应,她狠推一把门岗就大步向里面走去。
门岗赶忙大叫:“白秘书!你站住……”连忙紧跟着冲过来。另个门岗早已拦在前面:“白秘书!请你尊重我们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