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上日昭的嫡系信塔尾,在自己的办公室整理账目,听到有敲门的,也没有在意,喊了声进来,连头也没有抬,还以为是自己人呢!
这些家伙都是受到过严格训练的特务,可是多年的安逸生活,已经把警惕性磨到了最低。特别是在彭城,就没有遇到过什么危险,人一旦适应了某种环境,短时间内是无法改变的。
沈伯阳亲自动手了,他走到信塔尾的身边,对方刚抬起头的时候,他一把揪住了这家伙的头发,使劲往坚硬的桌面上一撞。
真不愧是临澧特训班的教官,信塔尾没到一秒钟,鼻子扁了、眼睛瞎了、牙齿掉了、口鼻都在出血,人当场就昏死过去。
看到如此血腥的一幕,把身边情报人员都给吓得心底冒寒气,副区长好大的手劲啊!
“给这家伙补一刀,我和吴逸美去井上日昭的办公室,你们仔细搜,把这里有用的东西全都搬到楼下的汽车里。”沈伯阳吩咐道。
井上日昭的办公室就在隔壁,门也没有锁,有卧室、会客厅和办公室三部分组成,办公室里面有个很大的铁皮柜,一人多高,这难不倒吴逸美,她是这方面的行家。
也就是一分多钟,她利用自己的特制钥匙,把铁锁打开了,沈伯阳一看里面的东西,差点就笑了。
大部分是金条、美元和联银券,也有一少部分中储券和日元,再就是几本账目资料,给人以很强烈的视觉冲击感,这个日本间谍靠着搜刮苏淮地区的金属物资,赚了好大一笔钱啊!
最好笑的是,里面还有个日本制造的手提式保险箱,中间是钥匙插孔,两边各有一个密码锁,这顶多二三十斤的重量,特么提着就走了。
肯定是井上日昭为了携带方便,才搞了一个手提式保险箱,没有买那种又大又笨重的保险柜。
沈伯阳赶紧喊人把铁皮柜里的钱都搬到楼下的车上,把屋子里值钱的古董玉器和字画,也全部搜罗一空,而后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搜,只要是财物就绝不放过,造成抢劫钱财的假象。
沈伯阳沿着走廊来到二楼东墙的窗户,这里应该是个观察的地方,他看到安湛茳和武奎媛在墙外面伸着头看,也发现仓库门前的看守的两个家伙,到现在一无所知,就对她们打了个手势。
彭城通向萧县的交通要道上,一辆轿车紧闭车门和车窗,司机和井上日昭手里拿着枪,却不知道该怎么办,车身旁边躺着两具尸体。
还有一辆撞在路边大树上熄火的卡车,驾驶室的挡风玻璃碎了,司机趴在方向盘上,太阳穴有明显的伤口,还在流着血。驾驶室副座有一具尸体,车厢有几具尸体,两辆车的轮胎都被打爆了。
井上日昭的脸色铁青,还带着浓浓的恐惧,他和自己的手下刚来到这里,就遭到了伏击。
先是汽车和卡车的轮胎被打爆,汽车倒是及时停下了,卡车却撞到了树上,导致坐在车上的人几乎因此丧失了战斗力。
而后,有埋伏的人对卡车实施了密集扫射,他车上的两个保镖下来增援卡车,却被另一边埋伏的人打成了马蜂窝。
怎么办,两边都有敌人,他没带电台,没法进行联系,带了也没用!
“馆主,他们要点火烧我们!”
司机忽然发现,车后面有人拎着一桶汽油,正在往车顶上倒,当场吓得魂飞魄散,可是他却不敢开车出去,因为出去就是被乱枪打死!可是在车里面却打不到后面的人,这家伙站的角度很刁钻,后挡风玻璃也是防弹的。
这人倒完了汽油撒腿就跑,随着清脆的枪声,轿车就在一瞬间被一颗子丨弹丨的火花点燃了,大火包围了整个车身。
“拼了!”
井上日昭和司机知道要是再不出去,不是被烧死就是被活活憋死,还有可能被烤死,为了争取一线生机,不得不强行打开车门从车里滚了出来。
但是等在外面的人,早就料到他们的动作了,刚落地还不等站起来呢,随着连续的枪响,他们这次省事了,连站起来的机会都没有了。
井上日昭和八个手下,在赶往萧县的途中遭遇军统别动队的伏击全军覆没了,留守在通源洋行驻地的五个也死了,洋行的贵重物品被洗劫一空,连续两个消息,把宪兵队长工藤二郎震惊的面无人色。
这是一次有预谋的连环行动!
傻子也能把事情连贯起来,军统别动队之所以先袭击萧县的收矿队,目的就是要把井上日昭钓出去,紧接着,潜入彭城的军统特务,就对洋行的驻地进行了洗劫和杀戮。
“这些军统特务的行为实在是太嚣张了,居然敢潜入彭城,连续杀害大日本帝国的多名公民,给帝国的声誉带来极大的损害,我要立刻上报第十七师团,对彭城周边地区实施一次大扫荡!”工藤二郎暴跳如雷。
他虽然讨厌井上日昭,可对方终究是日本人,连续两天死了这么多的日本人,这简直就是打帝国的脸面,而且这么严重的事件要是不采取措施,上面肯定会怪罪他的。
“这样做要坏事的,工藤君,这件事只能冷处理,不能闹大了,现在是关苏淮地区交接的关键时候,把这件事情爆出来,有可能要影响到华北地区和华中地区的交接,甚至造成极其恶劣的后果!”
“我刚接了彭城丨警丨察局,你是彭城的宪兵队长,发生这件事,我们都要担责任的,要是上面追究下来,我们是吃不了兜着走!”许睿阳急忙劝阻。
“你说的有道理,可是这件事瞒不住,彭城特务机关的江田稔肯定会兴风作浪的!”工藤二郎冷静下来说道。
他不敢不冷静,身为当地的宪兵队长,彭城和周边地区社会治安的最高机构负责人,出了这么大的恶性事件,要是真被引爆了,他就算不是被宪兵司令部勒令剖腹,也得撤职查办!
“这你倒不用担心什么,江田稔不敢胡说八道,别忘了,彭城特务机关没有被撤销,苏淮地区的事务也没有交接,而且当地的警备队是归他指挥的,说起来,他的责任更大一些。”
“宪兵队才三百多人,还分散在各地,只能承担市区或者县区的戒备,警备队才是负责维护周边秩序的主力,话说的明白点,大家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除非他犯傻,否则就会形成一种默契!”
“找江田稔谈谈,他要是不肯捂着盖着,那就把责任使劲往他身上推,军统别动队潜入进来,宪兵队的特高课没发现,特务机关的情报课和侦缉队也没有发现,警备队更像是一群傻瓜,他能怎么办?”许睿阳笑着说道。
他部署这个行动的时候,已经把特务机关的反应考虑在内了,首先是需要粉饰太平,顾忌到日本侵略者的“形象”,更为重要的是,这件事牵涉到了个人利益,搞特务工作的,能有傻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