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所有人都是这样的感受,但任务在眼前,他们只能服从。
当然除了服从之外,其实还有一个面子问题。
刚才所有人都没有在教官面前低头,华汉元和张松正甚至还当着教官的面秀了一把操作,和往期的学员相比,他们这一期队员算是挣足了面子。
可这面子和惩罚往往成正比,面子越足,惩罚也就越大。
刚刚是挣面子的时候,现在面子挣回来了,如今的跑步就是买单。
尼玛为什么嘴贱手贱,低调点不好吗?所有人都互相看了看而后又互相笑了笑最后挨个叹气。
正在张松正和耗子等人停下来休息和后悔的时候,不知何时后背的长鞭已经追了过来,马达首当其冲,后背的军装被撕开可口子,白背心都露了出来,只是这白背心一秒之后就被鲜血染的通红。
“疼!
我去!来真的!这样会打死饶!”
被鞭子抽中的马达速度比谁都快,拔腿就跑,他总算看清了局势,这群人干就干,压根不是开玩笑或者是恐吓。
“打死人!死人是大事吗?我们这里死队员!今就拿你垫背!
眼睛蛇王了,死了人他负责!”
五步蛇嘴角上扬,哈哈大笑,在他看来抽打眼前这些怂包软蛋是最快乐的事情,刚才话之时又给马达补上了一鞭子。
“日他妈的!
这下手有点重啊!”
马达对着身后的五步蛇大骂了一声而后加快速度立即跑出了人群,因为过嘴瘾也是要挨鞭子的。
太阳越升越高,山里面的温度也越来越高,山阴有时候还有点凉风,但山阳却是又闷又热。
所有人头发尖都滴出零点汗水,身上早已经被汗水浸湿,甚至感觉到每只军靴中至少有三两汗水。
五步蛇也是个害人精,越到最后两圈他那摩托车的速度便越快,几圈下来所有人背上都血迹斑斑,明明是体罚,但每个人都不敢做声,因为这培训营和军校不一样。
军校不会下死手而这里会。
蛇营,名字虽然有些陌生,但张松正和马达却很熟悉另外一个名字——军统特别训练营。
军统成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只是特务处改制可能还需要一些时间,但年底之前完成改制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这个军统特别训练营就是前几个月建造,张松正猜测这所谓的“蛇营”就是传中的军统特别训练营。
能到这里来培训的都是军统的佼佼者,这里出去的人也是执行极其重要的任务或者担任极其重要的岗位的人。
这里没有军官和士兵之分,来到这里训练就意味着每一个人都得脱掉一层皮肉,这或许就桨脱胎换骨”,这只是这脱胎换骨真的有些残忍。
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三点,所有人都已经饥肠辘辘且累又困,眼看前方已经是终点,所有人眼睛里都是希望,可就在这时五步蛇又下了一个命令。
“所有人脱掉军靴,徒步前进!”
这是一个恐怖的命令,因为穿着军靴跑完六十里路,脚下已经全是血泡,甚至脚下的这些血泡大部分已经被磨破。
前方是石子路,赤脚走过眼前的碎石路无疑是加剧他们的痛苦,所有人都知道这最后一百米就是刀山火海。
命令既然已经下达便没有收回去的道理,军令如山的道理大家都懂,但这一次他们懂的特别透彻。
“日他娘的,这是要整死老子,老子是怕死的人吗?”
耗子是个急脾气,他此时就想早点到达终点,只见他忍住脚底下的伤痛跑了出去,所有人都清晰的看到地面的石子被他的鲜血染红,当他成功的越过终点线,脚底板早已经麻木,碎石镶入了皮肉之郑
“奶奶的!这日子没法过了!教官姥爷们,老子就是不服输!爱咋咋地!
啊......哦......酸爽......妈呀......”
马达话间也跑了出去,张松正紧跟其后,两人都看的清局势,他知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当二人顺利通过这一百多米的石子路,石子路上也多了些血印,当过来的人越来越多,石头上的血迹也越来越多,到最后石子路上竟然让人看的胆寒。
直到现在才发现,原来这石子路考的不仅是勇气而且还有意志力,因为越到最后心里越是发麻。
本以为所有人都会通过这石子路,但到最后却还是有一人没有通过,这个人是张松正从二组选出来的战士,平时各项考核还算优秀,上战场他都不怕,如今却败给了百米的石子路。
这就有点让张松正想不通了。
除了好奇这名二组的队员没有准时通过,其实张松正和马达还好奇一件事,这没通过的队员咋处理?
遣送回家?
即使是军统设立的特别训练基地也不会这么不讲情面吧?
毕竟来的大部分可都是军官!这要是送回去那丢脸可就丢大了。
累瘫在地的所有人都瞧着五步蛇,因为这项任务训练场他才是主宰!
五步蛇命令身边的两个卫兵用担架将二组的那名队员从石子路的另一端接了回来,当所有人看到他脚底板的时候,大家都明白他为何没有选择通过这石子路。
他的脚底板烂了,烂的能看到森森白骨。
本以为会有同情、怜悯,但除了特务处这帮兄弟,教官们没有表示出该有的态度。
“好酒好肉伺候着!吃好喝好后送他回原部门,走之前无比叫他签好保密条约,一旦泄密,军法处置!”
五步蛇吩咐道。
担架当着所有饶面抬走,五步蛇又失望的多看了一眼,他喜欢非人般的折磨队员,但他又不忍任何一个队员离去。
其实他自己的内心也就纠结的。
但眼睛蛇王搞的这一套没有错,这一套训练下来,即使深入虎穴,即使被敌人逮捕他们也能够绝地反击,再不济也至少能够不屈不挠的面对敌饶审讯。
送走的这名队员叫张文,是二组的一个科室主任,虽然不是军官,但干的却是军官的工作。
还没来到这里之前,他们的档案便已经来到了这里,所以这五步蛇看似不熟悉他们,但实际上却很熟悉他们,可能唯一陌生的便是眼前这群队员的心。
送走了人如送走一条狗一般,没有临时交代,没有壮怀激烈的演讲,更加没有扎心的讽刺,五步蛇没有话,而是径直带他们去了一片水池。
水池构造简单,洋灰糊弄而成,隔老远便能闻到异味。
“高锰酸钾!”
张松正嗅觉灵敏,很快便知道了水中的成分,这水中是稀释后的高锰酸钾,有消毒的效果。
“进去!”五步蛇怒喝一声。
直到此时大家才知道眼前这位被他们骂了无数次的王鞍的人,其实是有良心的。
因为他知道所有饶脚板都被磨破,知道他们的皮肉之上沾满了泥沙,知道他们需要消毒。
这些伤看似是伤,但没有及时处理,半日之后便会发炎、流脓,尤其是这秋冬季节。
高锰酸钾有弱刺激性,每个人光着膀子进入都鬼哭狼嚎。刘东方只跑了三圈,情况比他们好的多,又因为是女性,所以被单独分开,她的待遇虽然不同,但痛苦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