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直身子振振有词道:“捷豹a型坦克填补了我们国家不能制造坦克的空白,委员长要是一见图样一定会高兴;弄一辆上前线试试准能敲碎倭寇的脑袋!这恐怕就是关将军让梁某人赶来重庆的初衷吧!”
“关将军想让梁师长用捷豹a型坦克向委员长献礼,尔后接受他的谏言信是不是?”阚大力蒙头蒙脑说着:“关将军是忠臣,像南宋时期的岳飞,可委员长却屡屡充当赵构要对关将军下手;真是不可理喻!”
涂镇山眉头紧蹙道:“涂某这条性命是关将军给的,涂某此次重庆之行一定要实现关将军的夙愿!”
一顿,看向梁家辉和阚大力:“涂某之所以代关将军此行,早就将生置之度外!”
振振精神看向梁家辉和阚大力二人道:“涂某赶到重庆后要直谏,委员长倘若不答应关将军联合***抗日的要求,涂某就吊死在总统府门前唤起国人的觉悟!”
“参谋长要做荆轲刺秦王?万万不能如此想啊!”梁家辉将身子坐直了看向涂镇山道:“参谋长以威逼委员长的行径就是第二个西安事变;西安事变的结局参谋长难道不明白?”
扬扬手臂道:“西安事变后杨虎城将军被羁押,张学良将军被软禁;但有一点要承认,委员长停止对***的杀戮;统一战线基本形成,有这个基础;我们就有胜算的可能!”
涂镇山看向梁家辉:“听梁师长的口气,您好像能说服委员长接受关将军的谏言?”
梁家辉镇定自若道:“将在谋而不在勇,梁家辉这命也是关将军给的参谋长知道吗?”
涂镇山嘿嘿笑道:“涂某此前道听途说过,详细情况自然不甚了了!”
梁家辉低头沉思一阵道:“梁某是国家花重金派往美国学习军事的第一个人,在美国几年掌握了各种武器的制造技能和知识;回国后没有干武器之行做了一名师长带兵打仗!
“问题来了,熟识武器的人不一定能带兵;卑职被日本人的重炮击伤,胸部以下基本没有用了;但大脑却睿智如初,上帝关掉一扇门的同时又开了一扇窗!”
涂镇山神情专注地凝视着梁家辉道:“接着往下讲呀!上帝怎么关掉一扇门又开了一扇窗!”
梁家辉定定神道:“梁某被送到随军医生尤浩然那里,尤浩然突发奇想;将梁某送回他的老家祈福村交给他爹尤世雄和女儿尤鲜儿;尤鲜儿却是圣玛利亚的著名外科医生,竟然提出来要给梁某移头换体!”
“着!”涂镇山拍个响掌道:“涂某当时听人也是这样讲的,可涂某根本就不相信世上会有这样邪乎的事;能把一个人的头割下来换上另外一个人的躯体;梁师长今日一说,看见你活生生的形象;涂某不得不相信这是真的!”
阚大力“吱”地一声刹车停在路边,大惊小怪地看着梁家辉道:“这么说梁师长您是复活人?头脑是自己的,躯体却是别人的?”
梁家辉哈哈大笑:“大力兄弟,没见梁家辉就在你的大屁股车中坐着吗?还不相信!”
一顿,提高嗓音道:“所以咋能说这命是关将军给的!”
阚大力道:“关将军给你做的手术?”
“手术是尤鲜儿做的,但做手术的环境是关锦璘给提供的!”梁家辉喋喋不休道:“关将军派人将梁某和获得的躯体弄到少华山穿山洞,没想到穿山洞的温度保持在零下18度;尤鲜儿的手术才获得成功!”
涂镇山哈哈大笑:“看来这世界上只有想不到的事,没有做不到的事!”
“所以说参谋长千万不能做第二个荆轲,我们要用智慧让委员长心服口服地答应不再驱逐***,枪口对外一致抗日!”
涂镇山一怔,扬扬手臂道:“梁师长直言,说说你的计谋!”
梁家辉把捷豹a型坦克的照片拿在手中道:“这是我们说服委员长接受关将军谏言信的头一把杀手锏,还有第二个杀手锏——蜂鸟提供的日本向美国发动进攻的情报!两把杀手锏一旦抛出去,委员长的态度一定会变!”
涂镇山和阚大力见梁家辉言之凿凿,不约而同地笑笑;道:“但愿事情的发展越来越好!”
大屁股小汽车穿过观音山,行驶在蜿蜒崎岖的秦岭山道上;蜀道难,难于上青天的情状被一条砂石公路代替了。
凝视着起伏不定的山间公路,梁家辉突然感慨,吟诵起韩愈的诗《左迁至蓝关示侄孙湘》:
一封朝奏九重天,
夕贬潮阳路八千。
欲为圣明除弊事,
肯将衰朽惜残年。
云横秦岭家何在?
雪拥蓝关马不前。
知汝远来应有意,
好收吾骨瘴江边。
涂镇山一怔,呵呵笑道:“梁师长是兵器专家,对古人诗词也是如此精到?这是哪一位高人的诗,梁师长如此朗朗上口?”
梁家辉笑道:“这是韩愈的诗!韩愈当年被贬潮州,潮州距京师长安八千里之遥侄孙韩湘赶来同行;韩愈和韩湘至蓝天,悲歌当哭挥笔写下这首名篇!”
嘘叹一声:“长安距离潮州八千里,天宝距离重庆800里;韩愈被贬还是去做官,我们3人却代关将军给委员长上书;任务不径相同,精神实乃相似!”
一顿,道:“唐朝宪宗元和14年,皇上派使者前往法门寺迎佛骨,长安一时间掀起信佛狂潮。
“韩愈不顾个人安危毅然上《论佛骨表》极力劝谏,认为供奉佛骨实在荒唐,要求将佛骨烧毁;不能让天下人被佛骨误导。
“宪宗览奏后大怒,要用极刑处死韩愈,裴度、崔群等人极力劝谏,宪宗却仍愤怒。
“一时人心震惊叹惜,乃至皇亲国戚们也认为对韩愈加罪太重为其说情;宪宗便将他贬为潮州刺史。
“韩愈大半生仕宦蹉跎,五十岁才因参与平淮而擢升刑部侍郎;两年后又遭此难情绪十分低落,满心委曲、愤慨、悲伤。
“此诗前四句写祸事缘起,冤屈之意毕见;首联直抒自己获罪被贬的原因。他很有气概地说,这个罪是自己主动招来的。就因那一封《论佛骨表》之罪,所得的命运是朝奏而夕贬。且一贬就是八千里!”
涂镇山恍然如悟,看向梁家辉道:“梁师长一语中的,涂某明白您说的意思!”
振振精神道:“关将军这份谏言信不跟韩愈当年上书唐宪宗的《论佛骨表》如出一辙吗?”
“谁说不是!”梁家辉蹙蹙眉头道:“关将军的骨头似乎比韩愈还硬,刚刚脱离囹圄之灾;又要给自己招惹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