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刺杀组急匆匆的来到了定陶县城,而他们赶到的时候,已经是天黑了,也发现了中岛成子和手下,还有几个日本宪兵和丨警丨察,正在对一家旅店采取行动。
很明显,曹伯平的小组暴露了!
考虑到这是在日军占据的县城,如果动手加以阻止,很可能会让小组陷入险境,强行进攻显然是不理智的。沈伯阳就决定在周围先住下来,并且安排人盯着中岛成子的行动,打算凌晨再采取救援。
就在他们找旅店的时候,发现丨警丨察从一家旅店抬出了一具尸体,直接用牛车运出县城,扔到了荒郊野外。
沈伯阳带着两个人,偷偷跟着牛车,也听到丨警丨察说起这件事。等他们把尸体丢弃后,沈伯阳三人就打开被草席包裹的自家兄弟的尸体,三个人看到这一幕惨状,心痛的差点疯了。
没有工具,三人在天寒地冻的野外,一捧土一捧土的用手埋了兄弟的尸体,然后三鞠躬,这才回到了县城,他们发誓要为兄弟报仇!
然后沈伯阳派安湛茳和江明骏扮做夫妻,到出事的旅店打听消息,两人故意要住店,老板和伙计三言两语,就把中岛成子还住在旅店的事情泄露了。
宪兵明确要求封锁旅店,不接待任何的旅客,店老板也是好心提醒,让江明骏和安湛茳赶紧走。
沈伯阳很快就制定了行动,利用守株待兔的办法,在中岛成子住的旅店,等着她和手下回来。
他们的身手相当好,加上日伪特务都在执行任务,所以轻轻松松的就进入到他们的房间,事实证明,这是非常有效果的。
“晚上好,中岛成子女士!”
中岛成子回到房间,打开灯关上了门,她并没有急着躺下休息,而是兴奋的掏出了香烟点上,坐在椅子上美美的幻想着。
这次来鲁省执行侦查任务,没想到竟然有这么丰厚的意外收获,不但摧毁了军统在开封的行动小组,还抓到了曹伯平这样的重要人物,等回到北平以后,这些功劳肯定会受到特务机关的重奖,未来的前景是风光无限!
她之所以不肯对曹伯平加以酷刑,就是担心自己的线索中断,叛徒知道的情况太少,不足以让她立下大功。
“谁?”
听到有人说话,她急忙站起来转头一瞧,不由得脸色大变,却不敢掏枪,她并不擅长擒拿格斗和射击,她的武器是局势和花言巧语,打的是心理战。
她的背后有一个漂亮姑娘,手里举着两把枪对着她,还有一个气度沉稳的青年人,面带冷笑从卫生间走了出来。
在定陶县这样的小县城,没有自来水、没有暖气也没有抽水马桶,但是卫生间也就是厕所,旅店里面还是有的,里面放的是木马桶。
“中岛成子,枥木县小山市人,华夏名字叫做韩又杰,现任华北方面军北平特务机关情报组长,明治三十六年出生,大正十二年到华夏东北谋生,大正十四年被关东军特务机关选中进行培训。”
“后嫁给京奉铁路机务科长韩景堂为妻,在东北经营农场,还做孤儿教育和培训农业人员,九一八事变后,成为日本关东军司令部谍报机关人员,卢沟桥事变后调入津城特务机关,后因为津城租界绑架事件,得到华北方面军司令部赏识,调入北平特务机关工作。”
“这次来鲁省,先到博山、临朐等地侦察苏鲁战区的山城政府军布防和兵力部署,而后来到定陶县城,侦察第三十九集团军孙亮城部的情况,准备予以策反,我说的没错吧?”青年人伸手从她的腰部,拔出了手枪。
这是大名鼎鼎的南部十四式手枪,也叫作王八盒子,是一件相当糟糕的武器,故障率特别高,就连枪支弹药奇缺的地下党抗日游击队都不喜欢用,却是日本军官甚至将军的标准配置。
“你是谁,为什么会知道这么详细的资料?”中岛成子脸色变得雪白。
刚才被自己抓到的曹伯平,是犯了大意的毛病,可自己呢?同样也是犯了大意的毛病,连对房间做例行检查都忘记了!
不用多想,隔壁的李耀骅,此刻必然是自身难保,别说是来救自己,他能不能活着还是两说呢!
“我是京沪特别站副站长沈伯阳,你刚才不是把我的前任抓起来了吗?至于你的资料我是如何得知的,到地狱里去问阎王爷吧!”沈伯阳笑着说道,对安湛茳使了个眼色。
凌晨四点多,是人最为困倦警惕性最低的时候,看守着曹伯平的两个宪兵,到隔壁房间睡觉了,留下一个特务看守。
三个人刚才喝了点,喝了酒往往就会犯困,再说曹伯平被绳子绑着呢,手脚都不能动,他还能跑了咋地?
门悄悄的开了,特务迷迷糊糊的没有注意,一个身影突然来到他的身后,一只手压住他的头顶,一只手扳着他的下巴颏,双手同时发力,把他的脖子给拧断了。
“伯阳老弟,这次真的是谢谢了!”
曹伯平并没有被堵住嘴,看着出手的沈伯阳,激动的差点掉了泪,真是老天开眼啊,自己这次总算是不用死了。
不怕死不代表想死,谁都有活着的渴望。
曹伯平之所以没有早点自杀,一方面是敌人没有对他持续拷打,另一方面他也在希望奇迹发生,或许沈伯阳没有找到中岛成子的下落,会到定陶县和自己汇合呢?那自己不是有救了吗?
“伯平兄,有话咱们等会再说,中岛成子已经死了,我先把敌人杀干净,把你救出县城再详细聊!”沈伯阳笑着说道。
早晨七点多,定陶县的宪兵队和丨警丨察局,顿时被报警电话折腾的鸡飞狗跳,换班的宪兵和丨警丨察,被眼前的一幕吓得魂飞魄散。
中岛成子所在的旅店,店老板和伙计被绳子捆着丢在地窖里,她被床单活活勒死了,携带的电台和物品被搜刮的干干净净,李耀骅的头不见了,血流了一地,楼下值班的特务被割了喉。
关押重要犯人的旅店,四个宪兵和三个丨警丨察都是被匕首捅死的,三个特务,一个被拧断脖子,两个被捅死,叛徒的脑袋也没了,店老板和伙计也是被捆住扔在厨房里,而且旅店带着车篷的驴车不见了。
宪兵队急忙展开调查,结果发现在五点多的时候,一辆驴车经过了西门的哨卡,赶车的说是去开封走亲戚,里面还有个小媳妇,把守的人员没有详细检查就放走了。
得到报告的北平特务机关和鲁省特务机关,对中岛成子的死大发雷霆,请求各地的日军协助抓捕,范围不只是通向开封的各条道路,就连定陶县周边也在加紧行动。
可实际上呢,驴车从西门出来,沈伯阳和曹伯平把叛徒和凶手的脑袋放在死去兄弟的坟前,就绕了个圈向东出发了。
他们的目的地是彭城,曹伯平和两个开封组的弟兄需要找地方养伤,等几天,坐火车一南一北各自回到驻地。
为了应对日军的搜查,他们很快就舍弃了驴车,另外雇了两辆骡子车,从单县和曹县中间的乡村穿过,抵达了浮龙湖附近的杨楼,找了个湖边的人家暂时住了下来,并且用电台向局本部作了报告,请戴老板通知站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