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这阵子林创没有见到犬养健。
几次打电话到重光堂,得到的答复都是犬养健因私回国了。
同时,他一直担忧的李士群对付地下组织的事情,一直也没有任何消息传出来,让他稍稍安下心来:“也许是自己的情报及时,组织上有了万全准备,才让李士群一直没有建树吧。”
这天下午,林创一直在别墅工地。
别墅土建工程已经基本完工,只剩室内装修和室外绿植工程了。
快到饭点了,林创刚跟邵纪军、王正华等人讨论完室外种什么花木,室内如何装修,正要回招待所,却见李洪林神色诡异地匆匆进来。
一看他这种表情,林创就知道有事,林创问道:“什么事?”
“先生,请借一步说话。”李洪林道。
林创依言往外走了几步,李洪林悄悄说道:“先生,刚才我看见张劲庐打扮得非常妖艳,脸上的妆很浓,嘴唇红得跟吃了死孩子一样。”
“这有什么?她本来就爱化妆。”林创不以为然地说道。
“还有呢,她跟一个男的上了车,往西走了。那男的非常年轻,而且西装革履,像个有钱的公子。张劲庐挽着他的胳膊,亲热得很。”李洪林说道。
一听这话,林创心里很不是滋味。
虽然张劲庐跟自己不是一条船上的,但毕竟跟自己有过肌肤之亲,他早就把她视为禁脔。
现在虽然有利用她的意思在里头,但林创并非无情之人,他打算将来给她安排个好的出路的。
所以,一听她跟别的男人走了,林创一下子就急了:“妈的,偷人?老子让你好看。大牙,叫上老六,咱们走。”
说完,拔腿就往外走。
李洪林冲纪老六招了招手,二人紧紧跟上。
上了车,林创问李洪林:“那男的开的什么车?车号是多少?”
“不是,那男的没有开车,上的是张劲庐的车。”李洪林答道。
“往西去了?追上去。”林创铁青着脸命道。
“是。”纪老六应了一声,一轰油门,车子迅速滑行出去。
一直追到乍浦桥头,也没有看见张劲庐的汽车。
“老板,要不要打听一下徐翻译?”纪老六问道。
“不,往南追,走外白渡桥,往老城区,重点注意宾馆、酒店、娱乐场所,看有没有张劲庐的车。”林创命道。
“是。”纪老六应了一声,方向盘一打,汽车在乍浦桥头往南驶去。
林创之所以不让去打听,是因为他断定张劲庐既然跟陌生男人走了,肯定是去娱乐场所,但绝不会往法租界走。
因为张劲庐的身份,去法租界并不是那么容易,必须报经上峰同意,办理临时通行证才可以。
他的判断是对的。
纪老六把车开得飞快,又追了三五分钟,远远看到了张劲庐的车。
“老板,追上了。”纪老六道。
“缀着它。”林创命道。
“是。”纪老六应了一声,把车速降下来,远远地缀着张劲庐乘坐的那辆车。
那辆车过了外白渡桥,三拐两拐,拐上了静安寺路,在一个叫做“仙乐舞宫”的舞厅门口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一个身着白色衬衣、青色背带裤的青年男子走下车来,随手把车门关好,迈着轻快的步子往舞厅售票处走去,不一会儿,拿着两张票,眉飞色舞地回到车里。
这个男人看上去也就是二十岁出头,确实是一表人材,头发梳得油光发亮,五官清秀,长得还算可以,虽然比不上自己帅,但也算是帅哥一枚。
林创见了不由妒火中烧,心道:“好你个张劲庐,原以为你是个纯情女子,没想到,你特么就是个**啊。竟然背着我跟别的男人勾勾搭搭。行,看我如何收拾你们两个。”
不过,林创虽然气得肝疼,但看这个青年不像小门小户家出来的,肯定是哪家大户人家的公子哥。
林创想到自己的身份,倒是加了个小心:“先了解清楚此人是什么身份再作打算,我且忍耐一时。”
就在林创沉吟之际,只见张劲庐和那个青年走下车来,二人亲热地说笑着,往舞厅北面一家饭店走去。
饭店名叫“金鱼饭店”。
看样子,二人是想进舞厅跳舞。现在天色还早,舞厅还没有营业,他们一定先找个地方吃饭,吃过饭之后再去跳舞。我可以趁他们吃饭的时候,提前进舞厅去等,这小子一看就是舞厅常客,打听他的身份,应该不难。”
“先生,我去揍他一顿?”李洪林从副驾驶座上回过身来,低声问道。
看得出,这家伙对于干这种事,非常兴奋。
“不着急。你先去买张舞票,不要让老史看见。”林创沉声说道。
老史是张劲庐的司机史守玉,一个老实人。
“嗯。”李洪林应了一声。
纪老六见史守玉把车停到了金鱼饭店门口,随后下车跟着张劲庐和那青年进了饭店,连忙启动车子,来到舞厅门口。
李洪林下车,到售票处买了两张票,一张交给林创,自己留了一张。
林创道:“走,先找个饭店吃口饭。”
三人在附近找了一个包子铺,草草吃了几个包子,就算吃过饭了。
林创命纪老六把车藏好,在外面等,自己则戴上墨镜,和李洪林往舞厅走去。
经过金鱼饭店,见张劲庐的车仍停在那里,二人赶紧侧过身溜墙根,紧走几步,越过饭店。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舞厅门口炫目的灯光已经亮起,门口有两位门童分站左右,迎接客人。
林创和李洪林出示了票,门童高喊一声:“男宾两位,里边请!”
林创和李洪林往舞厅里走,刚一进门,就有一名侍应生迎上来:“两位先生,欢迎光临。”
林创不向不大出入娱乐场所,前世今生皆是如此。见一楼竟是餐厅和酒吧,不是舞厅,有点发蒙。
他左右看了看,问侍应生:“我没走错地方吧?这里不是舞厅吗?”
“先生,一看您就是第一次来。”侍应生笑了,随即介绍道:“一楼是餐厅、酒吧,二楼是舞厅,三楼是旅馆。您可以先吃饭,饭后去舞厅跳舞,若是累了,就去三楼开个房间睡一觉。要是有看上眼的舞女,可以带上去过夜。”
“嚯,敢情你们是吃、玩、住一条龙服务啊。”林创不由地赞了一句。
“那是,只要您进来,就包您满意。”侍应生笑道。
“我们来这,就是为了跳舞,你带我们去舞厅吧。”林创道。
“好,先生请。”那名侍应生殷勤地在前面带路,把二人带进二楼舞厅。
舞厅很大,入门处是一个吧台,正东方是一个舞台,舞台正中立有一支话筒,右侧是乐队,正有几名乐手在摆弄着乐器。
舞台下方是长方形的舞池,舞池南北两侧小型圆桌和椅子,紧靠着吧台正中间有三个用半身高玻璃包着的雅座。
林创看了看,最南边的雅座位置最佳,坐在那里,既可以隐藏形迹,还可以把舞厅全景一览无余。
“我要那个雅座。”林创指了指那间雅座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