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四看看甄稳，又看看瘦骆驼，最后转过头道：“主任这当然有用，67别人就会忘记76。”

李士群斥道：“那你就感觉重新做人了？我告诉你，不必在意那些老百姓，他们都是一群乌合之众。你现在主要做的就是抓住莫孤独，抓住养猴者，抓住那个假铃木。”

“诶，主任，若是把那些斜眼的人都抓起来，这上海就太平了。”

“胡说八道”，李士群道，“我看岗村就有点斜眼，难道你也把他抓起来？”

“这个……主任，他若不是日本人我就抓他，可是他是日本人怎么抓？难道我说你让我去抓的？”

李士群怒道：“没错，你就说我让你去抓的。”

“是，我看抓岗村不能硬来，咱需要暗抓。在一个胡同里给他罩上一个麻袋，直接把他捆了。若是不听话，就扔到黄浦江里喂王八。”

李士群听他越说越不像话，连自己说的反话都听不出来，不由得勃然大怒。

“吴四，所有事情都不要做，你就给我抓莫孤独，养猴的还有铃木，就这三个人，其他人一个都不抓。”

“哦，这样？这样就容易多了？”

李士群终于忍无可忍，大骂道：“简单多了？你出去一上午连个人都没给我抓回来，还在这大言不惭？”

吴四见李士群发怒，知道自己又说错了。

他还是给李士群面子的，没有继续他抓斜眼的想法，而是耷拉着脑袋坐在一边不再言语。

瘦骆驼暗暗惊喜，恨不得吴四赶快出事。

但吴四在跟前，瘦骆驼假惺惺道：“主任，吴队长，这也是为76号着想，抓不住莫孤独，他也着急呀。”

吴四竖起拇指，对瘦骆驼的比划了一下。

李士群道：“甄稳，你来分析分析。这个人不好找，但是那只猴不吸引人吗？还是那人把猴送走了？”

甄稳道：“主任，猴子那么小的东西，随便找一个东西就能把它装起来，放在隐蔽的地方。这样别人自然很难发现它。”

“莫孤独难找，没想到养猴也这么难找？那我看把目标直接对准那个假铃木？虽然这人未必有价值，但是总比没有强。”

甄稳道：“主任，目前看来好像只有这个假铃木好抓一些。但是，这么大的上海，容不下很多人。想要找到他也很不容易，这只能说明一点，咱们的眼线还不够。”

李士群本想说，自己手下还有哪些不在册的人。

但话到嘴边又停了下来。

吴四道：“主任，还是兄弟说的对。有足够的钱，就会有足够多的眼线。那样也许咱们早就把那些几个人找出来了，也不用费这般力气？”

李士群看看时间，他现在感觉跟吴四说话太费劲太吃力。

于是，告诫吴四闭嘴。

吴四没有理解李士群的意思，还想继续说他的见解，被喝住。

但是，找不到人的事情，也的确上火。

自己嘴上虽然说的是不着急，但是佐藤给的时间并不多。

李士群暗暗长叹，希望苍天出现奇迹？

外面的风比早晨还要大，卷起的黄沙在院中打着旋。

李士群道：“这是要变天了吗？怎么给人感觉不舒服。”

甄稳道：“主任，在强大的举报面前，没有几个人像孤独那样镇定。只有再施展一些压力，他们就会有所慌乱。我们也就可以抓住破绽，把那几个人抓获。”

。

李士群还有一个希望，就是希望杜源成赶快出手，把那卧底弄出来。

如此，就可以减轻佐藤给76号的压力。

杜源成的承诺是这几天就把卧底挖出来，虽然李士群对吴四有所怀疑，但他内心却不认可的。

他认为吴四不可能是那个卧底，所以他需要杜源成把真正的卧底挖出来。

哪怕是真的是吴四，也要弄个清楚明白。

直到下午，杜源成也没有消息。李士群觉得自己太着急了，最起码得给他两三天时间。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到了晚上。重赏之下，得到举报消息也不少，但没有一个真正是他所需要的。

甄稳回到住处，却见江难拿出几张相片放在他的眼前。

“你出去了？”甄稳边说边拿起了相片观看。

第一张是一个老者的样子，第二张却是进入了一个楼房。

第三张拍的可能时间比较晚，天色已经接近傍晚，一个戴墨镜的人出现在照片上。

看到这张照片，甄稳立刻想起曾经见过这张脸。

“你去了银行？老乔可一直在那里，他没看见你？”

江难道：“是呀，我可看到他了。他在对面的一个商场门里，但我想这人已经发现了他。”

甄稳没有感到意外，有本事和李士群做交易的人，自然都不是一般的人。

江难道：“你知道这个人是谁吗？”

甄稳道：“杜源成？”

江难奇怪道：“你认识？”

“不认识，他是我离开后到的军统。听说他和戴笠有些交情。”

江难道：“你真的不认识？”

“当然真的，这事有什么可隐瞒的？”

“哼，我才不信，你若不认识他，为什么我还没说出是谁，你就说是杜源成。”

甄稳道：“只因为你让我猜那人是谁，我想一定是我比较熟悉的，因此我就想到了军统站，当然就想到了杜源成。”

江难一声叹息道：“我也弄不清你说的是真是假，但是你说的我就当真相信你一次。如此看来做交易的是杜源成和李士群。”

甄稳道：“也就是说军统站已经暴露出去，而且你已经把这里的情况汇报给了重庆？”

江难瞪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上下打量着甄稳，似乎想要看穿他的心里。

甄稳道：“你为什么这样的目光看着我，难道我说错了？”

“没错，就因为你没错，所以我才这样的看着你。我在猜想你说的是真的还是瞎蒙的。”

“当然真的。”

两人几乎同时说出这四个字。，江难呵笑道：“我也终于能猜出你想要说什么了。没错，出现了这种情况，我当然要汇报给你重庆。”

甄稳道：“你做的没错，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怕你等不到回音，杜源成就已经跑了。”

“怎么可能，他不会发现我的。”

甄稳道：“和你无关，20多元成过于贪婪。连丁默邨都知道这个消息，不排除特高科也知道这个消息。所以，我感觉出他是为了捞一笔，赶快撤走。”

江难愕然道：“不会像你说的那么严重吧。再说特高课和76号，岂能让他轻易离开”

甄稳道：“我喜欢把事情的危险性扩大，做出最坏的打算。特高课和76号固然不会让他轻易离开。单杜源成也不是省油的灯。”

江难半信半疑，一个堂堂的军统站站长，为金钱说把军统站出卖了，就出卖了？总是让人感觉匪夷所思。

甄稳似乎已经看出江难心中的疑惑。

“莫孤独曾经告诉我，戴笠命他去协助军统站。若是我猜的没错的话，那杜源成很快就会联系莫孤独，用他出手来牵制76号和特高课。”

江难道：“然后他就可以趁乱带着金条而远遁他乡？”

“不，确切的说，它应该是跑到国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