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鲜儿说完这话,用好看的眼睛凝视着关锦璘等候他发话。
关锦璘大半天不吭声,尤鲜儿讪笑一声道:“关将军,派哪个人去执行任务呀!”
关锦璘正在沉思,被尤鲜儿呼喊着回过神来“哦”了一声道:“鲜儿姑娘你说什么?”
尤鲜儿呵呵笑道:“我们不是商量干掉小鬼子,派谁去执行任务的事情吗?”
关锦璘定定神道:“这个事啊!那必须关某亲自去!”
尤鲜儿一惊,看向关锦璘道:“您是将军,不一定什么事情都要冲在前面;这样的事手下去去得呐!”
关锦璘扬扬手臂道:“关某刚才给鲜儿姑娘交代过,蝙蝠行动假钞案只有你知我知不能扩大范围;前去诛杀一个小鬼子是为了制作人皮面具是不是?制作人皮面具是不是要上虹口区舟山路1888号作侦探?派手下人去不等于向他们宣示;关某要以松井权益的身份打进敌营里面去!”
尤鲜儿见关锦璘讲得有理,走到跟前拽住他的胳膊道:“鲜儿巴不得跟关将军一道去哩!”
尤鲜儿振振精神道:“我们找见小鬼子后,关将军用你的鹰爪功掐住他的喉管不要弄死;鲜儿会用手中的手术刀克挺马叉将他的脑袋氂下来带回杜公馆,依着葫芦画瓢;一幅逼真的人皮面具就会制作出来!”
天还没黑,关锦璘给尒达打了一声招呼,说自己要和尤鲜儿出门去买东西。
尒达慌忙说道:“师傅跟尤大夫要出门哪尒达得跟上呀!师傅有三个贴身侍卫,但银子姐姐失踪后这几天猴子哥哥一直在寻找;师傅跟前就剩尒达一个,只有尒达跟着师傅了!”
“嗨!”关锦璘挥挥手臂道:“师傅跟尤大夫只是上永乐商场去看看,不用尒达跟着;尒达你该干啥干啥吧!”
关锦璘说着穿上一身便装,尤鲜儿着了一件旗袍;两人俨然夫妻;走出霞飞路2888好杜公馆的大门。
关锦璘和尤鲜儿在霞飞路上行走一气,这才想起霞飞路是法租界没有日本兵;出了租界不远有一座日本兵士就诊的陆军医院;尤鲜儿便挽着关锦璘的胳膊向陆军医院走去。
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河闪现在关锦璘和尤鲜儿面前,夕阳的余晖映照在小河上;小河显现出奇异的颜色。
尤鲜儿凝视着小河有点浑浊的流水,突然说了一声:“关将军,鲜儿怎么觉得河水有问题!”
关锦璘一怔,瞩目去看,果然见流水有点异样,便就说了一声:“小河围绕着小鬼子的陆军医院流过,有可能是医院里面的不洁污水排泄到河水中出现异样!”
“不对,不像是医院排泄出来的污水!”尤鲜儿郑重其事道:“为了慎重起见,我们不如弄点水质拿回去化验;才能知道详细情况!”
关锦璘应答一声看了尤鲜儿一眼:“那鲜儿姑娘您在这里等着,关某马上找一只瓶子过来……”
关锦璘很快找到一只玻璃瓶子拿到小河跟前,将瓶子扬起来向尤鲜儿展示一下道:“鲜儿你看这只瓶子怎么样?”
“行,只有能盛水就好!”尤鲜儿扫了一眼关锦璘举起来的玻璃瓶子说了一声:“赶快拿来盛水吧!”
关锦璘拧开瓶盖子,佝偻下身子贴近河面;盛了半瓶子水拎在手中,对着西天还没完全隐去的夕阳观看。
尤鲜儿讪笑一声:“眼睛看不出来什么名堂,得用专业仪器检测;才能知道水中的分子是什么,鲜儿推断,很有可能有害物质!”
关锦璘听尤鲜儿说很有可能是害物质,立即联想起倭寇在东北实验的芥子气;惊愕不已地看了尤鲜儿一眼道:“鲜儿肉眼已经看出来河水的异样,那是被污染后情状;现在是抗日战争时期,什么才能污染河水?只有一种可能——小鬼子制作的毒气!”
尤鲜儿立即附和上道:“关将军没有说错,真要在上海发现小鬼子的芥子气,那这帮两脚瘦就太不是东西喽!”
关锦璘将手中的玻璃瓶旋紧盖子拎在手中,目光炯炯地四处瞅瞅,道:“日本人本来就不是东西,要是东西,就不会在南京屠杀我们30万同胞!”
关锦璘顿了一下提高嗓音道:“上海尽管是繁华都市,可是也不乏荒凉僻背的地方,这所陆军医院就很僻背;要是在这样僻背的地方研究制造毒气,不是十分隐秘吗?”
尤鲜儿把脑袋在脖子上转了一圈,凝视了周围的树木、河流和建筑物感同身受道:“关将军说得有理,这里还真很隐秘;可是再隐秘也是大上海呀!小鬼子在大上海制造毒气,那就跟豺狼禽兽没有什么两样!”
关锦璘神情凝重道:“日本侵略者的铁蹄踏上中国土地的那一刻起,做的事情都是禽兽行径;南京杀我同胞30多万,是豺狼面目的大暴露;而在南京下达屠城命令的还是裕仁天皇的叔叔朝香宫鸠彦王!朝香宫鸠彦王这头野兽现在就在上海,没有这头瘸腿驴做不出来的事情!”
尤鲜儿怔怔看着关锦璘,道:“关将军是说朝香宫鸠彦王有可能在上海建立毒气研究所或者制造中心!”
“日本人不是已将东京的假钞研究所和制造中心迁至上海了吗?”关锦璘愤怒不已道:“在上海建造毒气研究所和实验中心也是他们向中国纵深地域进军的需要!”
尤鲜儿愣怔起来,看着关锦璘没有吭声。
关锦璘接上前面的话道:“最近一段时间,战局对日本人十分不利;国军取得了长沙战役的胜利后又在石牌打败企图攻占重庆的西窜日军!国军胡琏将军以一个师区区8000人的兵力,愣是打退日寇几万人的精锐部队!”
关锦璘说着神情亢奋道:“胡琏老兄跟鲜儿和关某都是老陕,人称陕西愣娃;可就是这个陕西愣娃在石牌打出了国军的威风,日军部队现在一听胡琏的名字,都是避而远之!”
尤鲜儿讪笑一声:“关将军这是给胡琏乡党树碑立传啊!但国军将领中能打仗的陕籍将领确实不少,除过胡琏还有张灵甫、孙蔚如、赵寿山、关麟征、杜聿明!”
关锦璘不无骄傲地说:“陕籍将军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为三秦父老挣了光;陕籍将军之所以靓丽,是他们继承了老祖宗秦人的传统!”
尤鲜儿莞尔一笑:“秦人有什么传统?关将军不妨说来听听!”
关锦璘呵呵笑道:“秦人能在群雄争霸的春秋战国时期完成统一华夏的大业,那是由于长期的战争洗练了坚毅、沉稳、刚勇、忠烈的性格;陕籍将军具备了这样的性格;才使日本人闻风丧胆!”
关锦璘顿了一下畅笑道:“我们就说说石牌之战吧!石牌之战是鄂西战役的里程碑,石牌之战的胜利;彻底打消了日军试图攻占重庆的狼子野心,而胡琏将军在石牌之战中发挥了中流砥柱的作用!
“石牌是长江湖北西部的重要江防要塞,丢失石牌日寇则直接窥视四川威撼西南。
“民国政府军事当局认为石牌要塞是中国的斯大林格勒,严令部队不惜一切代价守卫石牌要塞。
“蒋委员长曾致电陈诚:石牌要塞应指令一师死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