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洋退走之后,李狗剩回到金家湾子,为替家人报仇,竟杀了其叔父全家一十五口!
犯下命案之后,李狗剩远走他乡,半年后回到金家湾子,因生活无着而加入佳木斯地界的另一巨匪“托天”,从此投身绿林。
李狗剩入伙后,因其枪法好,杀人从来只要一枪,自己给自己起了个报字叫“一响”;又因他杀人时,专爱用枪打人眉心的一点,到打扫战场时,只要是眉心有一个血洞而死的,不用争知道是一响所杀,故又得了个外号“一点红”。
李狗剩入伙后,先是为托天提枪看马,不出半年,因其勇猛凶狠被推举为二当家的,后因不守匪规,分出另立山头,这时的李狗剩才十八岁。
李狗剩不赌、不吸丨毒丨、不酗酒,善骑术,枪法娴熟,还是个公认的快枪手,据称他拔枪之快可算是关东第一;李狗剩心狠手辣,爱以杀人为戏,民众闻名丧胆,小股土匪皆惧其威。
此人不赌、不吸丨毒丨、不酗酒,但却是个好色之徒,只要见到或听说谁家有漂亮姑娘,必然软硬兼施搞到手才罢,敢不顺从他的,全家都会被祸害。据说他有五个老婆,个个剽悍能够骑马打枪。
好色之外,是喜欢玩枪,喜欢各种枪械,还喜欢收藏一些精巧的冷兵器。
在李狗剩自立山头之后,已被官府收编的五洋奉令对其剿歼,李狗剩闻风先动,偷袭成功,阵毙五洋,从此更加名声显赫,成为当地匪绺实力最厚者,大小匪绺纷纷投靠。
三年前,才二十二岁的李狗剩,联合其他的一些陈年巨匪,攻破松花江岸的巨镇佳木斯城,抢掠商民千余家,夺得现大洋达百余万元,震动全国。
由于作案过多民愤极大,官府不得不对其围剿,因其势力强大,官府无力制之,只得实行招抚,委他为地方的民办大团,由地方各联庄会出钱提供武器和俸饷,而他则须驱赶其他匪绺,保一方平安。
接受招抚后的李狗剩,仍不时从事劫掠和绑票活动,名为民团,实为官匪,官府对其也无可奈何。
李狗剩为人凶残,视杀人为儿戏,他首创了一种酷刑“看天”(看天,即将一棵碗口粗的青杆柳树枝,一头削尖,插进人的丨肛丨门眼内,然后一松手,人被树杆挑天空疼死。),专为用来对付仇家和那些背叛他的人,手段极其残忍。后来“看天”成为关东各地匪绺专门用来对付内部叛逃和告密者的刑法。
由于李狗剩的暴戾凶残,人们只要听见他的名字已不寒而栗,畏其凶而称其为“阎王”,又因其声名显赫,新起绺的小匪绺多有冒用他“阎王”名号的,江湖为了区分,故行内又称他为“李阎王”。
这李阎王拉了太多的仇恨,多次被人暗算,但其警惕性极高,一次又一次死里逃生,直到两年前。
江湖传闻,他在两年前的一次内哄被人烧死了,那次内哄,他的四老婆是幕后主谋,不但把李狗剩困在屋里烧死,之后还将他的其他老婆连孩子,一枪一个,全部杀死,以此为家人报仇。
李狗剩的四老婆谭氏,当初李阎王见她漂亮,要强娶她为四姨丈,谭氏不从,李狗剩带人闯入谭家抢人,把来阻拦的谭氏家人,打死了两个,打伤了三个。
李狗剩这样的人,死了死了,不论是官府还是百姓,都没人为他惋惜,更别说为他出头了,被他祸害过的,更是拍手称快。
在很多人以为阎王一响真的见了阎王的时候,当地出了一件大新闻,原李狗剩的二当家、内哄的领头人、才获官方任命顶替李狗剩出任当地民办大团团长的许某人,被人在离家不远的一个林子边,挑了个“看天”,许某死时赤身裸体,脖子还挂了个女人的人头,那是谭氏的人头。
那一天的早,民办大团团部门前的大街,有怀疑是人的碎肉碎骨洒了一路,足足有几十丈长,惹得好多野狗争食。有人怀疑那是谭氏的尸身被人碎了尸后故意洒在那里的,吓得不少胆小的人,好多天都不敢打那里过!
一时间,什么传闻都有,有人说这是阎王一响的鬼魂,回来索命了;有人说这明显是阎王一响的做事风格,阎王一响根本没死,那被烧死的人,都被烧成炭了,是不是李狗剩,只有天知道!
第二天午,李狗剩按约赴熙德堂。
他还没走进大门,见林有已经在门里候着他了。
“咋样,你们哥儿怎么说?”李狗剩问,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感觉,因为林有拱着手,貌似恭敬,但壮实的身子却堵在门正,这是连门都不想让他进!
“李二爷,”林有拱着手:“我们哥儿说了,熙德堂庙小,供不起你这个大菩萨。真对您不住,二爷请回吧。”
林有表面平静,心里却像是翻锅一样,他和大鱼都万没想到,和他们打了半年架的李二,竟然是阎王一响这个恶人!
李狗剩一声冷笑:“这是给脸不要啊!庙小?庙小大家挤挤呗,老子喜欢挤!”
李狗剩说完,抬脚向前向侧跨步,林有见他真的是厚颜无耻的想从他的身体和门边的空档“挤”进门,忙一个擒拿手去,扣住了李狗剩的肩:“二爷请回吧!这里挤不下你!”
李狗剩被林有扣住肩,眼里凶光一闪,继面冷哼一声:“有哥,你这是干什么,既然那小子不待见我,老子走人是了,松手!”
林有松了手,再度拱手,并陪出笑脸:“我们哥儿说,实在是对李二爷不住,请李二爷您多担待,那,您慢走!
哥儿交待过的,对这个烂人要尽量客气,能不得罪不得罪。
李狗剩悻悻的转身,走出大门,在林有准备把门关的时候,一支短枪的枪嘴,突然顶在了他的眉心!
李狗剩举着枪,步步进逼,林有举着双手,步步后退。
走进了院子,李狗剩冷笑:“看,这不是进来了吗?我都说了,庙小大家挤挤呗,老子喜欢挤!”
还不待林有回话,一个约模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从会客室里走了出来,李狗剩倏的又拔出一支枪,遥指着他。
那人却不惊不乱,微笑道:“李二爷,我们哥儿在会客室,有请李二爷!”
这人是李熙三大亲随之一的小赵。李熙怕今天志远和李狗剩见面出状况,特让小赵和大温过来帮志远“压阵”。
小赵的气度让李狗剩刮目相看,这里头随便走出一个人来,竟然能面对自己的枪口而不惊不乱,也让李狗剩心里打了个突,颇有一种入了龙潭虎穴之感。
正自迟疑,林有不屑的哼了一声:“咋的?不让你进来你偏要挤进来,现在我们哥儿有请了,你倒不敢进去了?”
李狗剩才不受激呢,退开一步,仔细的打量起环境,然后提着枪,慢慢走向会客室。
“李二爷!”林有在他背后喝了一声。
“咋地?”李狗剩瞥了林有一眼。
林有低低喝道:“你妈了个巴子!我们哥儿一个人在里头,你拎着枪像啥话!要没胆你别进去!把枪收了!不然你也别进去了,给我滚!”
李狗剩恶狠狠的盯着林有好一会,终归是插了枪,然后走进了会客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