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郎铁匠又要让郎抱孩跟牛宝儿白小云圆房完婚。郎抱孩则着急要杀日本人。三十五个日本兵来到他的家乡,到现在他跟他的老婆们才杀死十四个。现在,剩下的那些日本兵在哪里他还不知道。现在,他根本没有时间搞什么圆房完婚的事情!根本没有时间!他却又不能把这事叫嚷出来。他只能推说牛宝儿白小云年纪小,只能信口雌黄说什么几十年后的婚姻法女的二十岁……
听着郎抱孩的叫嚷,郎铁匠气得不由地猛一阵挣动:“你个狼……你个大**生出来的狼崽子……胡英莲,赵杏花……她们、她们大吗……”
郎抱孩强词夺理:“那时候我不知道后来的事。现在我知道了,知道了就不能,就不能让宝儿姐姐和小云妹妹,就不能让她们有身体的伤害……”
“你狼种!狼种!你大**生的……狼种……宝儿姐姐……小云妹妹……她们……她们都小……那你给老子……那你给老子娶个大的回来……那你给老子……给老子找个老的回来……行不行?行不行……”
郎抱孩哭了:“爸爸你……你他妈的逼儿子……那我给你找个大的!给你找个老的……”
“老子看你是故意……故意气老子……”郎铁匠这只手抓捏着牛宝儿的手,那只手抓捏着白小云的手。狠狠地抓着,狠狠地抓着:“大骚……大**生的狼种……你找啊!你给老子找回一个……找回一个老的来……”
“找就找!你以为老子不能!老子去找存贵婶!老子去找玉阿姨!存贵婶玉阿姨……”郎抱孩哭叫着,猛一下看到了正要过来解劝他什么的玉荷花。郎抱孩猛一阵激动,就猛一伸手拉住了玉荷花的手“老子和玉阿姨……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和玉阿姨,不用圆房完婚……”
玉荷花愣住了!怎么好好的……这是怎么了?怎么了……她想到了那时候……
不知什么时候就站在门口的胡英莲赵杏花,听着郎抱孩和他老子这样的吵闹,赵杏花恨不是气不是地丢开胡英莲就扑了进去,就气恨地狠狠捣了郎抱孩两拳,就连忙凑到郎铁匠跟前去悄悄跟郎铁匠解释。
胡英莲则继续站在那里看热闹偷笑。
现在,听着郎抱孩的叫嚷,玉荷花不由地就想到了那时候。想着那时候她羞臊死了。
玉荷花气得大骂郎抱孩。气得踢打开郎抱孩掉头就走。
胡英莲抱住玉荷花:“跑什么啊!我们家抱孩子都喜欢上你了……”
郎铁匠也是气不是恨不是,不由地也在炕上悲声大笑:“老子做的狼种郎抱孩……你呀你真他妈的是个狼……他妈的,你玉阿姨你也、你也敢喜欢……老子……老子抽死你……”
“老子敢!老子什么都敢!老子他妈的,老子就喜欢玉阿姨……玉阿姨,老子就喜欢……老子跟玉阿姨,一日夫妻百日恩……”好像要证实自己真敢似地,郎抱孩猛扑过去,就推开胡英莲,就一把将玉荷花抱在怀里:“玉阿姨!老子喜欢你!就是喜欢你!就是喜欢你……”就叭叭地在那脸上亲吻起来。
郎铁匠气得大骂:“大**……大**生的狼……狼种郎抱孩……大骚……”
玉荷花又羞臊又着急,被郎抱孩连胳膊紧紧地抱着,要挣挣不动,要跑跑不脱,脸上嘴上还不时地遭到郎抱孩嘴巴的袭击,只能用力挣动着努力躲闪着哭骂:“郎抱孩你放开老子……”却又怕招惹急了郎抱孩再叫嚷出来那羞人答答的一幕。
这时候武三妹扑过来。
武三妹也被儿子的叫嚷举动气得臊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武三妹扑过来抓住儿子又打又骂:“你个狼……你个死东西……老子没让好东西操!老子这臭窟窿里怎么就爬出你这样一个不是人的东西来……看把你老子气得!看把你老子气得……”
郎抱孩这才反应过来他与之怄气的是他的爸爸妈妈!他连忙丢开玉荷花就向他老子扑去:“爸爸……我的爸爸……”
赵杏花早给郎铁匠解释清楚,那三十五个日本人他们只杀掉了十四个,抱孩子现在要先杀日本人,却又不能让人知道……郎铁匠听得眉开眼笑。这时候,他眼瞅着羞臊窘迫无地自容的玉荷花被胡英莲亲热地搂抱着阻拦在那里,就不由地戏谑:“玉荷花……你羞、你羞你妈破头啊……老子的抱孩子,哪一点……哪一点配不上你啊……哈哈……哈哈哈……”
玉荷花真跟郎抱孩有过那事。或许真如郎抱孩说过的一日夫妻百日恩那样。自那以后,尤其她丈夫开始冷落她厌恶她以后,她就常常能够想起来那一次,同时,也自觉不自觉地,她就对郎抱孩产生了另一种感情。
现在,因着真有过那事,因着真有那种感情,玉荷花就做贼心虚似地,郎铁匠对她的戏谑,她就怎么也承受不住了。
玉荷花大哭起来:“你们一家都是狼……你们一家都是狼……”也不再顾及应该讨好胡英莲,就踢打开胡英莲,哭嚎着跑了出去。
郎铁匠后悔透了,连忙大叫:“老子做下的抱孩子……你还不快去跟你玉阿姨赔不是……”
武三妹也着急坏了,猛地推打着郎抱孩:“快去哄哄你玉阿姨……”
郎抱孩早已心疼地追了出去:“玉阿姨……”
胡英莲也紧跟出来。
胡英莲一把拉住郎抱孩:“老子的后妈你的玉阿姨,你得给老子睡她!不是单单只干一次。你还得跟她有那种关系,有那种情人的关系。你跟玉荷花情人的关系,要一直延续到老子的老子休了她,一直延续到玉荷花一个人守寡,一个人守寡再没有人娶她……”
郎抱孩哭哀哀地,傻傻地看着胡英莲。
丁字路口有个钉盆碗的人,跟前围着四五个男女与之搞价。玉荷花也在那里站下。
“玉阿姨。”郎抱孩站在玉荷花面前,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腼腆地笑着。
“小捣蛋!”玉荷花微笑着打郎抱孩一巴掌。她的心却咚咚咚地急跳着。她不敢让郎抱孩跟着去她家。她又不敢再阻拦,生怕逗引郎抱孩再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
她向一旁躲了躲郎抱孩,平定内心慌乱似地跟钉盆碗的人问价:“兄弟,钉一只碗多少钱?”
“你拿来看看。”钉盆碗人只顾低头做活,头也没抬。郎抱孩就感觉这钉盆碗人不对劲。
他三十二三岁年纪,脸膛黑黑的,小胡须黑黑的,本地人打扮;做活做的自然,说话说的自然,笑也笑的自然……说不上来什么地方不对。也许正因为这样的原因,郎抱孩就总觉得这人不对劲。
玉荷花推一推钉盆碗人的肩膀:“兄弟你慢点做活行不行。我家两只破碗,一只碗大概五个钉子,一只碗大概三个钉子,总共八个钉子差不多……”
钉盆碗人抬头向玉荷花微笑一下,就又低头做活,一边回答:“一个钉两分钱。你拿来吧。”
“这么贵!”玉荷花有些生气,啪地抓住钉盆碗人的肩膀:“二八一毛六,老子买新碗都差不多了……”
“你看你这大嫂……”钉盆碗人站起来:“大嫂你问价我回答。买卖买卖,你愿我愿。价钱不合适可以再搞。搞成了买卖成功,搞不成买卖不成友谊在。你抓我拉我,跟我生气发火,你耽误我做活,你怎么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