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周仪式尽管只是一种游戏说明不了什么，但小林洋子一把抓住田土的动作使关锦璘感慨万千。

关锦璘当时便就默默说道：“关锦璘是种植棉花的跟土地打交道，小林洋子一把抓了田土；说明这孩子跟关某有缘分！”

更有创意的是，小林洋子在宴席上喊了关锦璘一声爸爸；关锦璘更就愕然不已。

尽管小林洋子喊关锦璘爸爸是山口美黛子出的鬼主意，但关锦璘对小林洋子那一声爸爸的呼喊记忆忧心。

周岁宴后关锦璘忙于跟日伪敌特分子周旋，再没见过小林洋子。

悠悠忽两年多时间过去，小林洋子已经长这大！

霜降过后时令已至冬天，但初冬的天气依旧温暖。

上午九十点钟，不敢死亡的蚂蚱仍然在草丛中蹦跶；小林洋子嘴里喊着：“哪里跑！哪里跑！”可着劲儿用小手去扣蚂蚱。

可3岁多的孩子有什么经验和力道？蚂蚱就是逮不住。

关锦璘站在原地看了一阵，一把扣住一只灰头土脑的蚂蚱递过去说：“给，我扣了一只！”

小林洋子站起身子，瞪着黑啾啾的眼睛看着关锦璘道：“你是谁，为什么给我逮蚂蚱？”

小林洋子说着，从关锦璘手中抓过那支蚂蚱捏住它的双腿；蚂蚱便就不再挣扎。

小林洋子看着蚂蚱，抬头又看关锦璘，道：“你为什么给我逮蚂蚱？”

关锦“喷”地一笑：“我是你爸爸呀！你不认识我？”

小林洋子大人一样把手指头按在眉头，嘴里念念有词：“我爸爸？我爸爸是小林家二？你是谁？”

关锦璘一怔，又问一声：“哪你妈妈叫什么名字？”

“山口美黛子！”小林洋子奶声奶气道：“你说是我爸爸？这是真的吗？”

“哪还有假！”关锦璘说了一声：“你的小林爸爸和山口美黛子妈妈干什么？”

小林洋子把手往门里面一指，道：“爸爸和妈妈正在里面扫树叶哩！”

关锦璘一怔，心中默默说道：“小林家二和山口美黛子扫树叶！”

自言自语中眼睛不禁一酸，把小林洋子抱在怀里说：“我们去找小林爸爸和美黛子妈妈好吗？”

“好呀！”小林家二用小手抚摸着关锦璘的脸庞说：“你真的是我爸爸！”

关锦璘岔开话头道：“见了你妈妈，她会告诉你的……”

关锦璘抱着小林洋子向大同学园的大门走来，警卫营长国田化正好在大门口查岗。

国田化一见关锦璘，慌忙小跑着迎上前来；到了跟前站直身子打个立正，恭恭敬敬敬个军礼喊道：“关将军好，职下国田化正在大门口检查岗哨！”

国田化是个大块头，关锦璘见他严肃正经，啼笑一声道：“国营长辛苦，何必这样严肃？学园这边还安全！”

“报告关将军，一切都好！”国田化振振有词道：“我们警卫营派出去的20个警卫哨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现象！”

关锦璘摆摆手道：“那就好！卑职是来看望小林家二和山口美黛子园长的！”

“小林园长和山口副院长正在那边沤肥，小子领关将军过去！”

关锦璘一怔，看向国田化道：“你说小林家二和山口美黛子两人沤肥！沤什么肥？”

“是的关将军！”国田化郑重其事说着，把手做个请的动作道：“关将军请，关将军过去一看就知道了！”

一顿，跟关锦璘走在一起，拉着小林洋子的手道：“关将军认识小林洋子？”

“认识啊！小林洋子的周岁就是关某给她做的！”关锦璘把手在小林洋子身上拍着道：“一晃两三年没见孩子，进门时见她在田地里逮蚂蚱；顺手抱上了！”

“他是我爸爸！”小林洋子冷不丁叫了一声。

国田化瞠目结舌，关锦璘呵呵笑道：“刚才关某教她的，孩子记下来了！”

关锦璘说着，向国田化跟前靠了靠道：“国营长过后要给门卫上交代，像洋子这么小的孩子不能让一个人跑出大门；万一出个意外问题就很严重！”

国田化明白关锦璘话中的意思，慌忙应答道：“关将军放心，职下一定给哨兵叮咐；注意大门口的安全！”

国田化说着，看见前面树丛中扬起的土雾嘿嘿笑道：“关将军看见没有，土雾扬起的地方就是小林园长和山口副园长沤肥的地方；不过他们现在是在清扫树叶子！”

国田化说着，扯开嗓门喝喊：“小林园长！山口副园长！关将军看你们来咧！”

小林家二和山口美黛子听见喊声，双双撇下扫帚向这边跑来。

转过一道小弯，见关锦璘在国田化陪同下；怀里抱着小林洋子走过来。

山口美黛子顿时双目浸泪，哽咽着叫了声：“关将军！”

山口美黛子跑到关锦璘跟前把小林洋子接到自己怀里，小林洋子盯看着关锦璘对山口美黛子说：“妈妈，他是我爸爸吗？”

山口美黛子笑得前仰后合，紧紧抱着小林洋子道：“洋子真有记性，周岁抓物时我让她叫了关将军一声爸爸；她竟记下了！”

关锦璘笑道：“洋子刚才逮蚂蚱逮不住，关某给她逮了一只；她问我为什么给他逮蚂蚱？我就说是她爸爸；小家伙这才叫起来！”

小林家二把小林洋子抱在怀里道：“洋子你记着，小林是日本爸爸；关将军是中国爸爸！”

“中国爸爸关将军！”小林洋子顺着小林家二的话叫了一声，几个人全都笑弯腰。

关锦璘见小林夫妻笑得天真，这才注意到两人身上穿的清洁工服装；询问一声道：“你们两个这身装扮是不是在沤肥？”

小林家二一怔，忙不迭道：“关将军已经知道我们的秘密？”

“沤肥有什么秘密可言！”关锦璘指指国田化道：“关某一到大门口，国营长就讲的，你们两个在沤肥；现在正在打扫树叶子！”

小林家二呵呵笑道：“这都是山口美黛子的主意，她不是林业大学毕业的吗？见秋天一到大风刮落的树叶子满院子跑，就出了个主意——沤肥！”

“有点意思了！”关锦璘呵呵笑道：“人说女人心细，看来美黛子小姐还真有这方面的才能；关某倒要看看你们沤的肥！”

山口美黛子抱着小林洋子走在关锦璘身边，一边走一边给关锦璘介绍：“学园里10个监区，东西长4华里；南北宽两华里，里面有上万棵树木还有几十亩庄稼地；美黛子就想出这个变废为宝的主意！”

顿了一下把手向前指指道：“关将军看见树丛中那些小土包没有？那就是我们沤制的肥料！”

小林家二接上话：“沤制的肥料拿来给庄稼地施肥，生产的粮食喂鸡、喂猪、喂羊；鸡粪用来养鱼，猪粪、羊粪反过来回报土地，一个良性循环的过程已经形成！”

“好呀！没想到你们夫妻俩在这里干了如此辉煌的事情！”关锦璘欣欣然道：“这叫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延安那边的八路军早就这样搞啦！”

关锦璘说着走到一排隆起来的小土丘跟前把脚在上面踩着道：“这就是堆积起来的肥料？”

“是呀！”山口美黛子把洋子放在地上，捡来一根树枝拿在手中；把隆起来的包顶上一层泥土捣掉，一股肥料的气味便溢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