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走,张队长不在。”警卫一听宁小波话中之意,对这人不欢迎,放下电话,毫不客气地撵朱悦文。
“放尊重点,这是朱副市长,没听到吗?”秘书怒道。
“滚开!特工部还没把副市长放在眼里,再说,他这副市长真的假的还不知道呢。”警卫根本不买他的账。
“你叫什么名字?我要告你!”秘书气极,指着警卫的鼻子怒道。
“去你妈的!”警卫拔出枪来,指着秘书的脑门骂道:“敢在特工部门口撒野,信不信老子把你抓进去坐坐老虎凳!”
“你……!”秘书气坏了,这特工部也太嚣张了吧?
他看了一眼朱悦文,没想到朱悦文根本没有半点生气的样子,反而面带微笑,不由得感到奇怪:“朱副市长太窝囊了吧?”
“走走走,咱们去对面等。”朱悦文说着,当先往对面走去。
秘书无奈,只得跟过去。
“特工部势大,底下人无礼可以理解,不要为这个小人生气了。”朱悦文看秘书气得脸色焦黄,连忙出言安慰。
“先生量大,我可受不了这气。”秘书道。
“还是太年轻啊。放心,以后再来,会让这些人卑躬屈膝的。”朱悦文自信地说道。
秘书这下子服了:“看看,还是人家朱副市长眼光长远。”
其实,朱悦文不怒反喜,是因为他看到了特工部的势力之大。
一个警卫就不把副市长放在眼里,张劲庐作为一队之长,那得怎样?
“好女就怕缠郎。”
艾婉怡的这句话,让他放下副市长之尊,甘心在寒风里等候张劲庐的出现。
他相信张劲庐一定在里边,他也相信张劲庐一定会见他。
因为他太了解张劲庐了,那是个看似大大咧咧,实则自尊心极强又极要面子的主。
自己只要顶着这张大花脸站在特工部的门外,张劲庐就一定受不了。
朱悦文不算笨,还真让他给猜对了。
他在外边那么不要脸地站着,张劲庐受不了了,急得像热锅蚂蚁一样,在屋里转来转去。
“队长,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看样子他是见不到你誓不罢休,这样可不行啊,涩谷川和大队长都在呢。”宁小波也是一脸的着急。
是啊,张劲庐也明白,朱悦文站在这里,很快涩谷川和吴四宝就会知道。
他们知道不要紧,关键是那位爷马上也会知道。
这时候就看自己的态度了,如果不拿出个态度来,那位爷的性子能放过自己才怪呢。
关键是拿什么样的态度呢?来硬的?不行,他的身份可不是寻常人,不能把他抓起来,也不能上去就揍一顿。
况且,朱悦文的性子她也了解,那就是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主。
同时,张劲庐对朱悦文也不是完全厌恶。
有恨,是因为有爱;无爱,就必定无恨。这里面的道理,真是难以说清道明。
他肯丢下自尊和面皮,站在寒风里瑟瑟发抖,让张劲庐心下也有一丝感动。
“队长,要不我带人把他赶走?”宁小波问道。
“第一,你赶不走他;第二,你就是把他赶走,他还会再来,他很拧。这样,你把他叫进来,我跟他谈一谈。”张劲庐打定了主意。
“队长,你可不能心软啊,先生可是有交代的。”宁小波提醒道。
“小波,我岂不知道先生有交代?可朱悦文不走,丢人的不还是我么?让他进来,我跟他谈一谈,让他死了这份心,才能永绝后患。”张劲庐说道。
“他爱等就等呗,丢什么人?冻死才好呢,以后就不来了。”宁小波道。
“为人要善良。他再有错,也不至于让他冻死吧。”张劲庐道。
这句话让宁小波听出了不大对劲,又提醒了一句:“队长,先生可待您不薄啊。”
“多嘴!快去!”张劲庐不悦地叱道。
“好吧。”宁小波不敢再说,只得打电话给警卫,把朱悦文请进来。
“轻轻的我来了,
正如我轻轻的走;
我轻轻的招手,
问候西天的云彩。”
一进门,朱悦文什么都没说,深情地望着张劲庐吟出了当初与她定情时的那首《再别康桥》。
只不过,把“来”和“走”换了个,把“作别”换成“问候”而已。
“别恶心我了,朱悦文,你不觉得恶心吗?”张劲庐怒道。
“阿庐,对不起,当初是我对不起你,现在我赎罪来了。”朱悦文被骂,不但不恼,反而深深地一躬,诚恳认错。
“别来这一套,姓朱的,你以为我还会再相信你的话吗?”
“阿庐,当初离开你,不是我的本意,是家父所逼,我有什么办法?总不能让我背上不孝之名吧?”
“这时候知道不孝了?当初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你父亲的意见?把老娘骗上床了你想起你爹来了,想当孝子别招惹老娘啊!”张劲庐想起当初的事,恨得直打哆嗦。
“对不起,对不起。阿庐,这回背着骂名回上海,我也不单是为了当官,为了什么主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找你。阿庐,让我用一生去补偿你,给我个机会,好吗?”朱悦文低声下气,而又深情地说道。
“对不起就完了?告诉你,老娘已经是林局长的人了,你晚了,老娘再也不会给你机会了。”
“阿庐,我知道,你是因为恨我,才自暴自弃的,否则,林明那样满身铜臭的商人,一个拥有很多女人的流氓,能入了你的法眼?”
“谁是流氓?姓朱的,闭上你的臭嘴。”
“好好好,阿庐,咱不说他,我只想告诉你,我这回回来,再也不会把你让给别人,什么丨警丨察局长,去他的,我才不怕呢。反正你是我的,谁也别想跟我抢!”
“你怎么那么不要脸呢?”
“脸?我的脸是你划的,怕什么?有什么丢人的?我还觉得光荣呢。”
“随你怎么说,姓朱的,你死了这份心吧,我已经是林先生的人了,对他是死心塌地,这辈子都不会背叛他。”
张劲庐说到这里,看了一眼站在旁力的宁小波一眼。
“别傻了,阿庐,他爱你吗?爱你怎么不娶你当太太?当姨太太也行,只要你进了他林家的门,我朱悦文也不是不懂事的人,肯定不会再来找你。可现在你一点名分都没有,人家是利用你呢,醒醒吧。”
“林先生不是不想给我名分,是我不想要,你不要胡说八道。再说,他那么大的势力,用不着利用我。”
“你现在是被他给迷住了,所以什么都是他好。阿庐,我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我的决心,别的也不多说,今后的日子里,我会让你知道,谁才是最爱你的!告辞!”
朱悦文说完,也不墨迹,毅然转身走了。
“不要脸!装什么潇洒?”他一走,宁小波就恨恨地骂了一句。
“小波,你打电话给林先生吧,不是他让你看着我吗?”张劲庐对宁小波说道。
宁小波一听,怕了一跳:“队长,林先生那话你也信?我是你的人,无论如何也是向着你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