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旅的155迫击炮车只是比全军最先进的格子部队的数字化网点迫击炮稍差一筹，其它各方面性能都足以傲视同侪，就说这个迫击炮弹，螺旋炮管加上气压冷发射，膛内加速度冲击比传统的药包爆燃低了一个数量级，允许使用较精密的制导和引信机构，电子引信从滑接触点上取得本发炮弹的引信延时数据，如果打远程，炮弹飞上数百米才有尾喷小矢量管接力推进，末端引信引爆精度可控制炮弹距地面0－20米爆炸，现在是炮车冒险接近到七八百米的距离开炮射击，仅靠气压冷发射射程打2000米内目标已足够，炮车冒险接近是为了加大弹道曲率从楼群头顶近于垂直地落下来把冲进楼群到数十米的鬼子炸翻，气压冷发射没有矢量尾推电子引信精度更高，发发炮弹准确地在反步兵的1－3米最佳高度爆炸，大曲率曲射＋尾翼稳定保证迫击炮弹一定是头垂直朝下，弹体周遭的蚕豆大小的预制破片如飞蝗般水平四散炸开，把四周五六十米半径内所有直立动物悉数扫倒，甚至一些远在一二百米开外的倒霉蛋也跟着扬了扬手倒了下去，一颗155毫米迫击炮弹炸开就是一大片鬼子栽倒，老曹有时刚瞄定一个，那家伙却先一步栽翻了，老曹拾遗补缺，回到了原始狙击手的状态连续疾速射击，弹无虚发，

刀是快，可惜脖子毕竟是太粗了——迫击炮只有3门，狙击手也只有6人，鬼子还是有成群的步兵冲近了阵地建筑群，再近一点，就是枪的死角了，老曹醒悟到什么，对着头盔话筒大喊：

“炮打近！枪打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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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群的鬼子继续从环线西侧冲了出来，不见有坦克，看来的确是集中到凸出部建筑了，只有稀稀落落的五六辆步战冲在前面，砰砰砰砰砰砰…一连串炮口闪光在西侧建筑群里闪烁，大群的81毫米、120毫米迫击炮弹飞了过来，漫无目的地在东侧楼群里爆炸，部分迫击炮弹吊到了楼群后面几百米的地方，显然，鬼子从155迫击炮弹贴近楼房根的爆炸估算出炮车就在楼后几百米，可是没有找到目标精确位置的手段，气压冷发射螺管迫击炮的原理说出来就没什么了，不说出来，日军显然想象不到，面对领先他们一个时代的新概念迫击炮无法应付，动用数十部迫击炮盲目射击，可瞎猫毕竟碰不上死耗子。

突突突突突突——鬼子步战上的小口径机关炮行进间开火射击，炮弹一溜一溜密集地打在对面楼房上爆炸，火光闪闪，要是发现哪个窗口开火射击，小口径机关炮在几百米的距离直射一定早就干掉了目标，可还是老问题：没有哪个窗户有枪炮射击的火舌。楼群的各个窗户黑洞洞地一片沉默，淡漠地忍受一排排炮弹的轰击，

显然有数字化狙击手把指引激光打在步兵战车上，气压冷发射155激光末制导炮弹初速低弹道弯曲，有足够的时间慢慢地寻寻觅觅东张西望地从空中落了下来，准确地钻进反射着指引激光的那物件里面爆炸，爆炸的步兵战车又连累了后面猫腰跟进的步兵，

老曹从窗口探出了半身，狙击枪连连把右侧百米处冲近墙根的几名日军打倒，看到迫击炮转移火力打击步兵战车，后脊梁冷嗖嗖地感觉哪里有些不对，急转身看左边，正看到十几个鬼子冲进楼房， 不好！

故意暴露位置，狙击枪热发射连续射击，然后躬身抄起枪一溜小跑，两转三转扑到早就看好的楼梯口，贴身在墙侧，屏住呼吸听下面的动静，

漫长的等待，外面的枪炮声一阵紧似一阵，要听清楚3层楼梯的动静着实不易，老曹头皮有些发紧，虽说在万岁军里当过排长，这等近距实战搏斗还是第一次，鬼子没看见？俺的枪口焰明晃晃的呀，打倒了你末尾的两个，故意留下一个傻叉不打，叫他跑进去告诉你们的，没觉悟呀？训练这么差呀？当排长的该枪毙啦！

心里面七上八下地骂着，手里像握力测试似的把那枚50枪榴弹越攥越紧，

直到有人上到第2层楼梯转角处了，老曹才惊觉，保险一磕，数数，扔！手里那东西飞出去，

轰！盘旋而上黑沉沉的楼梯间里爆出明亮的火球，火焰气浪直卷了上来，老曹紧贴墙侧避过气浪只管一枚接一枚把50枪榴弹/手榴弹扔了下去，有几枚是钢珠弹，有几枚是燃烧弹，楼梯间里轰轰连响接着是一片哭爹喊娘，日语的，反正是那意思，老曹听来是鬼哭狼嚎，干下去八九枚，再一摸，胸前插着的是最后一个了，不肯扔了，单臂据枪指着楼梯出口，等着，好像是过了很久，一个浑身火球般的人形踉跄着走上楼梯最后几阶，慢慢往前再走几步，幌了幌扑倒在地烧成一堆焦糊物体。

再等，再等。没什么物件上来了。

是不是进来的那些都在这里了？ 要往储物间找这是必经之路了，俺可不想跟你们在这大楼里玩捉迷藏。

背后几个房间的窗口和外墙猛烈爆炸，冲击波撞过2层墙壁把走廊的几扇玻璃门吹飞，碎玻璃如雨点般飞溅，老曹意识到鬼子开始新一轮的炮击了，这回他们知道大概的目标了，那么也说明这楼里没他们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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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了！全灭了！”一名年轻的通讯兵冲进隐蔽部大喘着气向沈湘报告，

“谁、谁把谁灭了？”沈湘抬头问，语气有些不大自然，

“2号建筑，老曹把冲进去的鬼子全灭了！”

沈湘长长呼出了一口气。立川汇交核心阵地宽6千余米，向西第一线建筑物24座，从北向南依次编号，现在15座失守了。鬼子在千余步兵的密集冲锋之后，采用小步兵群一批接一批的无间歇攻击，每批也就是一个中队一百五六十人的光景，散得很开，步兵战车都被留在西侧攻击发起线了，小口径炮火和轻重机枪密集直射尚未被他们攻占的建筑物，步兵接近后炮火向上移动，迫击炮显然也越聚越多，有一百多门躲在西侧建筑群里急速射击，无人机传来了红外分布和清晰度不足的光学图像，简单算算知道鬼子迫击炮的射速已打到每分钟20发以上，成片成片地落在一线建筑群后面轰轰爆炸，看来是极力想蒙上一发半发的炸掉我们的155 自行迫击炮，

无人机图象里，一大团明亮的火球爆起，火红的流线四散激射打在周遭爆开，“手脚太麻利了不是？留膛啦！”沈湘轻蔑地笑笑，“怎么训练的？教官枪毙！ 我的部队可没这三脚猫的～” 自言自语，语气有点幸灾乐祸。

迫击炮射速高是优点，因为从炮口装填炮弹，没有开闭炮闩的麻烦，可是炮手的危险也大，要是一发还在膛内没出来，炮手就把下一发往炮口一放，得，两发就一起炸了。沈湘的部队管这事叫留膛，自己人绝不会发生倒也不是吹嘘训练水平的大话，而是气压冷发射螺管迫击炮的炮弹不是从炮口装填的，而是储弹室把一发发炮弹推进螺旋炮管尾端气压室，一推，输弹侧阀门一关，气压阀门一开，高压气体注入，这些动作都像四行程发动机那样是用一根凸轮轴联动的，前后动作顺序和间隔相位是铁打不变的。日军自行迫击炮手是凭人训练，人再怎么训也有失误，眼下以最高射速玩命打，旁边还有当官的一叠声地催，个把菜鸟手脚麻利过度出个炮弹留膛的情况也可以理解，沈湘的嘴一撇再撇，幸灾乐祸了起来。

24座建筑中，3座是埋伏着坦克的，3座是布置了数字化单兵的，这6座都没失守，最悬的是老曹那座2号，也挺过来了，其余18座都是空城计，鬼子步兵只要冲过开阔地一定能占了空房子，就这还只占了15座。沈湘昨天下午到前半夜跟鬼子的第一军打，后半夜跟第10师团打，两下里一比较，对第10师团打分很低。

打分尽管低，对眼前的严峻局面却没什么帮助。3辆155炮车报告说安然无损，可是车载的一基数弹药即将打光了。

3部迫击炮到弹药点补充炮弹会出现一个5－10分钟的炮火间歇，坦克火力点开火会暴露位置，现在还不是时候。沈湘打开他的营级侦制通查看、给出要求数据，很快得到战列舰火控中心的答复，沈湘抬起头，冷静坚决地命令：“一线数字化单兵撤出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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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线阵地后数百米宽6公里的地带被100多部迫击炮打，三部155迫击炮车竟然没挨上一发半发，却也不是侥幸，三辆车都后撤到一千多米的地方，一边打一边继续向后撤，几个弹药储放点都在一线阵地后3千米的地方。

155迫击炮的支援火力一停，日军神气活现了起来，又开出十几辆步战来，这次进攻的步兵兵力加大到两个中队，境遇也好得多了，前面几个中队都是还没过公路就被放平了一半，这次只遭到零星火力阻击，攻到9座目标建筑底下了，三百士兵呐喊着猛扑了进去。

老曹接到撤离阵地的命令，下到一楼，不贸然前行，黑暗中耳听八方，鬼子差不多进了西面门厅了，找个东面的窗户翻出去吧。想想，又有些不甘心。“弹药总是不够滴，计划总是变化滴，工事总是白费滴”，这是老曹对此次东京之战额外的心得总结，回去后在部队传诵一时，也许这三点心得就是在这会萌生的。就说弹药吧，念念不忘的，皇宫总后勤那就一心惦记着配好一箱扛着上了装甲车，电池也特别多备了两块准备冷发射打长期抗战的，结果，连同精心布置的3个射击位置，都没怎么派上用场就被鬼子的小口径炮炸光。老曹是不折不扣的老兵，堪称训练有素，当过万岁军的排长，基层指挥员的素养也有，刚才的命令一听就明白怎么回事，机动阻击的典型战术。可是老曹毕竟只有25岁，也就比毛孩子大些而已，三点心得萌生之后心下觉得窝囊，这口鸟气却怎地出了它？

手里握着唯一一枚枪榴弹，是个混合金属粉末高能燃烧弹，找地方把这枚送出去，俺心里头才舒坦。

凭着夜视仪的帮助，悄如狸猫般地在黑暗中转弯抹角的跃进，隐蔽，再跃进，突然，背后传来低低的日语声！

老曹大惊！小鬼子神不知鬼不觉的抄了俺的后路？一动不动，凝神再听，语声来自下面。

循声摸下去，听出有女人的声音。

地下车库B2，电梯间，紧急照明灯黯淡地照着，一个三十上下的西装革履的男人挡在前面，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紧搂着三四岁的小女孩抖抖地缩在男人背后，小女孩睁大了惊恐的眼睛。

老曹的日语不好。连比划带说，总算让那略懂中文的男人明白了一件事：很快，这座楼要被重型炮弹炸平。

有那男人领路，出来就顺当多了。日本男人在前，女人抱着小女孩居中，老曹持枪在后面警戒，一行四人摸索着从东面出口车道爬上地面，上来就是老曹带队了，日军的迫击炮弹左一发右一发地炸着，怎么找隐蔽前进，还是当兵的懂。日本男人紧张、神经质又带着几分敌意，不过老婆孩子压倒一切，仗着对附近地形极为熟悉，还是帮老曹指引路线尽量在建筑物里穿行，两个男人在前，妇女小孩在后紧跟，

地面猛地震颤起来，背后响起惊天动地的爆炸声，老曹回身猛一把把那女人推坐在花池子沿下，横身护住了小女孩，漫天碎块啪啪砸了下来，一大块砖石砸在老曹后背背囊上把他砸了个蹶咧，眼前金星乱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