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啸飞现在后悔不迭,暗恨自己刚才太规矩了,没有违令开炮干掉那些自杀快艇。停火前夕,日军数百条自杀快艇已被我方炮火干掉三分之一,剩下的300 多条停止在距舰3000-8000米的海面上,鬼子利用停火规则“不得继续接近”,但看出了面对东京的战列舰的左侧受到严重损伤,南端约80度的扇面内很可能是战列舰的火力死角,于是调动这些自杀快艇沿着原距舰半径绕行集中到南端,不少离得远的自杀艇还悄悄减小距离半径到3000多米的范围,崔啸飞几次坚决要求开炮打掉这些鬼船,上级就是不批准,只是告诉他:我们也没闲着,已对南端扇形海面布下战列舰所有的机动水雷,1150枚!你炮只负责中间500米宽的通道!
不到一个小时的停火时间内战列舰全力抢修,一边眼睁睁看着鬼船调动集结,崔啸飞的炮最先恢复,如果那时即使上级不批准也违令开炮先干掉鬼子百八十条丨炸丨药快艇,豁着战后上军事法庭了,也不会有眼前的危急局面。
眼前的局面十分危急,一开打鬼船就全力冲刺时速达50节上下,2分钟内就会冲到战列舰左水滴船体中部矗立出水面的80米长10米宽具流线型截面左桥桩建筑,如果鬼船丨炸丨药在桥桩爆炸,上面不到5米就是直径150米高10米的圆形建筑,里面是左离心螺管主炮和装载着3万多吨炮弹旋转的主飞轮电池!
约80度扇面内,300多条鬼船一齐冲刺,在2500-4000米距离内,两侧的鬼船连连爆炸,机动水雷装药都是100公斤TNT当量的,炸起小快艇来不是把鬼船炸成碎片就是让快艇飞出水面到十几米高的半空打转,中间的鬼船遭到崔啸飞23毫米离心副炮的拦截,200发2串的首尾相衔炮弹流未及扰动散开就把一条鬼船盖在一片爆炸水墙下面,快艇被23毫米炮弹雨打得千疮百孔支离破碎,不少鬼船内装载的数百公斤丨炸丨药被引爆,炸得粉碎的船体碎块飞迸溅落千米方园海面,一块磨盘大的碎块横飞打在一条疾驰中的鬼船头上,这条鬼船一横,船头架着的火箭筒和俩鬼子滴溜溜飞了起来,
23毫米副炮的12管6对炮管只修复了5对,为了离心侧坐力平衡,一对炮管必须同时发射射击一个目标,崔啸飞把人分成5个组2人一组掌管一对炮管, 4对炮管对距离2500米以内的鬼船直瞄射击,自己掌管光学瞄准镜口中不断报出2500米以远鬼船的座标方位,旁边一位原来管火控计算机的士官现在耳听崔啸飞报数一边手摇最古老的机械计算机——这是台湾号为了预备所有计算机芯片都被对方电磁丨炸丨弹烧毁的最坏情况设立的,想定是那时连中学生用的计算器芯片都烧坏了——口中高声报出射击诸元,第五对炮管组立即手摇炮管瞄准2500米以远目标开炮,各对炮管的方向角靠对应固定轨道旋转,高低角靠固定轨道盘旋直径5 米盘绕3圈的高强度低摩擦阻尼尼龙炮管末端直线炮管的机械抬高和压低得到,炮管全长内高低角微分曲率小于盘绕曲率更小于炮弹弹身外缘轴向曲率,炮管内没有膛压,炮弹靠离心力自动紧贴炮管内径外侧滑行,炮管口径大于炮弹口径,高弹性的大直径多圈盘绕尼龙炮管末端可以得到不算小的高低角射界,而原设计用来模糊拦截射击的每对炮管在各自设定的不同的高低角射界轴线上各自分管的高低射界很小,此刻用来直射打击海面鬼子自杀艇,每对炮管在离心轮盘主轴向下偏转后各自的预对准区间的高低角射界还够,近射的4对炮管每2秒钟人力瞄准击发一次,每对炮管每次射出离心轮盘储弹槽周长决定的2串共200发首尾相衔的炮弹,半分钟内,两侧布雷区所夹的500多米宽的中间通道内73条鬼船被炸得粉身碎骨,无一条冲过2300米距离线。
但是,两侧雷区是布在距离2500米到4000米范围内的,半分钟之内一百多条鬼船撞上两侧雷区充当了趟水雷的替死鬼,后续鬼船不顾一切跟进冲刺,半分钟之后,两侧鬼船冲越雷区冲过2300米线,
5对炮管立即按预定的方向射界分工转动固定轨道左右调转炮口,离心轮盘主轴整体向下倾斜一个小角度(陀螺效应是指陀螺两端自由无径向约束,若被轴承完全径向约束则效应完全不同,正如汽车发动机的高速大飞轮对汽车左右转向上下颠簸不起任何约束作用一样),调整的10秒钟内又一批快艇被各炮管的直瞄自由射击击毁,接着,最前面的鬼船冲抵2000米线,
日军新调集的炮兵营和导弹营的首次齐射被台湾号中部、右侧的23毫米近防离心炮群和钢珠炮群完全拦截,同时台湾号主炮和155副炮首次齐射的 4000余发炮弹射到,密集的重型炮弹群把日军11个导弹营和8个炮营完全炸光,其余15个炮营被炸掉一半,日军第二次齐射火力大大减弱但大都是南面东京湾两岸横宾、川崎、木耕筋方向的残余炮群打来的,在战列舰中、右炮群的射击死角内,拦截南端炮弹的只剩失去火控计算机的左主炮和同轴150米盘旋直径的 39毫米螺管副炮的人力瞄准自由射击,但射速极高,一百余发敌弹被拦截掉五分之四,其余20余发被战列舰的3座顶坪化学强激光平台以超负荷的8秒射击周期拦截掉一半,南端半修复的2部钢珠炮人力操纵的最内层拦截只拦掉5发,最后6发炮弹打在主甲板左端轰然爆炸,崔啸飞的炮舱被一发155毫米近丨炸丨弹炸开一个大洞,炮舱内立时血肉横飞硝烟迷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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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舱内烟雾弥漫,崔啸飞右耳被弹片刮掉半边脸颊血肉模糊,扑过去抱着一对炮管的瞄准击发机大吼:“还活着的都给我打!”只剩几名伤员还能站起来操炮,离心炮炮舱对火炮是机械电传间接控制发射,不像传统火炮炮塔被击中后往往引爆塔内待装填的弹药,日德兰大海战中,英国两艘战列巡洋舰被击中炮塔引起的弹药殉爆摧毁,而前锋舰队的旗舰伊丽莎白女王级的3万吨巨舰也被击中主炮炮塔,只是靠着被炸断双腿的炮长哈维少校在炮舱的浓烟烈火中转开了弹药舱注水阀才幸存下来,但是,崔啸飞立即发现高低机卡住了,炮管只能向距离1500米左右的区域左右来回扫射拦截,600发每秒的高速扫射在1500米线打起一道难以逾越的水墙,23毫米副炮只剩3对炮管还在扫射,2000米以远的鬼船被火箭发动机推动的高速声纳-磁感自导机动水雷追赶拦截纷纷爆炸,接着遭到一对炮管的快速“点射”,再冲过崔啸飞1500米距离的生死线,剩下三十几条快艇在600-1500米距离内被最后一对炮管连连射杀,鬼船上的火箭筒对准唯一威胁他们的崔啸飞火炮连连射击,一发火箭弹打在炮舱正面防护甲板猛烈爆炸,把正操炮剧烈射击的最后几名炮手震得向后直摔了出去,冲破600米线的自杀快艇遭到左端舱室抢修工程兵机枪自动步枪的猛烈射击,小角度俯射的子丨弹丨密如骤雨,站在鬼船上光膀子高嚎的鬼子和火箭筒手机枪手被打得纷纷滚落海面,几条小艇失去控制打横乱转,剩下2条再无阻挡,在战列舰与小艇最后的机枪对射中一头撞上左桥桩建筑,
台湾号战列舰左端下部腾起两大团火球,流线截面的左桥桩建筑前端20厘米厚的钢壁被炸开一个直径数米的狰狞大洞,里面舱室的固化泡塑装置立即喷发淹没了任何可能的殉爆和燃烧,中间爆炸的半吨TNT丨炸丨药直接杀伤了钢壁内2部升降机内抢修的数十名工程人员,强大的冲击波一下子震开了左船体铰链液压油管,每平方厘米上千公斤压力的高压油液从裂缝处刀锋一般激射出来割倒浮动铰链动力舱内一片工作人员,切断了数十条电缆和管线,一个误动作信号传递到左飞轮 150米直径气隙外缘的四象限主电机让它转为电磁制动工况,巨大飞轮磁极高线速度切割下上百万安培的制动短路电流一下子把电机粗大的定子铜条烧成暗红,绝缘立即烧毁,左主飞轮内高速旋转的3万吨炮弹受到急剧减速度的冲击和高温威胁,即将发生连锁爆炸!
凄厉的警报声响澈台湾号战列舰,火控中心主任在一霎那间别无选择作出了保住战列舰的唯一正确的决定——大校闪电般按下左主炮卸载发射按钮!
战后倍受争议的悲剧事件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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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斜置于本州关东平原南端, 西部的台地称为“山手”、东部的低地部分称为“下町”,东南濒临东京湾,旧市区由23个区组成,长宽均在 25公里左右面积为621平方公里,市内居住着800万人,周缘发展出的新市区,总面积2187平方公里, 人口1200万人,不仅是日本的首都也是政治、经济、文化中心;东京湾南北长不过百公里东西宽不过40公里,周围分布着东京、横宾、横须贺、木耕筋、千页等大城市,周缘聚居人口超过3000万人,是日本人口最密集经济最发达集中的地区。
曾南岳冒着纷飞的流弹挺立在左顶坪甲板,听凭穿透已大为削弱的拦截弹幕的日军炮弹断断续续地在战舰上远近爆炸。放着装甲坚固的中部舰桥指挥舱不用,非要登上损毁严重左端暴露的顶坪,他是考虑到战列舰此时受到空前严重的损伤,左主炮巨量的旋转弹药随时可能爆炸,战舰一边抵御着密集飞来的弹雨一边进行艰难复杂精细的损管作业,全体人员正全力以赴与大爆炸的威胁搏斗,每一个人都要在自己岗位上一丝不乱地坚持工作,但是人不是机器,必须估计到在此严酷环境下有人可能慌乱有人动摇有人甚至放弃岗位抢在战舰大爆炸之前跳海逃生,那时千里大堤将溃于蚁穴,丝丝入扣般精密配合的损管作业系统将崩溃。此时部队的最高指挥官最要紧的不是去做某一件紧要的事,而是要稳定部队情绪,鼓舞人心,激励斗志。曾南岳一言不发挺立在航空甲板左顶坪手持望远镜凭栏远眺,后面跟着一群参谋人员随时准备记录传达命令。望远镜中,东京地区一群群千发炮弹爆炸造成的一片片闪闪光点,曾南岳心中喟然叹息。
曾南岳认为日本无法承担对华开战的后果,更不应该把东京湾变成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