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司令部的纠察可不比其他地方的纠察,这些人十有八九都是一把手的亲信和卫兵,他们承担着保卫首长安全的重任,绝非儿戏。
“单位、姓名、职位、找谁?”
纠察很嚣张,不多一个字,甚至他娘的看都没看张松正一眼。
张松正老老实实的交代了情况,指名道姓要求要见张发奎,是本家找他有事。
这年头亲兄弟的感情都只有那样,一个本家算个啥,下姓张的多了去了。
听是张司令的本家,这纠察终于大给面子的侧脸看了他一眼,对楼上秘书处打了个电话。
谁知纠察的话都没完,电话那头就一把挂了,以为又是一个攀龙附凤的主。
这些人脑子有病吧!这里可是前线。
纠察笑了笑道:“请回吧,张司令没有时间接见您这么大一个中尉!”
看纠察那得瑟的样子,张松正恨不得立即给他来两巴掌,但这人打不得,人家是纠察,不服从管教他可有权枪毙他。
有事相求,张松正只能压下了脾气,尴尬一笑,厚着脸皮道:“长官,能否借电话一用,我给我的长官回个信。”
纠察看了看他,并没有阻拦,毕竟打一个电话也不是什么大事,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军官。
张松正饶了这么一个弯就是想借一部电话啊,要是门卫室有电话他都不会跑到这狗屁纠察这里来丢脸。
只见他快速拨动羚话号码直接打给了马宇。
“喂,站长,我松正啊,好久不见,您身体还好吗?
对.....我回来了,张发奎司令亲自接见的我......对......
”
张松正不要脸的瞎了一通,旁边的纠察整个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既然电话已经打完,自己的目的也已经达到,张松正大步离开,谢谢都没有一声便走了,纠察脸色一变,但拿他也没有任何办法。
特务处上海站,马宇办公室。
马宇本来以为会等到彭飞的捷报,没想到等来的却是张松正的电话。
听张发奎亲自接见了张松正,本来以为他是吹牛皮,但马宇查羚话号码的前四位,发现这电话确实是右翼军城防司令部打过来的。
张发奎亲自接见张松正?这张松正和张发奎有什么关系?
私生子?
亲戚?
既然张发奎姓张,张松正也姓张,不定他们中间还真有什么关系。
马宇纳闷,他是张松正的领导,即使张松正回来按理来也应该先向他报到,他去张发奎那里报什么道?
他是怎么回来的,难道彭飞埋伏落空了?
张松正为何要给他打这通电话,肯定不可能真是关心他的身体,难道仅仅是想炫耀张发奎接见了他?
这不是张松正的风格,他不是个什么爱炫耀的主。
一串串疑问摆在他面前,而这些疑问没有一个他能找到答案,但最他大的疑问是张松正怎么回来的?最震撼的结果是张松正居然回来了。
马宇的全身都冒出了细汗,身子甚至都有些发寒,微微震颤,他担心事情会暴露。
特务处是有铁一样的内部规则的,其中谋害同僚肯定是死罪无疑。
谋害同僚只有成功和失败两种情况。
成功,恭喜你!成功晋级,暂时安全,但前提是调查时没发现对你极为不利的证据。
失败,祝贺你!以命抵命,并且会死的比囚犯还要惨。
即使有这样铁的规则,特务处内部还是有谋害同僚的事情发生,之所以发生这样的事情不是因为他们不要命,而是他们的命比所要做的事业比起来,命不是那么值钱,而事业更有意义。
那是什么样的事情比命还重要?那肯定是各大派系谁做总统的问题。
一道带水的军靴在走廊处响起,脚步声急而不乱,呼吸匀称有力,虽然经历失败,但彭飞依旧淡定,其实他的能力远远在马宇之上。
现在的马宇已经是惊弓之鸟,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他无比谨慎。彭飞是他派过去执行任务的,也是他最信任的人之一,但此刻他连彭飞都有些怀疑,他害怕这子又投靠了黄埔系,这又不是没可能。
张松正那一通确实电话吓到他了,这子出现的太古怪了。
没有外人,彭飞没有敲门,直接进了马宇的办公室,但马宇看到这情况就有些不开心了,作为下属他为何不敲门,这是对上级的尊重。
今时不同往日,过去不敲门让他进来是信任,但此刻马宇谁都不信任。
彭飞也是个混迹官场多年的老油条,他知道如何打仗,但更知道如何做人,见马宇脸色苍白,神情和眉宇之间有凶煞之气,立即后退了一步,轻轻的敲了三下门。
马宇点零头,心中顿时舒坦很多,主动问道:“情况。”
即使是身体微颤,他依旧保持镇定,在下属面前他不想暴露自己的内心世界,这是做特务的基本功。
“张松正跑了......”
彭飞第一句话便将最重要的消息告诉了马宇,话语中有那么一丝遗憾在里面。
马宇十分钟前已经知道了此事,但彭飞在他面前再次提起,他还是有些害怕,不由的打了个冷颤。
“你的看法。”马宇继续问道。
彭飞是命令的直接执行者,他对现场的情况肯定比马宇更了解。
彭飞邀请马宇一同前往沙发就座,因为此事不是一句两句能够得清的,他看出了马宇的紧张,也知道他心里面怕什么,唯一不知道的便是张松正给他的那通类似恐吓的电话。
彭飞如实交代了兰陵渡口的事情,马宇的脸色这个过程中也是阴晴不定。
见马宇吓成这样子,彭飞接着道:“我们的处境并不危险,我们也不怕张松正去总部告我们,因为我们压根没有截杀张松正!”
彭飞嘴角上扬,胸有成竹。
可彭飞这样马宇可就听不懂了,明明自己派了上百人去围堵张松正,对方即使是猪也明白自己的意图,这是实实在在不容狡辩的证据,更何况当时看到这情况的不仅仅只有他张松正一人。
彭飞笑了笑,从口袋中拿出两根香烟,一根自己点着了火,另外一根则给了马宇并替他点上了火,只见他慢慢悠悠的问道:“那站长我问你,我们派人了吗?”
“派了!”
“好,我再问你,我们开枪了吗?”
“开了!”
“不,我们一枪未开!”
“我们一没有开枪二没有杀人凭什么我们埋伏在兰陵渡口是为了杀他?
我们是为了保护他!”
马宇恍然大悟,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道:“这样一来他便没有了证据,即使他告到戴老板那里也于事无补,因为杀饶事我压根阶没干,他要是逼我逼急了,我还可以反咬他一口。”
彭飞拍了拍马宇的肩膀在他耳侧声道:“不仅要反咬他一口,而且现在就要咬,马上就要咬!”
战局扭转的有些太快,原本自己是一盘死棋,如今彭飞这样一解释,死棋立马变成了活棋,而且还是全面压制,只是他不知道彭飞反咬他一口的筹码是什么。
彭飞见马宇着急等着答案,于是声道:“张松正用车撞伤了正在执行公务的直属中队的队员,目前这位队员还在医院抢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