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城微微愣神的样子，让汉斯马上明白过来，虹口区的事情，就是唐城干的。“唐，你到底想干什么？小山松本是特高课的现任课长，你刺杀他，一定会引发特高课的报复，而且是全面报复！”终于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汉斯不由得开始担心起来，言语之中，也不自觉的带出恼火的味道来。

唐城并没有因为汉斯话语中流露出的不耐语气而气恼，他只是伸手挠了挠头，然后笑着言道。“汉斯，帮人帮到底，你能不能让你的人帮着打听一下，那个小山松本被送去哪家医院了！”对于习惯了斩草除根的唐城而言，他的这个问题并不算过分，可是听在汉斯的耳朵里，却是另外一个意思。

“唐，你刚才到底有没有仔细听我说话？我刚才说了，小山松本是上海特高课的现任课长，如果他死了，特高课一定会疯狂报复的！”似乎是为了加重自己的态度，汉斯不但语气强劲，而且说话的时候，还伸手敲着面前的桌子。唐城见状，只能是摸出香烟来，亲自给汉斯点了一支烟。

有着丰富人生阅历的汉斯，自然是不会轻易相信唐城这幅伏低做小的嘴脸，可他的语气却已经缓和下来。“唐，你跟我说实话，你究竟还要在上海待多长时间？为了配合你，我一直没有同意家人马上北上，上海现在局势混乱，如果我是你，应该要考虑离开上海了！”自打唐城来了上海，汉斯就感觉上海乱了不少，尤其是日本人管制的虹口区，这段时间里，已经好几次实施了全面封锁。

唐城上次在虹口区里当街袭击特高课便衣车队的事情还没有过去，他居然又在虹口区里刺杀了特高课的现任课长，汉斯担心唐城这个杀神如果继续留在上海，会令日本人真的发疯。唐城离开重庆之前，跟张江和商量的是在上海停留三个月，现在时间还没有过去一半，何况他还有一个系统任务没有完成，唐城这个时候怎么可能离开上海。

“你上次给我的子丨弹丨还有不少，等我用光这些子丨弹丨，就会离开上海。”唐城这个近似于无赖的回答，令汉斯没忍住，狠狠甩了一个白眼给唐城。他现在觉着唐城不离开上海，一定是有不能离开的目的或者是任务，再联想到唐城跟军统之间的关系，汉斯似有所悟的看向唐城，只是他并没能从唐城的表情中看出答案来。

汉斯在虹口区的线人很能干，没出一个小时，就打听到了小山松本被送进医院之后的情况。“小山松本的确还活着，子丨弹丨从后背射入，据说是伤到了肺部。我的人说小山松本被送进医院之后，就一直处于昏迷状态之中，虽然已经做了手术，但情况并不乐观，随时都有死亡的可能。”最后那句随时都有死亡的可能，是汉斯临时加上的，他这会说，就是不想唐城再去冒险。

汉斯的话，让唐城再度回想当时的情况，当时的射击距离和路口的情况，唐城并没有使用加成子丨弹丨。如果早知道小山松本活的这么坚强，他就该使用加成子丨弹丨才对，不过想想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唐城也不觉着小山松本还能继续活下去。汉斯并没有告知唐城医院的名字，唐城也没有继续追问，两人闲聊一阵之后，唐城告辞离开。

离开餐馆的唐城，并没有马上返回住所，而是去了三元书店。刺杀小山松本根本就是个意外，但唐城觉着，自己有必要通知一声上海地下党那边。“什么？你说你打死了小山松本？就是上海特高课的那个课长小山松本？”黄三元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叫小山松本的家伙，可是上海地下党组织的大敌。

“我找人打听了一下，小山松本中枪之后，并没有马上断气，据说是被他手下的人马上送去医院抢救。不过手术之后的情况不是很好，我找的人说，小山松本一直昏迷不醒，随时都有可能断气。”唐城复述汉斯那个内线打听来的情况，可即便是如此，黄三元却已经快要无法控制自己心中的喜悦。

“看吧！这就是情报共享的好处！如果没有你们提供的情报，我也找不到这么合适的机会！老黄，你跟你们上面好好说一说，多花点心思搜集跟特高课有关的情报给我，好让我有更多出手的机会教训特高课那伙子家伙。”当着黄三元的面，唐城自然不能说，自己开枪射杀小山松本只是个巧合。而黄三元也忘记了，上海地下党组织提供给唐城的情报里面，压根没有小山松本的详细情况。

唐城说的这些，张江和想要选择无视，却又避不开，因为周红妆是唐城的女友这件事，还是他在情报处大院里四处宣扬出去的。张江和可是知道唐城对家人看的有多重，为了家人，唐城当初能舍弃上大学的机会，去当了个巡街的小丨警丨察，为了家人，唐城甚至敢不顾危险，靠着追捕日本特务换取赏金来养活家人。

所以，面对唐城隐秘式的抱怨，张江和此刻无言以对。一支烟抽完，唐城这才渐渐缓和下来情绪，“叔，我并不反对她接触一些事情，而且我也不希望唐家的儿媳妇是个连鸡都不敢杀的弱女子。但情报处，她是绝对不能参合的，否则便没有了退路，唐家也会因此受到牵连。”唐城这话算是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张江和心中不耐，却也无话可说。

一直到了天边出现鱼肚白的时候，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张江和这才迷迷糊糊睡去，而唐城却早已经进入梦乡。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张江和的精神明显看着不佳，偷偷看了一眼张江和的黑眼圈，同样呵欠连天的唐城暗自憋着笑。“再给我来一碗，等会跟我出去办点事！”唐城把面前的空粥碗递给周红妆，后者接过粥碗一边添粥，一边去看张江和。

“小五今天早上有个行动，要去抓捕一个日本特务，那人是个女的，你跟着去，到时候也能帮上忙。”张江和一脸疲惫的揉着自己的眼眶，帮着唐城跟周红妆解释了一番。就在张江和暗自纠结的时候，情报处大楼里，满眼血丝的曹万春正在处长办公室里，对昨晚的事情进行汇报。

“处座，唐城昨晚送来的那个人，我们已经有证据认定此人是日本特务，只是我们还没有动用刑讯手段，所以目前还不确定此人隶属特高科还是日本军方。”曹万春说着话，上前一步将一个整理好的文件夹打开后递给处长。“照片上的电台和武器，都是唐城昨晚从目标人租住的小院里查找出来的，照片上帝 电台是军用级别的，与我们以往缴获的电台不同，手枪也是美式手枪。”

“你想说什么？”处长明锐的觉察出曹万春刚才在军用级别和美式这几个字上咬了字音，心中一动的他，随即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向一脸疲惫的曹万春。后者心中原本还有些犹豫，因为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实际是唐城昨晚说给他的，而那些内容还没有获得证实。

略微犹豫了一下，曹万春随即压低了声音，“处座，唐城昨晚把人送来的时候，跟我说，目标在城里还有一个联络人，只是目前还不确定是上线还是下线。唐城说这个2号目标是个女人，他原本是按照一条线索跟踪这个2号目标的，发现1号目标根本就是个偶然。”曹万春有些颠三倒四的言语，令处长有些没反应过来，等他按照曹万春的示意翻开文件夹中的那张画像，这才明白曹万春想要表达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