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骆驼道：“这好像也没什么区别，我当时也看到了烟头。”

甄稳道：“对，一定是你们先看到的烟头，因为你们先去的。我提醒你们两位一下，你们看这烟头是干的还是湿的？”

李士群再仔细看看，发现上面有水渍。

“看来这个烟头曾经是湿的……哦，甄稳，我明白了，你一定是从烟头上的水渍推算出，消息是昨晚透露出去的。很有可能这些人听到消息时正在吸烟。在撤退之时，把烟扔在了地上杯里的茶水倒在了地上，见到了烟上，你从它风干的程度推算出，几个小时之前发生的事情。”

瘦骆驼道：“只凭这个就推算出是晚上，是不是有些牵强，也有可能这两个烟头粘的水分不太大，而是今天早上扔在地上的。”

甄稳点头：“对，有这种可能。但是有个细节你没有注意，那桌上有一个暖瓶，暖瓶盖没有盖严。我去倒那壶水，已经凉了。这就说明也是经过了好几个小时。”

李士群道：“这也许那瓶水好几天了，也有可能是早晨，忘了盖上。这并不能证明他们晚上就撤退了。”

“主任说的，也非常有道理。但是一个军统站至少有四五个人，这几个人都是一天不喝水，有些让人难以理解。但是主任，这些都并不重要。”

李士群：“哦？若是不重要，你提它干什么？”

瘦骆驼道：“是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甄稳道：“其实最直接的证据，就是问左邻右舍，我问过他们，他们早晨就没有见到有人出去。再加上烟头跟暖瓶里的水，因此我们就可以推测出他们，早已得到了消息，甚至是半夜之前，就已经离开。”

瘦骆驼拍着脑门道：“诶呀，我只顾着抓人，没有人，也忘记了问左邻右舍。”

李士群赞道：“询问左邻右舍，这是最简单也最有效率的事情，他们两个却谁也没有注意，谁也没有去问，可见他们的思想，还停留在急功近利之上甄稳啊，若是没有你，还真很难判断。”

瘦骆驼竖起拇指道：“甄队长，果然还是你最仔细，而且有推断力，这一点，我恐怕要学上很长时间。”

李士群哼道：“说你还有自知之明，但是，现在问题是这消息是怎么透露出去的？是谁透露出去的。瘦骆驼，你怎么证明这件事不是你做的？”

“主任当然不是我做的，如果是我做的，我又何必费那么大的力气，直接说没有找到，岂不是更加保险。也不必如此麻烦。”

李士群感觉他说的话有些道理。

现在他把重点落到了丨炸丨药的身上。

“这回看来很有必要审讯丨炸丨药，你们两个当时都在我的办公室，而丨炸丨药却在外，所以，这可有可能把消息传递出去的，一切是在敷衍。”

李士群道：“现在基本上可以确定丨炸丨药，就是军统的卧底。现在抓住一个军统的卧底，还剩一个共党的卧底，慢慢来吧，我现在马上去特高课向佐藤说明这种情况，你们两个，先找个地方休息休息。”

李士群心中半是惊喜，半是愤怒。他认为丨炸丨药就是告密的人。

自己栽培她那么多年，对她的信任，换回来的是背叛。

这种事情会成为人别人的笑柄，这对李士群来说绝对难以容忍。

一个堂堂76号的主任，将来如何面对外界的目光，自己的脸皮虽然厚，但也没有厚到那个程度。

李士群放下这边的事情，思索着如何去特高课，对佐藤该如何说。

思前想后，暂时放弃去特高课的打算，而是直接奔大牢提审丨炸丨药。

李士群叫上甄稳和瘦骆驼。

甄稳明白李士群叫自己的目的，丨炸丨药一直对自己有偏见。把自己叫去提审她，那是让自己针对丨炸丨药给她最后一击。让她没有还手之力，似乎要置她于死地。

三人来到大牢，提审丨炸丨药。

丨炸丨药戴着手铐坐在座位上目视着李士群。

李士群道：“丨炸丨药，我一直非常相信你，我不相信你会做出这种令我失望的事情，然而事实证明，你嫌疑最大，你该如何解释？”

甄稳坐在边上，静静地听着，并没有插言。

聆听是一个特工，最起码的要求，多听而不是多说。

丨炸丨药目视甄稳，两人对视。

丨炸丨药道：“主任，你现在把我抓起来，主观上已经确认我就是那卧底，我想跟你解释可能有些解释不通，我想要见见佐藤课长。”

这种语气让李士群听起来极不舒服，这明显，对自己不信任。

“丨炸丨药，这点事情就把你送到特高课，那么76号，连这点小事也做不成？说出去岂不是笑话。你是想证明76号无能？”

“主任，这些都是你的猜想，我不是这个意思。因为在这里，解释并不安全。”

甄稳笑道：“丨炸丨药你放心，我在这里也不会为难你。我们讲究的是事实和证据，而不是猜测。只要你把那些疑点解释的通，我想主任，也不会为难你。”

丨炸丨药目光扫视几人，心中却有自己的主意。

在她眼里，这些76号的人还真不足为惧。以这些人的智商还难不住自己。以自己的智商能辨别出来甄稳就是卧底，而所有人都不相信。

最不可思议的是竟然找不着甄稳的证据。

瘦骆驼道：“丨炸丨药，你说的这些话听着让我心寒。你在这里说话都不安全，那在哪里说话安全？你认为我们都有问题，但是我还认为你最有问题。你想要嫁祸别人，却没看清自己，别人能否信服你的话？有时我总认为你太过于高看自己。”

丨炸丨药呵呵道：“瘦骆驼，你没有权利在这说三道四，你说的话，跟没说没什么区别。”

瘦骆驼转向李士群。

“主任，丨炸丨药在这种情况下还如此胡说八道，我看很有必要，对她直接用刑，让他说出真话。”

李士群盯着丨炸丨药，不知他到底是否依仗佐藤还是什么背景，竟敢如此藐视76号。

李士群掐灭手中的烟，不悦道：“丨炸丨药，我所以一直没有对你动刑，就因为你曾经为76号作出了贡献，但是如今，事是人非。你解释不出，那些疑点，我就可以定你的死罪，认为你就是隐藏在我76号内部的卧底。”

丨炸丨药道：“你所谓的一点，根本就不是一点，并不能说明，那个消息就是我传递出去的。你若是不听，我就上特高课对佐藤解释。”

李士群冷笑：“你左一句特高课。右一句特高课，你把我李士群放在哪里？我现在不想再听废话。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说出来你是如何传递消息的？要么就用刑，直到你说出来为止。”

丨炸丨药不语。

李士群冷笑：“我告诉你，我这次能知道军统的位置，下一次依然会知道。来人，用刑。”

阿屠呲牙咧嘴把丨炸丨药绑在木桩，将皮鞭放入水桶里浸湿。

丨炸丨药道：“主人，你这样未免有逼共的嫌疑。你若是把我打的伤痕累累，你信不信？佐藤一定会追查你。”

李士群没有料到丨炸丨药在这种情况下嘴还硬，手一挥：“用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