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襄理枪一举,目标“吉津奏汰”,正要扣动扳机,电光火石之间,就在他还在调整瞄准点的那一刹那,那人“飞了”!
说时迟那时快,刘襄理“倏”的一下就缩回了柴垛后,刘襄理可不笨,能不暴露当然不暴露,自己是人,可房顶上那位可是“神”!人家功夫好,在房顶上,不易被抓捕射击,自己在这巷道里,若暴露了,搞不好就得“杀身成仁”了!
缩回身瞄一眼,那个“吉津奏汰”,眼见得是不活了!
虽然身处极度的危险当中,可刘襄理心中那个轻快!
那个什么李阎王,是老子肚子里的蛔虫吗,我的那个乖乖,和老子真是心意相通啊,我想宰谁他宰谁!
缩回了身子,赶紧从“观察孔”向那边张望,似乎那些军警的注意力全在他们一侧的高处房顶上,他刚才那么一闪身,竟然都没人向他这边看!
只见那边,又一个穿特别制服的人挂掉了,脑袋中弹,断不能活了。
刘襄理心头狂跳:呀,我去!漂亮!又是一个训导员!
还有一个!
啊,要快啊,那边有人已经醒悟过来了,有拉着护着最后一个还活着的训导员,向墙根死角处冲!
快!快啊!
刘襄理瞬间血脉偾张,只感觉身上所有的血都在往头顶上冲,李阎王的射击角度应该不够了,这最后一个,就算暴露行迹,自己也要给他一枪!
还不等他冲出,眼睛晃动的余光里,最后那个训导员,身子一抖,被人一枪打中胸口!
我的那个天!
哎呀,我的小心肝……不行不行,太刺激了!
刘襄理喜心翻倒,只感觉自己的一颗心,都快要跳出腔子了!
此刻,刘襄理心里对李阎王的景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李阎王真的不是人,是神啊!太他妈的帅了!
刘襄理深吸一口气,对眼前的环境再观察一遍以确认自己的判断,就赶紧溜之大吉了。
目的已经达到,当然三十六计走为上,和谁较劲,也别和自己的小命玩笑!
这一台大戏下来,大批军警赶到现场,现场被封锁,外头的大街没有全封,有被惊动的民众,聚集成堆远远地看着热闹,见到有人用担架,抬着什么东西从巷里出来搬上卡车。
众人议论纷纷。
“啧啧,这么多!”
“可不……”
“没你以为的多!哎,看到没,盖了白布的,应该是人,那些没盖的,是狗!”
“狗不是命?听说,打死的几条大狼狗,可是大宝贝,天天吃牛肉的,可金贵了,那狗命,比人命都值钱……”
刘襄理装着也是伸着脖子瞧热闹的模样,小心翼翼地贴近人堆里的一个“吃瓜群众”。
那“吃瓜群众”是李阎王!
这可不是说笑,李阎王是真的在看热闹,手里也真的是有一个已经被他啃了一半的香瓜!
李阎王看到了襄理的眼神示意,装出一副意兴阑珊、兴致已失的模样,拐进了一条巷子。
前头拐角,刘襄理在探头探脑,走进去,左右看看,除了刘襄理,没别人。
刘襄理跌足,压着声音:“完事了你不闪人,还去看什么热闹!还这么大模大样,手持香瓜,大嚼于街头,你的心,还真够大的!”
李阎王白刘襄理一眼,把手里最后的一点瓜往嘴里塞,那眼神就是轻视加鄙视,心说我不大嚼于街头,你怎么找我,之前事急,你们的马车在哪、去哪会合,都没来得及和老子说,哥儿要我保护好庆三爷,我也得知道上哪找你们啊!
刘襄理挨了白眼,反而笑,眼里是真挚的敬佩之意:“边上就是香瓜摊子,贩夫走卒,人手一枚,大嚼于街头,你这个样子,倒真是最好的掩护!二爷的心智和本领,我今天算是见识了,真的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么被人捧着,俗话说伸手不打笑面人啊,可李阎王竟然又白了人家一眼:“你服我有屁用,又不是漂亮娘们,能以身相许?!”
话是这么说,李阎王心里还是很惬意的,在满洲情报组的人面前,小露了一手,不但没给哥儿丢份子,还给哥儿挣了面子,这个倒还行。
李阎王拿着架子:“以身相许就算了,你肯,我还看不上呢!”
这可是真话,在李阎王眼里,除了志远,其他所有男人,都不养眼!都绝对的,不可能是自己的菜!
“不过——”李阎王突然就换了个友好的表情,举起了手里的东西,在刘襄理眼前一晃,甚至难得的挤出了好些讨好的笑意:“倒是这个,真的挺好用的,就送了给我呗!”
刘襄理知道李阎王手里的是什么,仍旧是用黑子的上衣包缠着,被李阎王拎在手里的,是他“借”给李阎王的那把****!
不送能咋地?李阎王就是一土匪,东西落他手里,还指望他肯还?!他要不肯给,自己还能抢?
况且,梅子瑜的出城,还要借人家之力呢!
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刘襄理先故作难舍“我们全组,也就这一把……”
但跟着就双眼晶亮:“但宝剑赠英雄,好的东西,应该送到最适合它的人手里!”
刘襄理先作状深呼吸,再做一咬牙一狠心状,一跺脚:“好!送你了!”
李阎王听了,笑了!
那笑,看得刘襄理感觉之前李阎王的笑,全他妈的不是真笑!
李阎王亲热地搂着刘襄理的肩膀:“谢啦!”
跟着塞了些东西在刘襄理手里:“这个你看怎么处理,日本人的狗厉害,所以弹壳我都收捡了,全在这。”
再接下来,便是一脸的认真:“走吧,哥儿要我护好梅子瑜和庆三爷,我们赶紧过去!”
李阎王人在这边潇洒,心里一直还挂心着志远,想着跟刘襄理到了地方,若情况允许,就自己护在庆三爷身边,而把黑子,给哥儿派回去,他怕志远那边,人手不够。
奉天城里的一品香饺子馆,名字大气,生意却一般般,前铺后居,饺子馆的掌柜,是刘襄理的那个伴当的哥哥。
梅子瑜和庆三爷等人从千兆隆走脱后,暂时藏身在这里,李阎王和刘襄理那个伴当游离在外,一个蹲前街一个蹲后巷,负责在外警戒。
而黑子,已经被李阎王打发回老张家,去帮扶志远,顺便将梅子瑜在一品香落脚的消息,知会志远,也省了刘襄理还要按原约定再派人到张家去送信了。
夜幕降临的时候,李阎王发现了一个“可疑人物”,这人倒不是有多“鬼鬼祟祟”,走路姿势正常,头也不乱摆,但李阎王却就是感觉这人有妖蛾子,头部动作虽不大,但一路走来,似乎一直在眼观四路、耳听八方!
有情况!李阎王立即就摸了过去!
摸过去一看,那人是王志军!
王志军又换打扮了,一副标准的专门帮人挑东西的挑夫的样子,手里拿根扁担,扁担头缠着麻绳,这会子,是下工回家吃饭的模样。
“兄弟,借个火!”李阎王迅速从身上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根,然后凑上前去“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