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二十二年十月十日，新市政府办公大厦落成，但没有多久，随着八一三会战的失败，市政府被日军占领，成为司令部的驻地，后来又被汪伪政府所占据。

市政府大厦共占地将近九千平方米，四层钢筋混凝土建筑，入口处在第一层，属于十字形穿堂布局，有前后东西四门，设有扶梯两处和电梯两座，可以直达四楼，安装有防暑降温风扇和取暖管道。

第一层设有传达室、保险库、接待室、食堂和厨房，第二层是大礼堂、图书室和会议室，第三层中部是市长和高级职员办公室，两侧为各科室办公室，第四层是公役休息处、储藏室、档案室和电话总机房，四层楼都有厕所、盥洗间与消防设备。

汪伪政府占据这处办公大厦后，并没有做大的改动，陈恭波的市长办公室还是在三楼，门口有专门的值班警卫，隔壁是莫菓康的秘书办公室。

“院长，您叫卑职过来，可是有什么吩咐？”许睿阳坐下后问道。

一般来说想要见陈恭波，必须要先通过莫菓康进行预约，市长的公务繁重，不是那么容易见的，这也是正常的工作安排。

只是，这次许睿阳刚来到市政府大楼一层，就有陈恭波的保镖组长负责，直接把他请到了办公室。

“睿阳老弟，我听说司令部现在有一些流言蜚语，是关于莫秘书和政训处长吕祺的，说两人交往过密，你听说了没有？”陈恭波问道。

“我忙着处理军统沪一区的工作收尾，几天前倒是去过司令部一次，因为是刚刚履新，消息暂时还没有那么灵通，我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传闻。”许睿阳摇了摇头说道。

徐晋元的速度倒是挺快，这才三天时间，已经把消息放出来了，对于会办事又能把事办好的人，他倒是很欣赏。

“你对这件事怎么看？”陈恭波问道。

“纯粹是无稽之谈，谁都知道莫秘书受到院长的慧眼欣赏，并且还得到院长的资助，非常仰慕和喜爱院长，一是为了院长的文才造诣，二是为了院长的气度，用情非常之深。”

“我敢断言，即便莫秘书和这个吕祺有什么来往，也是了解保安司令部的运作情况，也是在为院长考虑，绝非什么男女之事，请院长不必在意这样拙劣的言语中伤。”许睿阳一脸肃然的说道。

他之所以言辞凿凿的为莫菓康辩护，是因为他知道，莫菓康在陈恭波心里的地位是稳若磐石，绝不是一些风言风语所能动摇的。

而且陈恭波这个大汉奸的耳根子软，在女人这里更软，要是自己针对莫菓康进行离间或者言语攻击，可能晚上两人睡一个被窝的时候，陈恭波就会对莫菓康一字不落的说出来，到时候，自己就被莫菓康怀恨在心了。

还有一个原因，让他对陈恭波很是鄙夷。

真特么的，你以为我这个秘密丨警丨察是名不副实吗？没有闻到小房间门口传出来的香水味吗？

“老弟说的很对，但这件事我却不能放任不管，莫秘书对保安司令部的工作接触太多，可能也引起了一些官兵的不满意，导致传出这样的流言蜚语，你有什么好的建议？”陈恭波笑着问道。

这种事情绝对不能查，越查越坏事，说不定整个沪市都会因此沸沸扬扬，而且还容易动摇军心，所以，处理起来就相当的微妙。

“关系户是很容易遭到排斥的，偏偏这个吕祺做事情太不谨慎，身为政训处长，这么简单的问题却搞得一团糟，显然不适合继续留在司令部了。但为了防止误会，我建议把他调到市政府出任要职，比如说市政府的警卫队长，就在您的身边待着，也让某些人瞧瞧，以后再做调整就是。”许睿阳说道。

政训处也是搞特务情报工作的部门，堂堂的处长和莫菓康接触，却丝毫不知道保密和收敛，像是故意炫耀他和莫菓康的私交，这样的人绝对不适合担当政训处长。

“也好，你考虑的非常周全，就按照这个办法，我等会就签发调令，任命吕祺为市政府警卫队长。他离开司令部，政训处长的职务出现空缺，你对人选有什么想法？”陈恭波面带笑容的问道。

“您是保安司令部的司令，这样的重要人事任免，当然是由院长您来决定，我这个秘书长负责执行就是了。”许睿阳毫不犹豫的说道。

这就是一种混官场的策略，上峰可以给你，但你绝对不能主动张嘴要，别看只是一个小小的细节，有很多人都是栽在这方面的！

“话不能这么说，我这个保安司令，一个月顶多能在保安司令部露一面，具体工作还需要你来处理，这个政训处长就由你来定！”

“老弟，你可是掌管着全国的秘密丨警丨察，情报工作方面是大行家，对付山城政府的军统特务，连李仕群也自愧不如，挑个精明强干的下属到司令部兼任政训处长，这应该不难吧？”陈恭波说道，脸上带着满意的神色。

他在汪伪政府的军队里面势力很小，手里没有几个合适的人选，如果硬要提拔，也不是说找不到，但这样做远不及向许睿阳示好收益大。面对一个政训处长的空缺，对方却先尊重上峰的意思，说明对方做事情很有分寸，给点好处那就是必然了。

“既然院长对卑职如此抬爱，那就让丨警丨察局沪西办事处的副主任常伟刚，暂时兼任政训处长，等到有合适的人选，再把他替换下来。”许睿阳说道。

随着保安司令陈恭波的一纸命令，常伟刚就变成了上校处长，这个面子给的也算可以了。

汪伪政府的军职和军衔尽管评定很随意，却也不是那么容易得到，这对常伟刚来说是个好事情，有了这样的资历，日后提拔起来就更有底气了。

等到许睿阳走后，莫菓康从小房间走了出来，脸上的笑容很灿烂，这次躲起来听陈恭波和许睿阳谈话，也是她的一次谋划。

她听到吕祺汇报，说是司令部和下属部队里面，有两人存在男女关系的流言蜚语，她怀疑的目标里面，就有许睿阳和徐晋元两人。

徐晋元是司令部的参谋长，也是实际的负责人，肯定要抓权的，换作谁也不甘心说了不算，军队里面对权力尤其看重。

而许睿阳呢，自身是金陵政府的秘密丨警丨察头子，他到保安司令部兼任秘书长，肯定不会是只摆个样子就算完，特务做事，那是无所不用其极的。

所以，莫菓康就让陈恭波用这件事来测试一下许睿阳，她呢，则是躲在小房间里听着。

但是，许睿阳并没有浑水摸鱼，而是态度鲜明地为她辩解，根本就不相信有这回事，虽然吕祺被调到市政府担任警卫队长，可至少证明，许睿阳是能够信赖的。

“瞧瞧你，我就说不可能是许睿阳背后捣鬼，他的心思大多数都在丨警丨察系统，以他的身份地位，一个保安司令部的政训处长，还不值得他动这样的歪脑筋去争夺，也就是你当成宝了。”陈恭波说道。

“我之所以多次接触吕祺，探听司令部的情况，以至于被人误会成为放荡的女人，还这还不都是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