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要枪?”唐川问道。
“不要,但我需要一个卖黑货的。”林创答道。
“唉,你还是不相信你老哥。好吧,我也不多问,通济门街有一个外号叫老扒的,专门倒腾黑货,你去找他。”唐川见林创不说实话,自然也不会多问。
涉及到秘密,还是少知道为好。
“如何联系他?”林创问道。
“通济门街有一个铁匠铺,去那里一打听老扒,就能打听到。”唐川说道。
“好吧,老唐,谢谢了,今天我确实有公务,改天咱哥俩再聚?”林创道。
“好,咱可说好了,改天好好聊一聊。说真话,你出事之后,我真的非常担心。”唐川说着,拉开车门,下了车。
“我知道,咱哥俩的感情那还用说?走了哈。”林创向唐川挥挥手,开车走了。
来到看守所,潘会来等正等着他,打过招呼立即审讯人犯。
“先审43号人犯。”林创稳稳坐到审讯桌后,把提审手令递给潘会来,说道。
“好,提43号人犯。”潘会来看过手令,随即下令。
“是!”两名警卫应声而去。
不多时,苏明军被押进来。
林创一看,苏明军双手被拷,头发乱糟糟的,脸部精瘦,但双目有神,看上去精神还不错。
身上衣服破破烂烂,没有明伤,但走路一瘸一拐,显然腿部有伤。
“老潘,他脚怎么回事?”林创悄声问潘会来。
“打折了,刚养好不长时间。”潘会来答道。
林创点点头。
见苏明军已经坐好了,林创开口问道:“43号,知道为什么提审你吗?”
苏明军微微冷笑:“长夜漫漫,难见光明。你不是光明使者。”
苏明军一开口,就把林创给震了。他看了一眼潘会来,讥笑道:“呵,文化人啊,怪不得有如此风骨呢。”
“是,我审过他,酸不溜秋的,很难缠。”潘会来撇了撇嘴道。
“43号,这里不是诗会,是审讯室,别拽词,好好说话。”林创道。
“凛然相对敢相欺,直干凌空未要奇。根到九泉无曲处,世间惟有蛰龙知。”
苏明军没有正面回应林创的话,骄傲地用了苏轼的一首诗作答。
此举把林创给气乐了,道:“谁耐烦听你背诗?43号,你认识刘德祥吗?”
“问话太蠢!他是看守所副所长,我是他的犯人,你说认识不认识?”苏明军没有背诗,但冷冷的一句话,把林创噎了个半死。
“少特么阴阳怪气!再不好好回话,老子弄死你!”林创气急败坏地一拍桌子,怒道。
“嘁,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我就没拿你们当过好人,你也就不要假扮佛祖了,有什么招就使出来吧,有何惧哉?!”苏明军不屑地回道。
林创瞪视着苏明军,苏明军凛然相对,一点害怕的意思都没有。
“行,虽然我很看不上你的狂妄,但你的勇气我很佩服。43号,你只要回答我一句话,刘德祥是不是地下党?你们之前是否有过秘密联络?联络暗号是什么?”林创假装败下阵来,换了一副口吻问道。
“这是三句,不是一句。不过,无论多少句,我只有一句作答:不知道。”苏明军讥笑着回道。
“老刘,把鞭子给我,老子抽他十鞭子出出气,看他还嘴硬不?”苏明军的态度,彻底激怒了一旁潘会来,不等林创发话,从刘头手里抢过鞭子,放到水桶里浸了浸水,就要抽打苏明军。
林创知道沾了水的鞭子跟木棍无异,抽到身上那是一抽一道血棱子,劲使大点,弄不好就会伤到筯骨。
营救在即,他可不想让江山带着担架来。
“慢,老潘,不要打。这人的傲是骨子里的,打也没用。算了,先放他回去。”林创赶紧止住了怒气勃发的潘会来。
等警卫把苏明军带走,潘会来气哼哼地对林创说道:“我就烦这种咬文嚼字的人,真想揍死他。”
林创递给他一支烟,自己也点上一支,说道:“老潘,何必生这么大的气?是不是感觉自己文化不行,恼羞成怒了?”
潘会来一呆,仔细一想,回道:“你别说,这个问题一开始没有意识到,你这一说,还真是这么回事。我要是懂诗,一定从诗词上打败他,可惜咱不会啊,只能用鞭子来硬的了。”
“是啊,我也是这种感觉。老潘,43号是个人才,说实话,我非常佩服他的风骨。若非不是一个阵营的,我真想交他这样的朋友呢。”林创道。
“你说的对。他真是气人,不过,若换个角度想,确实让人佩服。可惜啊,咱们周围就没有这样的人。”潘会来道。
“行了,别感慨了,把庞一萍提过来吧。”林创道。
“不先审张守正?庞一萍那娘们可比张守正难对付。”潘会来问道。
“不,庞一萍有软肋,只要拿住她的软肋,不怕她不招。”林创道。
潘会来眼珠子转了转? 立即明白了林创的想法:“是不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是。”林创回道。
“这招高明? 没有哪个女人不在乎肚子里的孩子,况且她怀这个孩子这么不容易? 一定更加珍惜。”潘会来竖了竖大拇指? 赞道。
“把庞一萍带来。”潘会来接着向警卫下令。
“是不是有点太残忍?”林创问道。
“嗨,林组长? 你心这么软,可干不了咱们这一行。为了得到口供? 什么法子不能使啊?庞一萍是张守正的家眷? 多少有些故人之情,要不是顾忌这个,就她那个浪样,你觉得能囫囵了吗?”潘会来说道。
“卧槽? 老潘? 你不会强上她吧?”林创惊诧地问道。
“瞧你说的,哪里那么没有人性?看守虽然都是精壮,摸掏一把,揩揩油是常事,但出格的事谁也不敢。”潘会来笑着说道。
看他笑得很暧昧? 林创也会意地笑了。
庞一萍被带进来,仍是保持着从容的笑。
“张太太? 你肚子里的孩子,是张守正的吗?”林创开门见山地问道。
“长官? 您这话问得稀奇,不是他的是谁的?”庞一萍回道。
“张太太? 我们昨天进行了调查? 你和张守正成亲多年? 一直没有孩子,为此,你们看遍了南京各大医院,也找了不少民间名医。为了确定不能生育是谁的问题,还从张守正老家把他表妹接来,跟张守正睡了半年,结果他所谓的表妹也没有怀孕,因此确定是张守正的问题。我说的不错吧?”林创从公文包里拿出诊疗记录和调查材料,冲庞一萍挥了挥,问道。
庞一萍一呆,想否认,嗫嚅着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既然是他出了问题,那你肚子里的孩子怎么会是他的呢?说说吧,是谁的?”林创接着问道。
林创还是小瞧了庞一萍。
只见她脸上神情变了两变,很快就恢复了正常:“长官,您别冤枉好人啊。是,我们是看过很多医院,也吃了不少药,这不就怀上了吗?他表妹确实在南京住过半年,这能说明什么?别说半年,就是睡上个三年五载,不能怀上孩子的也有的是。就跟你们打枪一样,你能保证枪枪都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