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处长，现在只能怪他的命不好，我们是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

甄稳嗯道：“在76号，李士群也是这样。其实所有酷刑，万变不离其宗。终极，也只不过是挫骨扬灰。佐藤说过，这只是小技巧而已。”

柳青林有些尴尬，这不是说自己跟76号的人一样吗？76号是魔窟，没有人性。

“甄处长，你这句话让我感觉汗颜。听说佐藤是上海特高课的课长，他称这是小技巧？难道他们不这么做吗？”

“特高课当然什么都做，但是他们调查取证方面的功夫，远超过这里。”

柳青林脸上忽然绽出笑容，他预感出甄稳正在拐弯抹角，似乎要免除对这人的用刑？

甄稳指着老丁，坦然道：“在76号，像受这么大的罪，还不招供的人只有两种。一是根本他就没有做过这件事，二是他是顽固分子。”

“甄处长，那么在76号，对付这种人该如何去做？然后结局如何？”

甄稳突然变得冷酷无情，两眼闪烁着寒芒，一字字的道：“杀，一个不留。”

柳青林愕然，这答案跟自己想的不一样。甄稳看来内心真狠，难道说从76号出来的人都是这样？

不对，听说甄稳这人聪明，否则也不会打入76号？

他的意思是不是怕自己有功劳？这才让自己杀了粮行老板？再说，粮行在监测车的范围之外。

柳青林和石权的想法不一样，他想要的是试探甄稳。

“哈哈，甄处长，76号是魔窟果然不假。杀死这人太可惜了，让石权慢慢审吧。”

甄稳不置可否，三人离开大牢。

路上，甄稳随意问道：“柳处长，后天戴老板来，你都安排好了没有？”

“我早已安排好了，戴老板这次来恐怕是有什么特殊使命。你我要仔细。”

甄稳感觉直接揭穿了，没有多大意，那就随意让他自己再演下去好了。

严东得到戴笠指示，行程要保密，只让他跟甄稳前去，因此，他并没有告诉柳青云。

两人回到楼上，各自回自己的办公室。

时间一点点过去，转眼到了晚上。

甄稳开车，严东坐在副驾位。后面坐着二宝跟瘦骆驼。

瘦骆驼根本没有资格随行，但严东是为了安全，特意叫上了他。

一车四人驶向军用机场。

九点钟，一架军机缓缓降落。

戴笠一行二十多人下了飞机，车直接开进戴笠在南京的别墅。

别墅外戒备森严，院里还有岗哨巡逻人员。

饭菜早已准备好，手下的人都去餐厅吃饭。

戴笠，甄稳和严东三人，单独在一间屋里用饭。

严东和戴笠关系很好，若不是甄稳在跟前，恐怕两人就闲扯起来了。

“戴老板，你这趟行程若是不急，在南京多耽搁几日，我可以陪你多喝几杯。”

戴笠叹气道：“我哪里有那么清闲，恨不得脚打后脑勺。我在这里只待两天时间，有些事情我要对你单独交代。”

戴笠续道：“甄稳，有些事情还是按规矩来办。”

甄稳笑道：“戴局长，我明白。”

严东暗暗惊叹，戴立几曾经在乎别人的想法，这一次竟然照顾甄稳的情绪。

像这种军事上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必要再行解释。可见，甄稳在戴笠心中有那么一个位置。

严东心中有数，知道今后该如何去处理他跟甄稳的关系。

戴笠道：“我这是秘密而来，因为这件事情关系重大。”

甄稳特意露出一丝惊讶的表情，一眼被戴笠看到。

“甄稳，你好像很惊讶，其实我这次秘密而来，除了我带来的人，只有你们两个人知道。就连那些外面那些警卫，也只知道是来了一个大人物而已。”

甄稳蹙眉道：“戴局长，您来的消息，这里早就知道，您怎么说是秘密而来？”

戴笠啪扔下筷子，瞪眼道：“这怎么可能？严站长，我来之事，只有你知道。”

戴笠瞪眼，严东脸上一阵尴尬。

心中暗恨柳青云，自作聪明，这解释起来有些困难。

甄稳火上浇油道：“戴局长，这事不关严站长的事情。柳处长通知我明天晚上去接您，日期上却相差一日。”

戴笠啪掰断筷子。

“哼，这相差一日，正好说明他们从侧面得到的情报有些失误。看来我的身边出现了内奸。”

甄稳适时道：“戴局长，柳处长从何得到的消息我不知道。但是他让我去迎接您，这就说明对您没有敌意。否则，他也不会告诉我。”

戴笠一阵冷笑道：“说不定柳青林要栽赃你。他出手之后，把你留在现场，所有的问题最后都由你来扛。”

严东现在何止一个尴尬，简直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

同时，恨不得敲开戴笠脑袋看看，他哪里想出来这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这柳青林也是，怎么想出来这个馊主意？更让他震惊的是甄稳下面的话。

“戴局长，我看柳处长绝对不会有异心。他们昨晚刚刚抓了一个联行的老板说是共党，这份责任心，也不可能对对局长不利？”

戴笠阴沉道：“甄稳，你不必为他解释，咱们军统是干什么的？就是玩这个心眼儿的，随便抓一个人，就指认为共党，这是给自己找个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