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张松正突然来到了审讯科,他知道这个唐艳娇现在是重要人物,也是找到红雀她是唯一的线索,为了保险起见,还是百忙之中抽空来了一趟审讯科。
“张站长!”
见张松正前来,审讯科所有工作人员全部起身敬礼,张松正抬起右手示意他们免礼并询问了审讯的现状。
蒋不正将审讯结果如实汇报,得知审讯有进展而且唐艳娇也愿意招供,张松正的高兴溢于言表,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决定放下所有事情,亲自审讯。
蒋不正当初在二组任副组长的时候虽然搞过审讯工作,但他毕竟不是专业的,张松正虽然也不是专业的,但好歹也经过一轮系统但粗糙的培训。
“你肚中有孩子,如果你需要休息,你可以提出来。
蒋科长刚才已经将你的事情跟我了,你的态度让我很满意。
如果他不能百分百的给你下保证,但我完全可以向你保证并承诺。
只要将你所知道的出来,我甚至可以想办法放你们母子离去。
但前提是你提供的这些信息有价值而非一些鸡毛蒜皮的事。”
唐艳娇知道张松正在特务处的名声,张松正如果不能做到的事情他一般不会轻易答应。
自己的丈夫算是个有本事的人,但自己的丈夫都被他搞下了台,足可见此人能力超人。
“多谢张站长......”唐艳娇再次起身朝又着张松正深深的鞠了一躬。
张松正坐上了座位,示意左右做好准备,因为面对愿意招供的犯人,张松正从来不拖泥带水。
张松正的审讯比蒋不正的审讯有条理的多,自己仅仅半个时便将所有问题问的清清楚楚,左右秘书甚至记录都忙不过来。
他的审讯风格是让犯人多,而自己只问问题和判断招供的真实性,经过审问,马宇的事情基本上水落石出,而且张松正认为这马宇十有八九就是那只捉了很久的鸟人。
如果马宇真是那个鸟人,那么一切就很好解释了。
情报战频频失利,敌人对自己的行动一清二楚,这些或许都是因为马宇。
尼玛内奸居然是情报聚集的中枢机关的站长,难怪敌人对我军的动向了如指掌,专挑薄弱部位进攻,避重就轻。
即使从这唐艳娇身上审讯出一些东西,但唐艳娇毕竟只是个人物,她的唯一领导便是马宇。
所有人都知道最终的谜底还是在马宇身上,只有他承认了自己是红雀,那红雀才算真正揪出来。
张松正并不想多利用唐艳娇,因为再他看来,她也是个苦命的女人。
但此事关系重大,甚至可能影响到淞沪会战的最终胜利,张松正还是选择了自己最黑暗的那一面。
利用。
其实利用也谈不上,如果唐艳娇的有足够的功劳,张松正完全有权利放他回老家,只是代价是脱掉这身军装。
不管这件事情发展成什么样子,她这身军装注定会被褪去,她这七八年的军旅生活就是一场梦。
这个女人到底还是马宇害了她。
“马宇难逃一死,即使冯玉祥出面都救不了他,他犯的罪太重了。
他膝下无子,如果知道自己做了父亲,如果他真向你所的那样重情重义,那么即使是死他也要护你们母子周全。
但护你们周全的方式很特别,他交代的越多对你们母子的影响越。
因为这件事情,你也勉强算是不知者无罪。”
张松正就事论事,将自己的心里话了出来。
唐艳娇是个聪明女人,她知道张松正想要她出面服马宇,但这样的事情身为妻子又怎么做的出。
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这三纲五常是老祖宗定下来的规矩,如果她这么做了,死后又有何颜面见马家的列祖列宗?
唐艳娇心理是纠结的,但为了自己的孩子他还是选择了服马宇,但这服的方式很特别——写信。
之所以不敢面对,想必所有人都会了解她的苦衷,包括马宇。
“邵良,见字如面。
本想与君缠绵一生,共享时光,无奈外族入侵,城失国破......
你膝下无子,但马家有幸,艳娇有福,今日查出已怀胎两月,无奈孩子命苦,父母所犯之罪下不饶......
今张站长以人格保证,汝若能将心中之事如实相告,松正必放我们母子离去,此生不会干扰......”
马宇字邵良,故唐艳娇用字号称之,显得亲牵这封书信也算是情真意洽文采飞扬,但颇为悲壮,既有大丈夫的大国情怀,又有女子的固执埋怨,在场之人无不感动。
唐艳娇也是个有才气之人啊!可偏偏爱上了一个叛国之人。
时间紧迫,唐艳娇书信一写完,张松正便立即向章宁做了汇报,见红雀之事进展迅速,章宁大叫了三声好。
他立马挂掉了正在接听的电话,立即和华中总部临时军法处取得联系,要求提调马宇出来审问。张松正则带着这封书信和唐艳娇火速奔赴72军的临时军法处。
冰冷简陋的审讯室,马宇几乎是一要来三次,每一次都免不了一顿抽打,但他除了承认自己贪污之外拒不交代其他,即便是证据确凿的暗杀同僚之事,他也一口否认,甚至还反咬张松正一口,这些都是伪证。
这是在赤裸裸的藐视公堂。
到底是什么力量支撑着他的意志,难道仅仅是为了保住这条贱命?
审讯室的铁门又打开,不过这一次的审讯官却换了人。
张松正?
手下的马仔如今来审讯自己,这是临时军法处想要羞辱自己吗?
但仅仅几秒钟,章宁便尾随张松正而来,一看到章宁的少将军衔,马宇的心中才得到些许安慰,毕竟他这个级别要是没有少将审讯,起来都没面子。
“马站长,好久不见,看来牢中的生活过的还是比较惬意。
介绍一下,特务处华中总部委员兼特务处上海站站长章宁,也是我的老师。”
章宁这个名字马宇听过,原本他只是黄埔军校的一个教员,没想到他也上前线了。
尽管他顶替了马宇的职位,但人家和自己却又壤之别,这上海站的站长他是兼任的,身上还挂了一个华中总部委员的职位。
“章委员,久仰久仰,上海站这段时间还得的麻烦你照顾,鄙人受奸人陷害,沦落为囚犯,但所有人都知道我是清白的……”
马宇直起身子道,似乎丝毫不把自己当成囚犯来看,还口口声声麻烦章宁照顾上海站,在他心里还以为自己是上海站的站长。
章宁笑了笑没有话,见对方不敬礼架子颇大,他也懒得正眼瞧他一眼,直接坐上了座位。
“处座,这是你夫人给你的亲笔信,希望你好自为之,但我还是要恭喜你。”
张松正表情很严肃的道。
夫人?
自己的结发妻子早就已经逃往南方,他猜测这封信应该是张松正伪造的,这子鬼名堂多,这种事情他做的出来。
见马宇不为所动,想必他对“夫人”这个词有误解,解释道:“我的这个夫人是原特务处情报科中尉情报员唐艳娇。”
马宇脸色一变,心中震惊,他和唐艳娇的保密关系一直做得不错,没想到还是被张松正这子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