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建议一出炉,立即得到了汪月的肯定。他俩住在一个宿舍,估摸着也是早就合计好了。
其他几个班长也提供了一些景点,比如四百米障碍场、器械场等等,整个营区也就屁大一点地方,说来说去的,也绕不出那个圈。
“走,菜地去。”汪月一挥手,除了一班外,其它四个班齐齐出动。
一班属于是营直的队伍,他们觉得自己在营领导心目中的地位,要优于营里的其它三个连队,所以他们不喜欢与那几个连队的人扯在一起。
而其它连队的人也不待见他们,营直的兵和团直属队的兵,都是作风稀拉的代名词。
mn的天气就是这点好,一年四季别说下雪,就是上个霜,也是百年难遇。
菜地里一片葱绿,各种各样的瓜果蔬菜沉甸甸地挂满了枝头。
下达“解散”口令后,难掩兴奋的新兵们开始大喊大叫起来,不过放飞自我的机会是不存在的,这种大喊大叫被马上制止。
汪月说,准备照相了,照相的顺序按照五班至二班的顺序,没轮到的班,由各班长带领本班人员在菜地这片区域活动。
这种“逆时针”的安排,在梁荆宜的看来,应该是属于照顾五班长苏辉建的面子,毕竟人家是第五年的老班长了,享受这种待遇,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既然二班被排到了最后一个,那就带着大家多逛逛吧!
六班的菜地,自然是要逛的。
“看到没有,这是班副种的辣椒、韭菜、空心菜和胡萝卜,你们觉得怎么样?”梁荆宜当起了宣讲员。
这几席菜,除了辣椒和韭菜是他参与种的,另外那些是他到团里参加集训后,六班的人种的。
听班长这么说,二班的人纷纷把赞赏送给了张明黎。
“不是我一个人种的,班长是主力,我是打杂的。”受到表扬的张明黎哪里会贪功,他顺势甩了一个助攻给梁荆宜。
俩人相视一笑,彼此吹捧,合作愉快。
一行人来到了六班的重地粪坑。
“以后下老兵连了,这玩意就靠你们的努力了。”梁荆宜从旁边拿来一根木棍,拨开浮在粪坑表面的那一层黑黄相间的痂,一股臭味向四周飘散,有人情不自禁地捂住口鼻,他不以为然地笑着问,“干嘛呢你?”
“这气味有点难闻。”来自魔都的袁水灵面露窘色。
“难闻什么?我觉得还可以。”李锐飞蹲下身来,故意低头深闻了一阵。
这货年纪虽小,但是性格开朗、幽默和逗比,经常会冷不丁地制造一些笑点出来。
“我考,大飞哥重口味。”徐陈伟朝他竖起了大拇指。
“大飞”的外号,是徐陈伟给李锐飞取的,他说这么霸气侧漏的外号,放眼整个新兵一连,也只有杀猪佬才配得上。
“还是那熟悉的味道,你想吃一口吗?”聂国政拍了拍李锐飞的肩膀。
在二班论吹牛皮,他和徐陈伟是一个档次的,所以看到人家出马了,他自然不甘落后于人。
“你等着。”张明黎扬起蹄子朝工具棚跑去。
班副这是干嘛去了?众新兵有些不解。
该不会是拿粪瓢去了吧!和张明黎朝夕相处一年,梁荆宜自认为对这小子了解得也是够深的。
两分钟后,他......他真的拖着粪瓢来了,而且还是一路火花带闪电的那种,远远地就可以看到这家伙笑得花枝乱颤。
要是以前看到这阵仗,梁荆宜百分百会以为这家伙是瞅到猪圈有新鲜猪屎,抑或是厕所有重口味的目标出现了。可是今天不会,张明黎没带粪桶,这摆明是冲着李锐飞来的。
众人心领神会,立即让出一条大道来,张明黎手中的粪瓢应声入坑,立即溅出朵朵粪花,他朝李锐飞甩了个意味深长的媚眼:“味道还可以是吧,给你打一瓢搁在这里,让你一次闻个够!”
“我考,班副你这也未必太狠毒了吧!”李锐飞说完,“啊”地大叫一声,翻翻白眼,仰面倒地,故作吐血而死。
戏精,二班个个都是戏精!
遛完了粪坑,二班的人转移战场,猪圈成了他们的下一个目标。
这里虽然臭是臭了点,但是有八戒可看,他们觉得臭点也无所谓。
饲养员张春柳正在给八戒们准备早饭,见一伙新兵浩浩荡荡地走过来,心里顿时一阵兴奋。
这家伙在底下喂猪那是寂寞得不行,自从他的同年兵们变为老兵后,他猪圈的猪屎和猪尿,一天起码要扫个两三遍。
要知道他刚下来养猪的时候,这种情况是根本不存在的。
那时的猪圈一天难得打扫一回,往往八戒的排泄物正忽忽冒着热气,眨眼之间它就没了。
用一句经典的话来说,叫做“手快有,手慢无”。
说实话,连队有些同年兵为了多捡点猪粪,还偷偷请他去外面的小炒店吃过水饺和刨冰呢!
可今非昔比了,在老兵没退伍之前,猪圈这块热土是寸土寸金,人来人往的;如今老兵退伍了,他的同年兵成了老兵,而新兵又没有下连,所以猪圈这块地变成了门可罗雀。
“嗨,你们好!”他举起手里的铲子和新兵们打起了招呼。
“班长好!”礼貌这一块,新兵没得说,优秀。
梁荆宜教他们的是,没授衔之前看到干部了不用敬礼,认识的叫“职务”,后面挂个“好”,不认识的叫“首长”,后面也是挂个“好”;至于战士,只要是肩膀上面挂了杠的,就喊“班长好”,准没错。
一声声班长好,叫得张春柳头晕乎乎的,他扔下铲子,一个鱼跃跳进了猪圈,抱起一头八戒:“给你们摸一会。”
经过他一日三餐的精心喂养,这批去年底引进的新品种“杜洛克”长势喜人,目测他怀里抱的这只八戒,毛重在五十斤上下。
“不敢不敢。”面对老兵递过来哼哼叽叽四蹄子乱弹的八戒,二班没人敢接盘。
这种活物,谁敢保证它不会咬人的?张春柳敢抱着八戒为所欲为,但这并不代表着别人也敢。
谁敢跟他比,八戒在他的心目中,就像是他的小舅子一样的。
“我滴个乖乖,一般人我还舍不得让他摸呢,我怕他带有病毒。我是看在老梁和明黎的份上才让你们摸的,这都我的宝啊!”既然新兵不敢摸,他只好自个对八戒一阵轻轻地爱抚。
你还别说,八戒挺明事理的,张春柳这一通抚摸过后,它不哼不叫了,蹄子也不弹了。
见新兵看了他的表演后,个个一脸的羡慕,他那种一贯的表现欲,开始泛滥了,“我跟你们说,这批猪是我给领导说了之后才换的,你们不信可以问老梁,他最清楚了。”
为了配合人家,当新兵看过来时,梁荆宜机械般点点头,示意故事属实,你们可以选择继续聆听。
“以前连队养的不是这种黑猪,而是那种白猪,你们的副班长......”脑瓜子灵活的张春柳发现说错了,赶紧纠正,“不是张明黎啊,那个时候是杜军安养猪,对吧,我没说错,也是你们的副班长。不过,不在你们班。他养猪的时候,一天死了七八头是正常的,如果不是我下来接他的班,连队的猪可能已经全军覆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