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从眼下的情况看,双方都违背了协定;只能各自心知肚明。
问题是银子、孙莹莹、冯婉莹3人携带的可能是具有重大杀伤力的武器;田中浩勇才心有所思地询问银子3人扛的什么物事。
银子将自己扛的物事打开来了,却是一只琵琶,田中浩勇没有什么可说的;只能跟柳翠莲磨叽。
但柳翠莲开出的斤盐3块银元简直就是天方夜谭,田中浩勇心中便犯叽咕。
田中浩勇左顾右盼一番,可他想起朝香宫究彦王那个火急性子;便就咬咬牙齿默默说道:“是沟是崖都得往下跳!朝香宫究彦王之所以让田中浩勇这个领事馆的商务参赞组队购买盐巴;已是城门着火殃及鱼池的无奈之举!”
田中浩勇沉思半天,看向柳翠莲道:“木卯小姐总把头,价钱的事情我们能不能再商谈商谈!”
柳翠莲铿锵有力道:“没有丝毫商量余地,田老板要是觉得价钱高;那就只能结束此次谈判!”
柳翠莲说着已经站起身来,回看田中浩勇一眼道:“本小姐要上音乐厅勾当,就不奉陪田老板呐;拜拜!!”柳翠莲一边说,一边向包厢门外走去。
田中浩勇呵呵笑着拦住柳翠莲道:“木卯小姐总把头不要犯急,田某就按您讲的价钱执行还不行!”
田中浩勇说着,眼睛珠子在眼眶中滴溜溜转了好几圈道:“不过我们没有银元,只能用法币结算!”
柳翠莲一个愣怔,心中默默寻思道:“小鬼子还真不是东西,嘴里说着执行斤盐3块银元的价格;却不想用银元结算而要变成法币!”
柳翠莲心中想过,便就定定神胸有成竹道:“兵来将挡水来土屯是古人留下来的至理名言,田老板既然要用法币结算,那我们就得另当别论喽!”
柳翠莲听莫天伟讲过,说田中浩商务团这帮小鬼子拎了好几箱子法币现钞;当时心理就由准备。
今天进到羊儿乖乖夜总会东亚之星包厢,见田中浩勇几个随从手中依旧拎着大铁箱子,知道里面装的是现钞;故意开出一斤食盐3块银元的价钱。
但小鬼子也不是等闲之辈,竟然抛开银元要用法币结算;柳翠莲只能水涨船高。
田中浩勇听柳翠莲说法币结算价格就得另当别论,怔了一怔乜斜着眼睛凝视着柳翠莲。
柳翠莲不动神色处惊不乱,镇定自若得;田中浩勇扬声笑了几声道:“木卯小姐总把头,上海市面上法币跟银元的比值相等;一块银元兑换一块法币那是众所周知的事,您咋就一条巷子办两样事!”
“田老板问得好!”柳翠莲啼笑一声道:“银元是金属铸造,法币是纸张印刷;尽管比值一样,但实际含金量天上地上;用银元结算是一个价钱,法币结算价格就得翻番!”
田中浩勇大眼瞪小眼地看着柳翠莲:“翻番,木卯小姐总把头能翻到什么程度;田某洗耳恭听!”
柳翠莲不打折扣道:“一斤盐巴50块法币!田老板能接受的话我们负责将盐巴运送到你们指定的地方,不能接受我们就各走各的道;不要在这里再磨叽!”
柳翠莲话语一出,全场皆惊;关锦璘也没想到柳翠莲如此的历练,眨眼间的功夫斤盐价格翻了几十倍。
关锦璘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柳翠莲,默默说道:“这个柳妹子还真是把好手,可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斤盐50块法币比银元结算高了几十倍,小鬼子能接受这么高的价钱……
关锦璘心中正想,田中浩勇却站起身来讪笑道:“好吧,我们接受木卯小姐总把头总把头的价格,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轮到柳翠莲怔惊了,柳翠莲没想到田中浩勇会如此畅快地接受一斤食盐50块法币的价格。
柳翠莲开出斤盐50块法币价格是留有讨价还价余地的,50块压缩到20块才是柳翠莲想要的数字;20块不行还可以向下抹,但田中浩勇竟然能接受斤盐50块法币的价格!
柳翠莲怔惊一阵后当机立断:“好吧!就按斤盐50块的价格敲定,你们交400万块法币;我们给你们送过去40吨食盐!”
田中浩勇顿了一下,挥挥粗短的胳膊道:“好吧,我们就在羊儿乖乖夜总会结算400万法比现钞!”
田中浩勇说着向一旁的石井权宜招招手道:“松井君请把现钞拎过来!”
田中浩勇一声松井君,又一次暴露他们是小鬼子的身份——这个君那个君只有日本人如此称呼,中国人不习惯这样喝喊。
松井权宜听田中浩勇召唤,立即伙同三个随从将装有法币的铁箱子拎到柳翠莲跟前打开来。
柳翠莲清点了数字说了声:“怎么只有一百万!”
田中浩勇眨巴着小眼睛走到柳翠莲跟前道:“一百万法币是我们按照实际价值准备的款项,木卯小姐总把头既然涨了价;那我们还得重新从银行提300万现钞出来!”
田中浩勇说着又对松井权宜道:“松先生辛苦辛苦上银行一趟!”田中浩勇向松井权宜打了一个眼神。
田中浩勇前面将松井权宜称呼松井君,现在又叫松先生;明显是感到自己说漏嘴予以纠正。
但此地无银三百两,柳翠莲她们早就知道田中浩勇一伙是小鬼子;欲盖弥彰只能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松井权宜领命后带上3个同伙出去了,柳翠莲将100万法币让银子、孙莹莹、冯婉莹3人先收起来,跟田中浩勇商谈盐巴的送达之地……
松井权宜3人很快从银行提出300万元法币现钞,柳翠莲让关锦璘、莫天伟几人合手点了数;300万元一分不少。
300万元加上此前的100万正好400万元。
看着新铮铮的40摞子法币,柳翠莲有点不敢相信;心中默默说着:“小鬼子如此顺当地将400万法币送过来一分不少,其中是不是隐藏着什么猫腻?”
柳翠莲心中想过,走到关锦璘跟前耳语几句说出自己的担心。
关锦璘同样给柳翠莲耳语道:“认真查验钞票,发现纰漏立即中止交易!”
关锦璘给柳翠莲耳语完毕又对猴子道:“猴子你出去给杜老板打个电话,让他联系一个熟悉货币的银行专家过来帮助我们!”
猴子应声出去后,关锦璘、莫天伟、柳翠莲几人重新对300万元的法币现钞进行查验。
300万元现钞分成10摞子,每摞子10万元;关锦璘他们只能查看一个大概和总数字,不可能对每一张票值进行细验。
话又说回来,关锦璘几人毕竟不是专业人员;就是价钞票放在眼前恐怕也查验不出来。
田中浩勇见关锦璘几人反复对法比现钞进行查验,不禁鄙夷地瘪瘪嘴向柳翠莲喊道:“木卯小姐总把头,你这样做不是在打田某人的脸吗?商人以诚信为本,田某以商人的诚心跟你做盐巴生意,岂能用假钞支付货款!”
田中浩勇喋喋不休地叨叨着,柳翠莲和关锦璘更就疑窦丛生。
关锦璘给莫天伟几人打个眼神悄声说:“我们今天遇到真神,惯常的我们只知道枪炮弹药杀鬼子跟金钱打交道的机会不多;面对这么多法币,是真是假还真不好判断!”
关锦璘说着振振精神压低嗓音道:“慢慢数,拖住他们等候杜老板派钱币专家前来查验真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