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东有些惊叹，若是演戏，这戏演的的确高超。无论从那种绝望的喊叫，还是痛苦的表情，看上去都很真实。

看来共党的确有人才。

卖烟的遍体鳞伤，也没问出来什么东西？虽然他交代的是石权，却又不知道那竹管里放的是什么东西？

严东把这一类人归为顽固一派，是难以问出东西。

命人暂时把卖烟的关押在牢，又让人把石权带上来。

严东感觉耽误的时间有些太多，所以见到他直接问道：“卖烟的已经交代，是你把竹管放进他的口袋。我不想对你用刑，你只要实话实说，我会饶你一命”。

石权看着一地的鲜血，知道严东所言非虚。

“严站长，我知道，我现在的解释，您可能不信？柳处长交代过我，要监视甄稳。今天收割计划刚刚开始，二宝就去买烟，我怀疑他在传递情报。”

严东冷笑道：“你这个理由很不错，若是打分，我能给你打九十九分。”

“站长，您继续听我说。于是，我就去搜查卖烟的人。想从他身上找出传递消息的证据，没想到甄处长，恰恰就在这个时刻把我抓住了。”

“那是我让抓的。有道是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站长，我若提到两个细节，您可能就不会这么认为了。”

“说出来我听听。”

“站长，卖烟的这个人是谁抓的？”

“二宝抓的，有什么问题吗？你既然怀疑甄稳，一定也怀疑二宝。他若是共党，怎么会把这卖烟的也给抓住？”

石权平稳道：“这叫欲擒故纵。以二宝的速度想要抓住卖烟的，根本不用跑出四五十米远。”

严东点头表示认可。

“石权，你提到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

“站长，我的意思是，我一直看着二宝拐弯儿。这很有可能他给别人送信，拐过去之后，再也看不着，所以能发生很多事情。”

“那么，第二个问题呢？”

“第二个问题，就是在这路上。我搜查之时并，没有从他的身上找出竹管。我认为，这个竹管是在路上有人塞进去的。”

严东不以为然。

“你说的这个意思我明白，你想摆脱这种怀疑？但你又能怎么证明，甄稳可疑。”

石权摇头道：“我无法证明，因为当时他们先行把我押进牢里，日后的事情我根本就没有看到。”

严东摆手，让人把他压进牢里。

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左思右想石权说的似乎有些道理。

必须把这种隐患排除掉。

但是，甄稳怎么可能是共党？

看来这件事，为了不惹火烧身，免得日后的麻烦，很有必要跟戴笠说一声。

严东离开军统站，开车直奔戴笠别墅。

把所有的问题都推给戴笠，这才是最佳的选择。

通报之后，严东迈步走了进去。见到戴笠敬礼之后，忽然一言不发。

戴笠预计今晚就赶回重庆，没想到严东却来了。

他感觉出其中一定有事，否则，来个电话就可以。

“戴老板，因为此事关系到甄稳，我不得不向你来汇报。”

“甄稳？他怎么了？”

严东看出戴笠颇有些紧张，心中暗道，亏得自己来并报，否则，过后恐怕真的会有麻烦。

严东把石权的怀疑讲诉一遍。

戴笠摇头站起来道：“不可能，绝不可能。二宝的速度虽然快，但他的反应慢了一些，开始速度稍慢也有情可原。”

严东察言观色，再说甄稳没有真凭实据，自己不能把事情说的太死。

“戴老板，我来的意思是，就想让你心里有这么一个事儿，我也不相信甄稳会有问题。”

戴笠道：“柳青林和石权，这两人你给我好好调查。对于甄稳，如果是真的发现有问题，也要按规矩办事。”

戴笠说说也没当回事儿，严东见他没当回事，看来是对甄稳百分百的放心。

戴笠当晚要走，严东告辞，以免耽搁他的行程。

回去后依旧把石权和柳青林关在牢中，没有放出来。

严东不了解石权，却是了解柳青林。找了个时间去见他。

把卖烟的情况描述一遍，柳青林确认那是自己的眼线。

但虽然是他的眼线，严东也不排除他是伪装的共党？也一直把他关押着，没有放出。

军统收割计划依旧在持续进行之中，一时间来不及通知，或是无法通知到的地下组织，遭到严重的破坏。

第三天，甄稳来到门外不远处的茶馆喝茶。

文书展坐在他反向的桌子，背靠着他。

由于甄稳无法离开军统站太远，他只能抽点功夫过来喝喝茶。

文书展只能到这里和他接头，传递消息。

茶馆人并不多，文书展观察完四周，低声道：“组织上让调查，收割计划背后的秘密。”

等文书展离开，甄稳和二宝一直在喝茶，也没回应。

没有对话的传达是最好的，若是必须用声音传达，也要尽量不回应，由传递者讲述。

虽然四周看着没有人注意，但是谁能说别人碰巧或是偶然发现这一幕。

甄稳总是把各种情况的可能性降到最低，时间越短，用的越少就越安全。

甄稳喝完茶返回军统战，回到电训处。

“甄处长，这是刚刚破译出的一封电文。”

电讯员陆鹿，双手把电文递过来。

“甄处长，这个电文真奇怪，就两句，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这是什么意思？”

甄稳拿过来道：“这是共党经常使用的商语，这个破译难度非常大。因为，他没有确切所指。”

“哦？没有确切所指，那怎么破译？”

甄稳答道：“猜。”

严东看着这个电文问道：“所有破译员都没破译出来？”

甄稳点头道：“没有。”

“那就奇怪了，难道说，他们有了新的密码本。”

王秘书进来道：“报告，重庆军统站方处长求见。”

甄稳暗思，戴笠才走，这又来了一个重量级的处长？看来，这里要有大事发生？

严东道：“快请。”

方处长笑着已经走了进来。

他虽然跟甄稳同是电讯处处长，但是他归属军统直辖，论职位，等同于严站长。

严东这人左右逢源，跟各个部门处得都非常好，更跟军统这几个处长称兄道弟。

把方处长让进办公室，三人落座。

严东先问道：“戴老板刚刚离开，方处长又紧跟着到来，不知有何贵干？”

方处长笑道：“戴老板让我们到这里来考察考察，看看你们收割计划进行的如何了？”

严东胸有成竹的道：“都在按我们的计划进行之中，目前一切顺利，我想这个计划一定会顺利完成。方处长即来，我正好有事情请教。”

方处长哈哈笑道：“严站长，不要羞煞我了，不要提什么请教，有事请说。”

严站长顺手把那封电文递给了他。

方处长看完问道：“这是共党发的消息？”

“是，刚刚收到，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方处长也是第一次见道：“共党现在传递消息，真是让人难以理解。好好的密码本不用，偏偏搞这些噱头。看来，你们这里是没人能够破译出来？”

严东愕然，方处长的脸有点大，自己刚刚截获的电文，还没让人进行研究破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