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素梅虎口发麻，差点丢掉刺刀枪。

那日本兵刺刀尖抵在殷素梅肩窝上：“女妖魔！胆敢跟皇军对抗！胆敢杀死我们大日本皇军！我让你血债血偿……”啊地一声大叫，枪往回一收，就向殷素梅小腹迅猛刺来

殷素梅不知下一步该将如何。

不知是死的决心还是死的可怕，殷素梅闭上了眼睛。

却就在这时候猛地一声枪响，就要刺死殷素梅的日本兵应声倒地。

另两个日本兵听到枪声来自头顶，吃惊地一边躲避一边抬头，就见一个黑影在头顶唰地飞过。

“不好！房上……”

话音未落，胡同口白小云闪了出来，刺刀尖几乎抵在一个日本兵脑袋上，紧接着“啪”地一声枪声响过，这日本兵就脑袋开花，身子沉重地砸在地上。

殷素梅睁开眼睛：“枪杀的小日本！看枪！”手中血污的刺刀枪又捅向再一个日本兵。却由于力气不够……

胡英莲很及时地一枪打来。这日本兵应声倒地。

没有打仗经验的白小云牛宝儿看看被白小云打死的日本兵，以为另两个日本兵都是殷素梅所杀，牛宝儿高兴地扑上去抓住殷素梅的衣袖：“二妈！你真了不起……”

殷素梅这才猛地清醒，才看清了身边两个人正是自己亲人，不由地失声痛哭：“宝儿……小云……这些枪杀的小日本……”血污的衣袖擦抹在血污的脸上。

白小云也钦佩地看着殷素梅：“梅姨，真是没有想到，你这么能干……”就见院子里日本兵叫叫嚷嚷地杀出来，她连忙推一下牛宝儿再拉一下殷素梅：“快跑！日本兵……”

这时候，白小云牛宝儿跑来的胡同那边也有日本兵杀过来，大街上又有更多的日本兵杀过来。都是完完全全的中国话，都是嘻嘻哈哈的淫色的声调：“中国狼的三个老婆，你们跑不掉了。你们乖乖地让我们欢乐吧！你们都是很漂亮很漂亮地女人。你们不能只为中国狼服务……”

白小云拽出日本兵尸体上的手榴弹，啪地打开保险在地上一撞“唰”地扔出去：“小日本死了吧你们！”

大街那边“轰”地爆炸声响过，白小云再举一颗手榴弹站起来：“小日本你们过来吧！你们过来吧！”

大街那边，吴前大声问：“你们是谁？你们是郎铁匠的儿媳妇还是中国狼的老婆？中国狼是不是已经和郎铁匠汇聚到了一起？”

“少废话！我们统统地，都是中国狼的老婆！你们统统地过来吧，统统地过来受死吧！”白小云叫喊着，把手里手榴弹又啪地打开保险墙上撞一下又扔出去：“死了吧你们！”

殷素梅连忙推着白小云说：“少胡说！谁是抱孩子的老婆！”

那边“轰”地一声响，接着松本甲喊话：“中国狼的老婆们，我们机枪都架好了。念你们都有巾帼之气概，大日本皇军地勇士，不杀你们，不糟蹋欢乐你们。但是你们要老实配合，你们说，郎铁匠的情妇殷素梅在哪里？郎铁匠的儿媳妇在哪里？郎铁匠部队的那些家属，他们都在哪里？”

“我们中国狼的老婆，我们就是郎铁匠的儿媳妇！我们就都是郎铁匠的儿媳妇！”白小云还是那样想都不想地信口开河。一边说着一边就举枪瞄向那边松本甲。

殷素梅羞臊无比，咚地在白小云背上捣了一拳：“你还胡说！谁是抱孩子的老婆！谁是郎铁匠的儿媳妇……”

“你就是你就是！”白小云扭过脸来：“这天太黑，缺口准星都看不清！”接着就咯咯咯地偷笑：“那时候，也不知道是谁，硬要跟人抢着当抱孩子的四老婆……”

牛宝儿听不懂别人说话似的傻傻的样子，她揪揪白小云衣服插话：“小云妹妹，什么是缺口准星？还听爸爸说，三点成一线……”

白小云十分高兴：“真笨你！小妹告诉你。”就拿起枪来，指指那边日本兵，再指指枪上部件：“这是缺口。这是标尺……”

张家峁那里日本兵杀人放火不久，县城这里，郎铁匠的弟兄们也在大烟鬼带领下静悄悄来到山本正龟女眷居住的晋商大院门外。

赵杏花绳子往院墙上一搭嗖嗖几下爬到墙上，又悄无声息地跳进院子里。两个守门的日本兵被赵杏花悄无声息地杀死。赵杏花悄无声息地打开大门。

六十来个中国男人呼噜噜地涌进院里，门廊里黑压压一片，像隐藏进来千军万马。

郎抱孩杀死城门楼里睡觉的几个日本兵，下了城墙，看着城门外边明一下暗一下快要熄灭的火光，害怕日本兵过早发现，返回去闭了城门，他老子那些人已经走远。

郎抱孩望着黑乎乎的人影追上来。赵杏花打开大门人们涌进院里，郎抱孩正好也就追到跟前。

“快进！”赵杏花悄声说：“不远就是宪兵队。隔壁就是日本兵留守部队的营房，小心被巡逻兵发现。”

“哇！这里离北城门这样近。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从北门这里进城……”郎抱孩看着斜对面大街直通过去的北城门悄声说着，被赵杏花一把拉到院门里边：“快跟你老子一样了！冒失！胡闹！”赵杏花说着话闭回去大门，一边上门闩一边悄声埋怨：“你老子，真是你说的暴君爸爸，一点都不听人劝。为了报复，为了几个日本女人，竟然什么都不顾……还好，顺顺利利地进来了……我看，我看一会儿咱们怎么出去！咱们现在，这可是到了老虎嘴里了……这简直、简直就是……”

“少说我老子！”郎抱孩瞪一眼赵杏花：“我老子，今天，我要让我老子尝尽日本女人的滋味……”

“狼！野兽！你和你老子都是狼！都是野兽！”

里边，郎铁匠给众弟兄训话：“是我的弟兄我的兵都给我好好听着，你们都给我好好听着！日本兵来咱们中国，**烧杀无恶不作！前些时他们抓了我的女人殷素梅。他们他妈的，他们不但……他们不但那样她！他们还把我的殷素梅……他妈的，他们还把我女人身上……好多好多地方都糟蹋了个稀巴烂！糟蹋了个稀巴烂！今天我要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弟兄们！你们是我的弟兄是我的兵，你们就给我杀！就给我干！你们见日本男人就杀！见日本女人就干！今天，是我的兄弟是我的兵，今天就给我把命搁在这里！就给我狠狠杀！狠狠干！把这院里的日本人全部杀死全部干死！但是你们记着，这是在日本兵占领的城里！这里就在日本兵兵营的隔壁！今天咱们就等于是在虎口里拔牙。咱们今天，要想杀死干死这院里全部日本人，咱们就要尽量悄声再悄声！悄声再悄声！”

“我今天把命搁在这里！我家都没有了！我不要这命了！”

“我用刀砍用刀杀！我绝不出声！决不让兵营里日本兵发现！我要报仇！我要以牙还牙以血还血！我全家都让日本兵……”

“报仇雪恨的时候到了！我今天要大开杀戒大开淫戒！我他妈的……”

郎铁匠挥手：“好！尽量不弄出大的声响，尽量不打枪……日本人都在二院里。出发！”

呼呼噜噜的，这些只知道报仇的汉子们向里院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