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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远膝行两步,双手搂着老爹的脖子,把脸伏在了爹的肩。

普天之下,只有这一个怀抱,让他觉得最温暖,最安心。

海山把孩子抱在怀里,孩子太瘦了,这让他更加自责,只顾着杜家医馆,只顾着赚钱,孩子还小啊,自己却总是扔下他一个人!

海山轻拍着孩子的背,很是内疚:“今天这事,不怪你,是爹爹不对,是爹爹没照顾好你。都一年了,原来你听课是要爬那么高,爹到今天才知道,这是爹爹粗心了。”

“……”志远心一酸,眼睛热了。

忍不住双手把海山的脖子搂得更紧,动情道:“不是,爹是天底下,最好的爹!”

海山怕孩子跪着不舒服,把孩子抱起来,让他坐在自己大腿,还小心的把他的痛脚轻扶起,放在自己另一条大腿。

用手一边帮孩子整理衣裳,一边说:“下午我和王裁缝说了,我那长衫不做了,先给你做一身新衣裳,明天,你去给他量量你的衣服尺寸。”

“不,先给爹做长衫,我不要新衣服。”志远立即叫了起来。

家里的情况,志远再清楚不过,好不容易按说好的日子还了部分债务,下剩了些钱,够给爹爹做一件新的长衫。

海山一身长衫,出诊穿的,以前在城里支摊坐诊时,因为只有一件长衫,穿来穿去这一件,脏了晚洗,天气不干爽时,往往是衣服还没干透,第二天一早穿着出门了,换洗的都没。且杜家医馆快装修好重新开业了,海山总不能成天只是一身衣服吧。所以把钱给了村里的王裁缝,要给海山添一件新长衫。

海山摸摸志远的头:“爹有一件长衫够了,你喜欢学,爹知道的,爹爹要送你去学。你的衣服都旧了,有身好点的衣服,学时,也体面些,你那戴老师,那么喜欢你,咱不能连累人家,让人说闲话、看不起是不?

志远一双大眼,定定的看着他爹。

原来爹爹是要他去学!

他不能去学!

怎么让爹改主意呢?

他不能哭闹,不行,爹爹不吃这一套,如果不能说服爹爹,他只能乖乖去学,以死相逼都没用,论整人,他爹是祖师爷,他根本不是他爹的对手。

“爹——”志远不敢直接说不去学,迂回道:“如果我了学,家里开支大了不说,还少了一个劳力。谁给爹爹做饭?家里很多杂事,甚至是扫鸡屎,都要爹爹来做了。”

志远瞧着他爹的脸色,果然有点难色了,趁机添油加醋道:“爹是谁啊?!爹是杜海山!顶天立地的英雄,大名鼎鼎的顺天!岂能做那些个婆妈的事!”

海山听出味来了,用手轻轻拧拧孩子的腮帮子,轻笑道:“你省省吧,乖乖给我学去,我会怕扫鸡屎?大不了咱家不养鸡,把鸡全杀了!”

志远倒抽一口冷气,爹够狠!家里的母鸡们,每一只志远都给起了名字,家里的油盐酱醋,都是它们下的鸡蛋贡献的。

“爹,等医馆开起来,家里赚了钱,我再去学好不,重振医馆,光宗耀祖,是爷爷的心愿,做儿孙的,当然以此为先啊,爹爹不是教我,百行以孝为先吗!”母鸡们不给力,志远又把爷爷给搬了出来。

“那是爹爹的事情,你呀,只要好好念书,行了。”海山可是滴水不漏。

志远没辙了,想了一会,只好说实话:“爹,我是……喜欢学,但我真的更愿意,爹爹教我认字读书。今天,戴老师说,我不读书可惜了,我说家里还欠人债,她说,要和几个老师一起,凑钱帮我交学费,让我读书,我都没答应她!”

“哦?为啥啊?”海山问。

志远看着他爹,他爹的嘴角,有些别有意味的微笑,便知他爹爹是在考他,这时说话,可得小心说全科了,得有道理,才能说服爹爹改主意。

“一来,爹说过,贪如火,不遏则燎原;一年的学费,好多的钱,怎么可以贪人家的这个便宜?!我要读书的话,爹爹必是自己交学费才会让我去的。”

海山很是满意,微笑着点头:“嗯!算你小子有记性,记着,老杜家的人,可以穷,但一定要穷得有骨气!爹爹今天再教你一句,‘贪财而取危,贪权而取竭’。一个人,要是太贪不义之财,那么,他离祸事,也不远了。村里的钱串子,为什么死在爹手里?是他太贪财!”

志远点头,将“贪财而取危,贪权而取竭”默念两遍,记在心里,然后继续道:“二来,家里正艰难,我也是杜家的男子汉,爷爷的心愿,现在是爹的心愿,也是我的!我不要爹爹为了我读书,再背二十五个大洋的债!”

志远抱着海山的胳膊,轻轻的摇动:“爹!我现在更喜欢倒卖东西,除了能赚钱,也能学到好多东西呢,我腌的咸蛋,以前做的不好,现在做的,爹也吃过的,那蛋黄,红油鲜沙,人人都说好呢,爹爹,行行出状元,你让我晚一年再读书吧,等医馆开起来了,债也还了,到时,我读书也安心了!”

见海山不言语,志远又保证道:“爹!我知错了,我再不去扒窗子听课了,我会事事小心,不让爹爹担心我。爹!你答应我吧!”

“不行!”海山眼都不眨,语气毫无商量余地:“天塌下来,也有爹顶着,你一个小屁孩子,操那么多心干啥?!家里的事,不用你管!你只要把书念好行了,爹明天,去找你三大爷,借钱给你交学费去。”

庆三爷是海山的好朋友,见海山家艰难,倒是常常仗义相助,但送钱给海山,海山都坚持不受,之前庆三爷帮杜家还的高利贷,海山也记着数,不管庆三爷怎么说不要还了,都非要连本带利还给他。

志远听了,这家里,是爹爹说了算,自己是说什么都没用,不禁又伤心又委曲,不敢哭,但眼泪却不争气的流了出来。怕被爹看见,忙把脸伏在海山胸前。

“咋啦?”孩子没敢哭出声,可眼泪却把海山胸膛给打湿了。

海山边问,边抓住孩子的肩膀,想往外把孩子从胸前撑开一点,看看他的脸,孩子却使劲往他怀里钻,不让他看。

海山也松了手,改在孩子背轻轻拍着他,在心里,默默的为孩子叹息。

志远脸埋在海山的怀里,声音带着哽咽,肩膀也一抽一抽的:“爹,我真的不想去念书,学校太远,学后,我没功夫帮家里做事了,爹又要给磨坊做早市,又要管家里……,呜——我真的更喜欢爹爹教我认字读书,我喜欢和爹爹在一起……”

海山知道孩子说的是大实话,孩子哭,海山也很难过,却强颜欢笑,撑开孩子,一边帮他擦眼泪,一边笑着说:“说啥傻话呢,你学,晚又不是不回家,你要喜欢,每天晚,爹爹一样教你,认字读书!”

然而,世事却往往出人意料。

第二天,海山进城找庆三爷,听到一个天大的新闻,庆三爷家出事了!

庆三爷以前在蒙边劫富济贫,打劫过一个当地的大财主,那大财主家的一个子弟,保定军校出身,在东北军位置越爬越高,有了权势,自然是要报仇,经明察暗访,把已经“例了边”(即已金盆洗手,转到外地为民),躲在奉天当士绅的庆三爷,给揪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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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山之梦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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