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满系学员们被分为东西两队,志远所在这一队,有十五人,而西边那一队,只有八个人。
志远估摸着,这是森田在选拔加入他手下的特务,心里七八下的,祈祷老天,求老天千万别让自己,让那个王八蛋给选到他手下当特务!
森田贞男先是走到那队人少的学员面前,宣布他们即日将转入丨警丨察学校,主要进行丨警丨察治安训练,学制不延长,将在两个月后如期毕业。
那一队人,人人面面相觑,多数不敢吭声,但内里一个学员抗声道:“当初招生,说好是当特务当联络员的待遇,怎么把我们搞去当丨警丨察搞治安了?咋的?说话不算话?”
森田瞥他一眼:“你不想当丨警丨察想当特务?”
“当然啊!当丨警丨察哪有特务威风!”
森田一笑:“你想当特务,很好!可惜,你没有资格。因为,你连誓词里的服从命令,都没能做到!”
森田过去,突然的在那人的小腹给了他一拳,那人立即捂着肚子倒在了地,痛苦的在地翻滚。
森田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摆了摆戴着雪白手套的右手,有跟他一起过来的两个穿西装的日本特务,从地架起那人,往禁闭室那边拖。
那队人,很快被人带走了,再没人敢啰嗦。
剩下的人,“日系”学员们,面有得意之色;“满系”的学员,情绪低落。
森田站到了志远这一队学员的跟前,威严的眼光,在学员的脸逐一扫过,然后郑重的宣布:“从今天起,我是你们的总教官,你们必须,无条件的服从我的命令!你们的学制,从半年延长到一年,将进行全能性特务训练,包括汽车驾驶训练和电讯训练,实习会参与真正的行动,过段时间,将根据你们的学习实习情况,把你们分为情报组和行动组两个小组。毕业后,成绩优秀者,将直接留在治安部充任重要工作,今后前程无量!”
学员们,没人吱声。
森田刚才露的那一手,把在场的“满系”学员,都镇住了。虽然这一群,有不少人都是平日里骄横的少爷公子。
森田贞男又宣布:“从明天起,将进行封闭训练,所有学员,必须搬进学校集住宿,进行准军事化的生活管理,每周放假一天,除此之外,不经批准,不准离队!”
“啊?那是,放学之后不能回家了?”有个学员急问。
森田冷冷的看他一眼:“是的!下次如不征得教官同意发言,你将受到纪律的严惩!”
操场,一时间鸦雀无声。
森田威严的眼光,在学员的脸再一次逐一扫过:“我相信经由我的训练,你们的将来,会是满洲国的骄傲,我对你们,已经足够照顾,每周有一天让你们回家与家人团聚,我知道你们很多人都家庭显赫,但你们记住:对于我来说,我眼里只有铁一样的纪律!不论是谁,只要违反了纪律,等着他的,是严厉的处罚!”
志远身边的一个学员,蠢蠢欲动,欲言又止的模样。
他叫金致一,新国家首任新京市长金壁东(本名爱新觉罗·宪奎)嫡亲的侄子,志远看他一眼,假惺惺的给他一个“可惜了”、“你怎么办啊”的同情眼神。
志远心里恨透了森田贞男,他一句准军事化管理,他的时间,几乎得全耗在这里了,他还怎么为他爹爹杜海山编织防范危险的?他的生意怎么办?他的熙德堂怎么办?他一直拢络人心积聚的班底,也才刚刚成型,可还没成气候啊!
更可恨的是,森田刚才竟然说,实习期间,他们都将参与真正的对抗日分子的搜捕行动!那可是帮日本人作恶,要是让爹知道了,打死他都有可能。
志远心虽然有恨,可他要“守拙”,他用眼神,鼓励金致一去做这个出头鸟。
金致一犹豫再三,还是被志远那个“同情”的眼神刺激到了,向森田贞男举手示意想要发言。
得到森田批准后,金致一放下平日里的傲娇,用他自认是很谦卑的态度请求道:“森田教官,本来,这个班还有两个月毕业了,所以家父已定我和未婚妻在农历九月底完婚,喜贴都已经派送给亲友了,请问森田教官,到时我是否可以请婚假?”
“不可以!”森田贞男的脸冷冰冰的:“身为特务,你的婚姻要经审查和批准,而且那是以后的事情,在特训期间,所有私人理由的请假,我都不会批准!”
“可是,喜贴都已经派送给亲友了!”金致一急了,扯着脖子叫道:“我又不知道特训班要延期,婚礼定在九月有什么过错?如果是这样,请教官把我分派去丨警丨察学校吧,我不愿意留在这里!”
金致一的女朋友可漂亮了,金致一成天拿她的照片向同学们炫耀,他做梦都盼着快点成亲。
“是这样啊。”森田贞男一副才听明白的样子,脸没刚才那么凶了,然后一指教室,对金致一说:“你去搬张椅子来给我。”
金致一有些不明白,森田叫他搬椅子做什么,但见森田贞男脸色缓和,也跑去搬了,只当是森田站久了要坐下说话。
椅子搬了来,森田二话不说,操起来劈头盖脸的砸向金致一!
金致一身体蛮壮实的,挨了一下,见森田又举起了椅子,一边伸手格挡一边大叫:“我叔叔是金壁东!首都市长!”
“咔嚓”一声,不是椅子散架了,椅子实木做的,蛮结实,这是金致一伸起格挡的胳膊被砸断的声音!
“啊!”队伍里有人惊叫起来,被森田的疯狂举动吓到了。
金致一惨叫一声,跌坐在了地,跟着,他惊恐的看到森田竟然又举起了椅子,他冲口而出:“救命啊!”
“咔嚓”又一声,金致一还没来得及以手护头,椅子砸在了金致一的头!
顿时头破血流!
金致一晃了一晃,喃喃道:“我……姑姑……是……金壁辉(川岛芳子)……”
跟着再一晃,倒在地不醒人事。
森田这才扔了椅子,前踢了一脚金致一:“看,破相了!这下有延后婚礼的理由了吧?你这个样子,怎么当新郎?还九月结婚吗?!”
金致一没有反应,身体软软的,已经翻白眼了。
学员队伍里,没人敢说话,但还是有声音,是吓得身子哆嗦的声音、是牙齿儿捉对儿撕打的声音。金致一倒在地,头边一大摊血,眼见是不活了,好几个学员,在发抖。
这下子,志远知道,老师所说不虚,森田贞男,真的是个疯子!
站在阳光下,可志远的身心,都已经冷透。
被森田贞男吓呆的,除了一众学生,还有边原特训班的负责人迟松岩雄和几个教官。森田的疯狂,太出乎他们的意料!
呆了一呆,迟松岩雄马跑去拉住森田,金致一不但是现任长春市长的侄子,还是当今*“满洲国执政”溥仪的族亲,要是把人打死了,可不好交待,这一天他和森田办交接,他可不想最后一天了还惹麻烦!
其他的教官也纷纷前劝阻森田,要不是有人劝阻,森田肯定还要再踢地的金致一几脚。
地的金致一抽搐了一下,志远眼尖看到了。
“金致一还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