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太敏感,太容易触及神经,军官陪审团议论纷纷.....
刘正午左右望了望,见冯玉祥、张发奎几人愿意继续审下去,立马道:“肃静!
张松正!
这里虽然是临时军法处,但和军法处一样有着最高的法律效力,你是否能够提供证据,是否愿意为你的言行负责。”
“那是自然!”张松正坚定的道。
“好,那请你出示拿出证据。”刘正午一脸严肃的道。
“请一号证人陆尘飞!”张松正大声道。
“允许!”
自己的心腹陆尘飞愿意出庭作证,这一点马宇都没有想到,这子可是自己一步一步提拔上来的心腹,如今这个时候竟然出庭作证!
马宇闭上了双眼,如同打了一场败仗。
陆尘飞朝着审判长和底下的军官审判团敬了个礼,而后又单独走到马宇身边敬礼,最后才坐上了证人席位。
当他向马宇敬礼之时,马宇冷坑了一声往他身上吐了一口痰,声道:“养不亲的白眼狼。”
陆尘飞没有话,也没有责怪马宇,毕竟背叛自己的长官是极其不仗义的行为。
“我是1934年跟的马宇,这四年间,我们捣毁了无数共军据点,截获了海量的共军情报,但在忠臣于党国这一块马站长和我一样,忠心地可鉴......”
陆尘飞一五一十的将自己和马宇干的坏事一件件了出来,由于都是真事而且是亲身经历的事,他表达的很自然,丝毫没有编织故事的可能,但这一件件事情出,还是惊讶了所有人,包括将军审判团。
“陆尘飞,你的可是真事,你是否愿意为你的言行承担法律责任!”主审官刘正午质问道。
陆尘飞点零头回到道:“我所之言绝对真实,我也有罪!”
“马宇!
一号证人所是否真实?”刘正午继续问道,看神情似乎很期待他的答案。
“回审判长的话,陆尘飞一派胡言,句句假话!仅仅是一面之词。”马宇强行辩解道。
这两方的口供不一致,这让刘正午也比较头疼,于是又继续问道:“张松正你是否还能提供其他证据,仅仅陆尘飞的一面之词,不足以让法庭做出任何判决。”
张松正一怔,回头看了看刘东方,刘东方指了指自己,他立马道:“有,我还有二号证人!”
“传!”
刘东方缓缓走上证人席,朝着众人敬礼,而后道:“我是特务处上海站情报科科长刘东方,我在情报科工作三年,截获了一些秘密电文,这些电文都与马宇有关,甚至有些电报还是马宇亲自发出去的。”
刘东方将这些密电交给了卫兵,卫兵代传上了将军审判席,有了这些物证,审判席的几位法官态度也坚决了一些,时不时望了望马宇,投射出愤怒的眼光。
墙倒众人推啊!
马宇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手下的情报科科长,王牌电讯员竟然一直在搜集自己的证据,而且这么久他都没有发现。
他曾与领导互通过无数电文,刘东方的手上肯定是有些东西的,不然将军审判团也不会如此生气。
趁热打铁,刘东方见形势大好,又继续道:“我们还有人证,这个人便是原一组副组长老王,老王被马宇派去执行任务,结果中途被他的手下暗杀,唯有他幸存了下来,因为他的心脏在右边......”
老王?
心脏在右边,一般饶心脏不都是在左边吗?
老王还活着。
这又是一道石破惊的消息。
“正是因为他的心脏在右边所以才保住性命,他原本已经上了烈士的档案库,但听今日要正审马宇,他要求要亲自作证......”刘东方继续道。
场下的军官审判团一脸惊讶,将军审判团也一脸惊讶,包括马宇都一脸惊讶,这三只脚的见过,但心脏长在右边的人还真是少见。
这人可是真正走过鬼门关的人......
刘正午的声音有些颤抖的道:“允许!”
一个上了烈士档案发了抚恤金的人突然发现他还活着,所有人都为他高兴。
本以为会是一位年轻的战士,结果上来的是一位身穿军官服两鬓斑白的老人。
晕,年级这么大的上尉,是年轻军官死绝了吗?
老王升军官纯属他的运气,当然这个事情有张松正的原因在里面,这是国民党内部一种不正常的提拔方式。
这不属于组织委任,属于内部任命,这种军官没有正式军官编制,只是承担军官职能,拥有军官权利。许多地方部队都有这样的情况,因为通过这种方式可以直接安排亲信做官。
再次见到这些熟悉的人影,老王泪眼婆娑,张松正没有让他失望,他果然查到了凶手,并且不畏强权,将马宇送上了军法处。
他是好样的!
年轻的张松正都不怕事,他这个半截身子已经进入黄土的老汉又怕什么?为了一组的那些忘年交,他毅然决然挺身而出,不再隐姓埋名。
“王德贵,你简单陈述一下你的经历!”刘正午大声道。
老王的真名叫王德贵,因为平时为人和气,对年轻队员极为照顾,大大都叫他老王。
“我是王德贵,原特务处一组的副组长。
我组组长张松正去练祁河对岸执行破坏任务期间,马宇派彭飞带领我们去前线杀敌,还未到达战场,彭飞便带着他的人在半路对我们开枪,由于没有防备,一组只有我侥幸逃生并被情报科的女娃娃半路相救......”
老王平静的陈述这半月前的经历,所有人都被他的平静惊讶到,面对将官,他竟然能够如此波澜不惊。
也对,一个鬼门关走了一遭的人,这世间还有什么事情能够让他畏惧与激动?
老王的陈述有一个疏漏,这个疏漏便是带一组上战场的是彭飞而不是马宇。
所有人都能想到这一点,难道马宇想不到这一点?
终于马宇发话了:“报告,在工作中我一直很照顾一组,我完全没有动机去陷害一组。
刚才老王也了,一切都是彭飞在实际操作,我自始至终都没有带领一组参加过任何行动。
我猜测暗杀一组的一直是彭飞,不存在什么幕后主使。”
事情如料想的那样,马宇为了保住自己的命,又把彭飞拉下了水,想让彭飞来当替罪羊,甚至他还想反咬一口,张松正也暗杀了同僚,但最终还是放弃了。
因为他没有证据,临时军法处又是一个威严的地方,没有证据的控告无疑是诬陷,反而会加重他的刑罚,所以只能就事论事。
听到这话,老王急了:“法官大人,我都是快死的人了,难道我还会害人吗?
我要害也是害杀我同胞、夺我领土的日本,我为何和中国人过不去......”
完之后,老王眼泪都急出来了。
冯玉祥爱兵如子,特别是老兵他更加敬重,能够在这战争中活到这把年纪的老兵都是宝贝,于是安慰道:“老哥哥,你莫要着急,我们一定会查明真相。
杀害同胞和同僚之人,我们必杀之!”
从冯玉祥内心而言,这位马宇的罪名其实已经坐实,只不过军法处讲究的是证据。
虽然在这里军衔最高,但今的主审毕竟是刘正午,他只能提供点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