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随即又想到一个问题：“甄稳，这些药物你如何弄出来？你的安全是第一，宁可不要药品，也要保证你的安全，这是上级的终极指示。”
席秀珍打发完最后一位顾客走进来，正赶上听到文书展这段话。
她不明原因，就坐在旁边倾听。
甄稳何尝不知敌人对药物的控制以经达到最高级别，因为他是救命之物，同时也是惹来杀身之祸得源泉。
席秀珍见两人暂时沉默，低声道：“甄稳，这些药品是哪里来的？”
“在一家诊所查出来的。”甄稳答道。
“还真有人如此胆大？”
“当然，因为他知道即使藏再多些药品日本人也不会追究他。”
席秀珍听到有些嘘唏：“日本人的诊所？”
“不是，这只是一场游戏。”
“游戏？”席秀珍不解的道“难道这是人为设计的？”
“军统派来的四人，他们的行为有些反常。因在军统同样有个李士群的人在做卧底，这之前我已测试过。这次反常的行动，让我感觉其中必有蹊跷。”
席秀珍愕然：“难道这些都是他设计的？”
甄稳摇头道：“这个无法确定，但李士群参与其中是肯定的。我本来之前还只是怀疑，当我在诊所搜查时，却肯定了我的猜测。”
席秀珍道：“你，你是怎么发现药物的，按理说，他们不应该摆放的太明显。”
“其实我没有发现，他们做的夹层外面真是无法识别出来。但他有意后退一步给我让路，鞋跟碰在墙壁上我才发觉出来。”
“他是故意的？”
“当然，因为他后退的脚步有些大。当我让他打开暗门看到药品之时，我就已经确定这医生有问题。”
席秀珍没有感觉出什么问题，因为她没有在现场。
“你怎么确定的？”
“他和我就药品的问题进行了对话。”
席秀珍惊奇道：“你说说当时的对话，我看看能否发现问题。”
文书展也在聚精会神地倾听，他同样有这个疑惑？
“好，先听他说的这句‘长官，长官，只要你不把我抓走，这些都送给你。您知道，现在这些药品赶上金子珍贵。’你感觉一下他的语气。”
席秀珍道：“听不出什么问题？”
甄稳笑道：“你仔细听，我尽量还原他的语速和声调。这是第二句‘长官，这些都是你的，我给你包装好，晚上你来取拿去去换钱。这些药品，至少可以换二十根金条。’我说的都是他的原话。”
“还有这第三句，‘不，长官，神不知鬼不觉，你得到金条，我得到平安。’听出问题来了吗？”
席秀珍摇摇头，看看文书展。
文书展也摇摇头道：“这只是正常的交谈，听不出什么问题？你如何认为他是敌人的？”
甄稳的记忆力，让还原的话一字不差。
文书展两人却有些迷茫，但从对话听不出太多信息。任何一个正常人都可能如此说。
甄稳没有时间等他们去猜测，有时你呆上一天不会出半点事，有时多一分一秒就会厄运降临。
“其实很简单”甄稳站立起来，“日本限制药品，有经营者那是死罪。但我从医生的讲话中听不到半点惶恐。哪怕有半点惶恐，我也会再思索思索。”
甄稳大步流星迈步而去，黑夜吞噬了他的背影。
第二天天色大亮，甄稳来到76号大牢提审昨天的医生。
那受伤医生一夜未曾睡好，李士群又不便出面，因他一出面，所有事情都会演砸。
李士群现在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医生被架如审讯室，李士群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这些行刑人哪管那么多，连踢代踹把医生踹进刑讯室。
甄稳拍桌怒道：“你私藏药品这是死罪，暗中与帝国做对，亦是死罪。说出你的同党，我或许给你一条生路。否则，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长官，我、我、我哪敢和帝国做对。我只不过想发比横财而已。现在药品我也不要了，都给各位兄弟当茶钱吧。”
甄稳一声冷笑：“阿屠，让他说点真话出来。我没有时间听他废话。”
阿屠赤着胳膊，抓起锈迹斑斑的铁剪，许是多年剪人手指太多，已经熟能生巧，他的动作即快且准，咔嚓一声，医生左手食指被他一剪剪断。
医生发出惨叫昏厥过去。
甄稳道：“把另一个押来。”
另一个医生快步押进审讯室，一眼看见同伙脑袋耷拉下来不知死活，在看手上鲜血不停向下滴落，一节手指掉在地上。
这个医生刚才还是一副无所谓，此刻一个趔趄被人扶住。
甄稳盯着他的面孔，直盯得他心中发毛，两腿打晃。
“长官……这是误会，误会。”
“误会？你可知道这是死罪？你是共党还是军统。”
“这个，这个……”
甄稳看一眼阿屠，一脸凶相的阿屠拎着铁剪到了近前。
铁剪一闪夹住他的食指，还没动手医生一声惨叫，尿湿了裤子。
“我说，我说。我即不是共共……党，也不是……军……那个统。我也不是饭桶，也不是饭桶……也不是饭桶……”
饭桶那几句几乎是半说半唱，还两手摇晃一副痴态。
甄稳见他语无伦次，挥手让阿屠松开他的手指。
“你私藏药品，是受谁指使？”
医生双手分开朝天，道：“什么是药品，什么是药品呢？”
阿屠抬腿一脚踢在他的侧腰，医生扑通一声倒在地上，他手掌正安在断指之上，啊！的一声惊叫蹦起来。
他的脸色苍白的吓人，蹦到墙角一直哆嗦。
甄稳一看这人是废了，恐怕已经精神失常。这才是正常的表现，甄稳让人把他拽了出去，重新关进牢里。
“把他弄醒。”
甄稳站立起来离开审讯室，憨二宝在后跟着进入牢中。
甄稳在各牢房外慢慢打量里面的人群，那些被老李抓来的人塞满了足足四个牢房。
甄稳怀疑那个不见了的军统人员可能被老李误抓进来，因不知那人模样，他挨个牢房观看。
甄稳不动声色检查完牢房，即使把这些人都放出去，只要在路上遇到，他都会认出来。
他把目标落在八个人的身上，八人都符合他的判断。若想知道谁是军统人员，这些远远不够。
李士群此时正在佐藤办公室。
他担忧甄稳审讯下去，那两个医生会交代出来。如此，之后的行动就会生出变数。
他在征询佐藤的建议，看看这件事情如何圆过去。
佐藤听他说完，笑道：“此事很好解决，现在用到吴四的时候到了。”
李士群暗喜，并不是为吴四出牢感到欣喜。而是吴四的老婆没日没夜的电话询问让李士群头大。
他本来失眠，这几天被电话折腾的人也憔悴很多。
“佐藤课长，吴四怎么来解决这个问题？”
佐藤道：“吴四在这里私自倒卖军火，他再倒卖药品也很正常。”
李士群暗自吐舌，连吴四倒卖军火的事情佐藤都知道？还是佐藤厉害。
但他纳闷佐藤为何不禁止吴四倒卖军火，破坏治安这可是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