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放心了，许睿阳是个成熟老练做事很有分寸的厉害角色，他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对你也是极为尊重，没有因为日本人的看重就翘尾巴，以后有机会，还得给他点实质性的好处。”

“看看人家周坲海为了拉拢许睿阳，下了多大的本钱，又是给丨警丨察总监，又是给宪兵司令部副司令，还给了个少将军衔，可咱们呢，就是让他兼任司令部的秘书长，筹码有点太轻了。”莫菓康说道。

陈恭波在金陵政府得到了汪经卫的宠信，唯一的对手是周坲海，或者说整个公馆派的对手，就是非公馆派的周坲海。

许睿阳的职务虽然不高，却是一个要害人物，名义上他只是内政部警政总署的丨警丨察总监，可谁还不知道警政总署的署长苏成德，见到许睿阳如同见到上峰一样？

金陵政府控制的华中地区，丨警丨察系统的权力实际上就掌握在许睿阳的手里，也只有他，得到了华中派遣宪兵队司令部和梅机关的支持，能够干预各地的丨警丨察局运作，换个人没有这样的能力。

在战争时期最大的资本就是军队和丨警丨察，陈恭波不光是在沪市组建自己的保安军，也希望能把丨警丨察系统控制在自己手里，而许睿阳这个丨警丨察总监，就是绕不过去的一个关键。

“你说的不错，许睿阳别看年轻，他的分寸把握不输给那些官场的老手，等等吧，眼下也没有什么机会，沪市丨警丨察局的卢应，有梅机关的支持，暂时动不得他，别的局，估计许睿阳也不感兴趣。”陈恭波点了点头说道。

他还不知道，被称作是做事很有分寸的某人，此刻正在他一对姐妹花情人的住处，享受着超规格的招待。

许睿阳刚回到办公室，就接到了和卓贤打来的电话，请他中午到家里吃饭。到底是为什么，傻子也能猜的出来！

两姐妹就是贪图享受，并不是要和莫菓康争宠，无非是女人的天性发作，在家里感觉闷得慌，想要当做笑话来听听。

果然，许睿阳来到别墅后，两姐妹就询问起了这件事的经过。

姐姐为自己端茶倒水，妹妹为自己削水果，这样的待遇，绝对能和陈恭波相提并论了。

“院长对莫菓康这个秘书兼情人可是宠爱备至，这点不痛不痒的流言蜚语，根本没法离间两人之间的关系，除非是抓奸在床，那还有些作用。”

“只不过，莫菓康向来宣称她对院长是情比金坚，是这辈子最为挚爱的男人，眼下出了这样的恶心事，也够让她心烦了。”和卓贤笑着说道。

“心烦？我看倒是不见得，她正好利用这样的事，向院长表示自己的‘委屈’，这个女人的心思深着呢，没到特工总部当特务，算是屈才了，别人可能不知道，但我听院长偶然提起过，司令部的总务处长暗地里就是她的人。”

“保安部队的军需补给，都是从她的关系户那里采购，她是有分成的，本来还想着让她弟弟莫雅德做总务处长，只不过院长担心这样做引起司令部其他军官的非议，影响也不好，所以并没有同意。”和冰贤说道。

许睿阳顿时心中一动，这个信息倒是很重要，看起来莫菓康的心机足够深，居然在司令部安排了这么多的耳目。秘书处长、政训处长和总务处长，司令部有什么风吹草动的，陈恭波很快就能知道。

但想想这也是正常的，陈恭波可是久经宦海沉浮的资深政客，要说连这点最起码的防范手段都不做，那也太小瞧他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或许在莫菓康的眼睛里，只有权力和金钱才能让她感觉到愉悦。”许睿阳说道。

男人喜欢权力，女人同样喜欢权力，只不过就目前的环境来说，表现出来的并不多，莫菓康能当陈恭波的家，陈碧君能当汪经卫的家，叶寄卿能当李仕群的家，可惜，全都是被万人唾骂的女汉奸！

“你是说院长不能满足她，她又不敢背叛院长，所以就用这样的办法，寻找其他方面的满足？”和卓贤忽然笑着说了一句。

咦，你居然借着我的话在调笑我？

看起来给陈恭波当了情人，两姐妹的心态发生了很大变化，对着自己一个男人说出这样的话，会有暗示的味道。

“不要把我带到沟里，怎么，你们难道也有这样的感觉？”许睿阳才不害怕被调戏呢！

男人和女人斗嘴，一般来说女人是要吃亏的，但是偶尔说点这类的玩笑话，大家相互之间的关系会变得更加紧密。

和卓贤和和冰贤两姐妹，的确是不插手陈恭波的工作，一门心思的享受荣华富贵，但是，她们所在的环境，注定能够听到很多陈恭波泄露的机密，这对许睿阳来说，仍然是非常有价值的。

佩戴着上校军衔的常伟刚，跟着许睿阳来到了沪市特别市保安司令部的驻地，正式履新自己的兼职，这也让司令部的军官们，感到了一丝丝的紧张。

常伟刚是沪西办事处的副主任，以前据说是沪市丨警丨察局特务科的秘密丨警丨察，这样的人可是做特务工作的行家老手，不是吕祺这种半路出家的人能比的。

对于整个沪市保安部队刮起的这股歪风，大家也没觉得多奇怪，吕祺这个政训处长和莫菓康碰面，有点太不顾及别人感受了。

吕祺经常到市政府汇报工作，而负责日常事务的参谋长根本不知道，不但政府官员多次看到他出现在莫菓康的办公室，还有人几次遇到两人在法租界的咖啡厅喝咖啡。

吕祺突然间被调任市政府警卫大队的大队长，仍然是上校军衔，说明这是市长的态度，并不相信流言蜚语，但政训处长落到了秘书长许睿阳的手里，大家对此还是有些畏惧的。

对于许睿阳的厉害，保安部队的军官们也略有耳闻，实际上保安部队就是从闸北保安大队和南市保安大队发展来的，而这两个保安大队，都是许睿阳一手操办。

这还不是重点，更为关键的是，许睿阳是内政部警政总署的丨警丨察总监，是秘密丨警丨察的头子，深受宪兵队和特务部的青睐，这样的人坐镇保安司令部，不害怕才是怪事。

“注意总务处长陈承业，他是莫菓康的人，告诉你的下属，和他说话的时候要有点分寸。”许睿阳在办公室说道。

见面会结束后，他、常伟刚、徐晋元和路耀中四人，来到秘书长办公室喝茶聊天，美其名曰谈工作。

能够坐在办公室里喝茶，这是有前提条件的，两人在司令部散播谣言，把政训处长的位置空了出来，常伟刚趁虚而入，等于是递交了投名状。

这在某种意义上说，也是司令部一个小团体的正式诞生，说明许睿阳接纳了徐晋元和路耀中。这种关系暂时算外围，能不能真正得到信任，还得看他们以后的表现。

“这小子藏得够深的，他和我说，是走了付双英的关系才谋到总务处长的肥差，而且做事情很地道，军需采购产生的好处，都会分给我和校官一级，大家对他很有好感。”

“没想到啊，他竟然是莫菓康的人，也怪我糊涂，在这件事情上大意了，总务处长的肥缺，莫菓康怎么可能随便做人情，当然要掌握在她自己的手里，方便捞钱，幸好这件事没有告诉陈承业。”徐晋元惊讶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