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号严重受损后,为了接应登陆部队,在船上已没有多少小艇直升机两栖车辆可用的情形下,一直向东京方向移动,到左主炮卸载发射完毕,战列舰已开到距码头半岛2000米处,降低了船速,缓慢向码头靠拢,舰上155毫米副炮把岸上一切疑似日军火力点的东西都轰了一遍,20分钟的火力清扫之后,庞大的战列舰缓缓停靠码头半岛,右航空甲板75米长的伸出舌向下放低一个小角度,曾南岳头戴钢盔,率领船上警卫部队、工程部队、打光了飞机的海航地勤人员和所有抽得出来的人临时编组成的3个步兵营,踏上了东京的土地。
局面错综复杂。国会公园中日联合工作小组的日方人员在我数字化步兵分队护送下进入日本临时议会所在地东京大学,最后进去这一段是打进去的,日本政变当局的军警正包围着东京大学,20人的中国数字化步兵分队的突然袭击打开一个缺口,把这批亲眼见到国会公园发生的一切的日本知名人士送进了东京大学,并且带进去了对日本主流政治家们眼下至关重要的东西——与中国卫星接口的通讯器材。在日本这样一个平素标榜严格法治的国家,即使今天发生了右翼军人政变,军警们还是不敢对东京大学里的国会议员们动粗。被护送进去的几十名富有正义感同时也头脑清醒的国会议员和知名人士进去后作了如实报告,一石激起千层浪,众参两院联席会议随即以90%以上的赞成票通过决议:
1 立即与美国停战。在战后调查清楚后,将就美国此次对日核轰炸提出战争索赔。
2 立即与中国停战。要求中国军舰立即退出东京湾,中国军队退出中绳-留秋群岛,日本军队退出台湾。
3 鉴于右翼军人发动政变,首相被刺,国会代表将在面谒天皇后组成临时内阁,平息叛乱,处理战后军政要务,直至选举产生的新一任政府成立。
堂而皇之的决议是产生了,马上面对的却是十分尴尬的问题:如何执行?不管平时如何标榜法治,右翼法西斯军人政变在日本已不是第一次发生了,看来也不是最后一次。日本国会曾对2007年中国总理的演讲报以十数次暴风雨般的掌声,这些掌声代表了日本政商主流社会与中国一起和平发展的意愿,可是眼下,日本人民的基本利益、主流社会的意愿都和国会刚通过的决议一样,无法通过东京大学外政变军警明晃晃的刺刀。
两院议长和一些资深的前排议员不得不采取现实主义的态度——与中国护送小分队打商量:你们能不能在东京停止一切军事行动?能不能护送我们的代表团去面谒天皇,并使用你们的通讯器材和卫星把天皇接见的御前会议情景向全日本国民转播? 如果可以,那750吨黄金和永*大典,你们可以运走。
小分队队长是原解放军39军政治部的一名少校干事,此刻面对如此问题,感觉自己的政治水平受到严峻考验,好在少校的基本功还很扎实,因此回答的主调是“请示上级”,但加了自己的一句话:“我们今天在东京的有限军事行动都是在中国平民受到日本国家武装攻击后的保护行动,开火也是受到攻击后的被迫的自卫还击。”
撤退途中已达日本皇宫的陆战旅罗旅长收到旅政治部转来的请示电,没有一分钟犹豫就原样请示曾司令。曾南岳接到请示电,略一沉吟,指示:“小分队全力护送日本国会代表团去皇宫面谒日本天皇,注意随时转播沿途录像特别是右翼政变当局阻挠的情形,陆战旅部队派出接应分队,争取帮助日方国会代表团见到其天皇,但不要为此与松之阁卫队发生武装冲突;以日本国会名义经我卫星全文转发其决议,不加评论;报告中岳岛。”
曾南岳知道经过国会公园、嗣谷车站和东京湾周围的连番血战之后,特别是在台湾号右离心主炮卸载发射之后,日本东京地区的军事力量受到极大削弱,第一陆军等部二十余万人死伤,除包围横田基地美军的2万余人以外,其它各部已所剩无几。但是,本州以外的大量军队正在赶来。在这些勤王之师赶到之前,东京地区保持着一个脆弱的平衡:政变部队的总部在常崎,遭受核攻击之后,日军大本营搬去了坚固的空军地下指挥所,在东京地区的军事指挥中心在位于横田基地东南的第一陆军指挥部,已遭受台湾号战列舰的炮击,原来的政治指挥中心在东宫六弥亲王宅院,肖犬首相被刺后那里已被政变军队控制,现在的政治指挥中心在日本皇宫松之阁,右翼领袖人物官房长官在那里主持,但松之阁指挥部是原为营救其天皇而成立的,里面聚集的阁僚和政军首脑人物并不都是赞同政变的,从刚才他们表示完整送出赔偿黄金、下令海军工程部队炸开东京湾入口沉船封锁线、只求我方尽快撤出东京湾的表态来看,里面还有一些人是头脑清醒的,与他们交涉其国会代表团谒见天皇,在向全世界也包括日本人民实况转播的摄像头前,他们的任何阻挠行动都是丢分的,举措不当也是丢分的,中方军队只是应日本国会的请求采取协助行动,既不是消极地躲避不管,也不是积极地帮忙平叛,而是站在中立立场对其理论上的最高民意机构作出有限协助,这是容易为日本人民所接受的,也易于为国际主流社会接受。尽管台湾号所部遭受严重损失,但在日方各地勤王之师赶到之前的一两个小时内居然是东京地区的一支数得上的武装力量,这支力量用得好,对中日两国人民的利益会有莫大的帮助。
日本国会要求在向全日本转播的摄像机前面谒天皇召开御前会议建立战后法治秩序,显然是适合日本国情的高明政治举措。这个御前会议一开,各地赶来的勤王之师就会调转枪口协助平叛恢复首都地区秩序,临时内阁建立后,盘踞在常崎的政变当局总部就不得不缴械投降,除非他们想在日本发动内战。这样,首先台湾的严峻局势就可以不战而化解,否则,日本第三陆军一旦拼死突入台北,陈选举这王八蛋很可能变节降日以保住其儿皇帝的政权,形成日台共同对付大陆的局面,那样在政治上海峡两岸的局势会大为复杂化,即使解放军强行攻占台北占领全岛,战火摧残之后对收拢人心和战后治理都是不利的,打烂台湾对台湾对整个中国的国家利益都是不利的。所以,日本国会的这个忙我们是要帮的。
此外,刚才接到中岳岛中央的命令:日本政变当局正试图与美方作出交换,以日本全力出手扶持美元保住美国战争机器不致崩溃为条件,实现其联美反华夺取我台湾地区和东海油田的阴谋,你部要设法让日本国会和全体日本人民了解真相,在究竟是以上万亿美元的财富随同美元化为废纸以维持其侵略战争还是保住其财富制止战争恢复秩序和和平二者之间,作出明智的抉择。曾南岳知道,只要日本国会了解这一真相就会毫不犹豫地予以制止,陪葬自己的财富换来输的更惨的战争,表面的机变之下掩盖着本质的愚蠢,日本的政商主流社会是决不会同意的。在基本利益上是如此,在法律上,日本中央银行是不受干预独立操作的,日本大藏省的任何重大财务举措都必须得到国会的批准。
曾南岳刚作出布置,又接到横田基地美军的请求:能不能动用你们威力强大的舰炮消灭围攻我们的日军部队?能不能和我们一起组成一支美中联合特战部队突袭日军的浅见山基地?
这事不得不请示老大。李中岳在猝发语音通讯电话里笑了笑说:“第一件事,不要管它,这个态势我们后面有用;第二件事也是我们想要干的,你我的主炮打了浅见山几千发炮弹了,看来没什么效果,说明打得不准。答应协助美军突击浅见山,但分头行动更好。你们单独组织一支精干小队深入浅见山找到樱花基地,为我的主炮打击提供准确指引!不过,美军提出袭击浅见山的用意非浅,你要保留足够的拦截能量,在美国人突然翻脸的时候帮日本人一下,用原子弹把日本炸回石器时代不符合我们的国家利益,毕竟是一衣带水的邻居。”
命令罗旅长抽人组织一个数字化小分队潜入浅见山,正为已没有飞机可用的事为难,罗旅长建议说:“我们还有最后一架地效机!高素梅停在日本皇宫的那架。” 曾南岳眼睛一亮立即批准,就在这时,他接到了李之焕将军的求救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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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选举在早晨宣布台湾独立过后,就始终呆在他的“总统”地下办公室里,哪里也没去。他心里明白,如果权势已去,那么躲到哪里都一样地不安全,如果权势还在,那么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在这间办公室里。中共讲过要实施“斩首行动”。怎么应付这个斩首行动?办法研拟了数十种,内外退路准备了十几条,地下隐蔽所凿了七八处,从逃跑专机、逃跑专用装甲车到外国护照真的假的各种行头以至化妆面具真人替身都备下了不止一套。但是,又怎么样呢?陈选举并不真的相信这些。他其实挺同情萨达姆的,也仔细研究过老萨为什么会被人出卖,深夜噩梦惊醒,常梦见自己也被人从地洞里掏了出来,掏出来时不是要他张大嘴巴验牙齿,而是要他撩起衣服验肚皮。他坚信,最好的防护衣就是权力,一旦失掉权力,连最亲信的卫队都会有人打他黑枪,逃到天涯海角也无处可去。宣布台湾独立之后,陈选举感觉自己理论上当上了真正的“总统”,可“真正的总统”当了不过半天时间,感觉那滋味用如坐针毡来形容还不够,应该是脖子撂在断头台上凉森森的等着上面的铡刀下落的那种感觉。首先,来斩首的不止中共一家,还有日本人-台联亲日系的别动队,还有台军内部眼睛血红的那些深蓝分子。防斩首的方案是有十几个,都是用来对付大陆的,要对付日系台联别动队和国军深蓝分子就大部分失效了,硬要去做就是自投罗网。
陈选举没想到军队会垮得这么快。吕修练借口“副总统要和总统分开,以防不测”,去了甲山基地,结果去了就杳无音信。陈选举知道对吕修练来说,共军的斩首行动只斩了陈的首,那么吕就可以堂而皇之地当上这个“首”了。不过吕没有消息,说明凶多吉少,不是被斩于中共,就是被斩于深蓝,撞上日本别动队的话倒还好说,这时会不会先一步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