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既然没有逃往南京便说明他们还留在上海。
只是让军部想不清的是他们既然打算留在上海为何还要派十八个人死守这军统总部,难道这也是张松正的阴谋?”
冷静道。
如今上海已经沦陷,上海的一切此时已经成了过眼云烟,在谈论那些其实意义已经不大,对徐杰而言,他最想搞死的其实只有马达,那个让他戴上绿帽子的男人。
“现在我担心的其实不是羊角山而是皇协军的三团,你说马达有没有可能与张松正在演戏给大家看?
羊角山那一役,明面上看起来三团损失的人马与羊角山损失的人马一样多,但三团除了损失人马外,粮食药品武器弹药其实也损失不少。
但马达给出的解释仅仅是他做好了打长久战的准备,并没有想到这羊角寨的土匪竟然会出一支奇兵从后方夺取了物资。
虽然马达的每一样事情都有他自己的解释,但在我看来这些解释真的太过牵强。
最最重要的一点,不管是日军还是伪军,杀敌两百谁都没有看见,这杀敌两百的数据还是从敌人的电报上获取的。”
徐杰静下心来将这些日子总结出来的疑点如实陈述,从一个资深特工的角度分析,这件事情十有八九是有问题的。
徐杰的分析句句有理,没有一句废话,显然在说话之前深思熟虑过了,这一切确实是个迷。
“马达与羊角寨那一役我会再派人调查,如果这马达真有问题,军部再做处理。
但现在,我们不能轻举妄动!”
冷静道。
马达点了点头,羊角寨的人守口如瓶,如果不是黑猫慢上去几天且没打探到确切的消息,这件事情也不至于现在都还没有水落石出。
一旦这件事情水落石出了,马达便在这世上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想到这,徐杰点了点头,这件事唯有结果清晰之后才能再做决断。
马达不是一般的皇协军,日军的高层对他很重视,甚至将他纳入了皇协军人才精英计划,整个上海地区有这份荣幸的人只有马达和徐杰两人。
清晨的上海,露水给这座城市抹上了一层神秘,一辆黑色的破旧吉普穿过雾霾向着三团的团部驶来,开车之人很细心的注意这周边的人和事,很是谨慎。
自从来到敌后,这已经成为马达上班之时的惯例,此地危险。
遇到皇协军,每个中国人都是痛恨的,在上海任职的这段时间,他遭受过三次暗杀,后来查明原因,结果让人无奈。
第一次是共党,第二次是上海的救国会,第三次更加蹊跷,竟然是流民。
老百姓对伪军的恨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他们不会讲太多的理论,表达自己情绪的方法也很简单粗暴,那便是看谁不爽就杀谁。
想到这些屁事,马达再次闭目,可当他再次睁开眼时,车似乎撞上了东西,马达一怔但没准备下车。
空旷的大街上又发生这样的怪事这是他没想到的,马路上刚才都能一眼看出百米,为何刚驶出二十米就遇到了障碍物,难道这障碍物会长脚不成。
蹊跷,此事大有蹊跷。
正当马达准备挂倒挡后退之时,一双带血的双手伸了出来,这样的一幕,在这雾霾中显得尤其瘆人。
“撞到人了?”
马达暗道。
这雾霾之天撞到人倒也不奇怪,但若是撞到普通的贫民,那便有点过分了。
现在的上海日伪军的车可以横冲直撞,即便是撞到人也不是什么大事,对于沦陷区的人民来说,被撞只能自认倒霉。
马达没有失去良知,他再一次谨慎的看了看周围,见周围没有可疑之处,忐忑的下了车。
被撞之人是一名黑衣男子,粗扫一眼,男子只是头部受了轻伤,看他那样子,应该并无大碍,皮肉伤而已。
男子似乎有话要说,右手从怀中摸索着什么。
马达谨慎惯了,立马从腰间掏出配枪,生怕男子从口袋中拿出手雷或者手枪之物。
男子笑了笑,似乎并无恶意,手中拿出的也仅仅是一封信而已。
丢下信,黑衣男子吃力起身,一瘸一拐的朝着巷子的尽头走去。
带血的信封似乎是在传达着某种信号,一股强大的吸引力促使马达捡起信封,他又一次回到了车内。
打开信封,一张黄色的牛皮纸上写了一首打油诗,自己熟悉,写信之人正是张松正。
大哥的笔记他再熟悉不过,这诗谁都看得懂,但要想得到诗中的情报却是一个技术活。
在军统,华汉元当初专门设计了一套密码,这套密码,根据这套密码上的数字找到对应的字符便能组成一句话。
这串数字仅仅是随意组合,没有什么规律可言,即便是敌人得到了这封信,但想要从信中成功的得到情报,那也是相当困难的。
短短几十个字符有上百种排列方式,而想要从这上百种排列方式中找到真正情报的可能性几乎为零,除非敌人有上万人马,每一种可能都派兵阻挠。
这不是现实。
根据特有的分析方法,马达很快便找到了情报,张松正想告诉他一件事。
羊角寨出现了内奸,他的身份暴露了。
听到这个消息马达先是一惊而后又是一忧,大哥担心的不是其他而是他本身的安全。
羊角寨与自己部队的那一战本身就存在诸多疑点,如今日军知道羊角寨上是军统的余孽,而马达又是原军统的高官、张松正的拜把子弟兄,势必会派人重新彻查此事。
敌人一旦彻查此事,马达便会卷入其中,一旦敌人查出什么蛛丝马迹,铁定吃不了兜着走。
日军从来不会养没有价值的人,若不是马达在征粮行动中表现突出,为日军创造了巨大的价值,或许日本人早就动手了。
想到这马达闭目。
拿出煤油火机将刚才的那份信点燃,不一会油皮纸便成了一团灰烬,马达细心的将灰烬吹散,而后朝着军营驶去。
马达一到军营门口便发现不对,今天军营门口值班之人已经换成了徐杰的人,自己人在哪?
门口站岗的守卫倒也没拦住马达,但马达的手枪已经握在了右手之上,左手拿着方向盘。只要这军营之中有任何不对他便会立刻发动攻击,抢先动手乘早脱身。
刚进门便看到松井大佐在办公楼下等候,身后的几十名日军荷枪实弹,显然要制造大动静。
不一样,这和平时不一样!
松井一般不来三团,如今他来了三团肯定是三团出了大事,而这件事十有八九与自己有关,更何况他身边还带了如此多的宪兵。
“松井大佐!
您怎么.......来了?”
马达急急忙忙下了车朝着松井敬了个礼,装成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故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