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瑟相信这个黑人司机只是芸芸众生当中的一个,他的简单和直率虽然热络却也让人讨厌,但有一点却是阿瑟颇感欣慰的,因为这样的人让人觉着放心。阿瑟很自然的想:这家伙由于缺乏勇气因而也就没啥野心,因此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阿瑟甚至还有些鄙视的想:即便是在他的面前摆满了美金,恐怕他也没有胆量取走一分。于是阿瑟决定改变策略,不再兜着圈子到处瞎转,干脆直奔初寅藏身的落脚点。
阿瑟趁着黑人司机讲话过程出现的一个间歇,快速的说出了变更的新地点。那家伙听过之后略微迟疑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着怎么跑这条新路线。阿瑟则稍稍的放松了紧绷着的神经,转而也去考虑后续工作的重点。其实在楚欣简短的报告里还透露了一条重要的信息,这件事对他的震动之大令他根本就不敢轻易触及。原来,楚欣告知他“唐笛”所乘的飞机乃是“元首”的私人飞机,这在某种程度上清楚地表明了,“元首”本人已经将自己的重心进行了巧妙的转移。
嗯!他本来就是一个惯于见风使舵的人嘛!现在的这种势头足以让很多意志不算坚定的人发生摇摆,而“元首”作为一个商人自然很容易就产生出新的念头来,因为唯利是图的本性决定了他的价值取向和厚此薄彼的态度,唉!这样的人呐!早就不该作为朋友来对待,直接拿钱说话也就对啦!阿瑟想到这里不由得感概起来,于是顺着刚才的思路想到了更深层的一个隐患。“蜘蛛”老兄也跟着“唐笛”去了中国,这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呢?他又会导致一个怎么的结果呢?
阿瑟忽然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似乎自己已在凯恩精心织好的大网里了。他深知“蜘蛛”投奔中国绝非出于本意,可即便是情非得以也不能排除他有可能投桃报李,真要是出现了那种状况的话,哦,我就得联系局内人尽早除之啊!阿瑟想到这里忽然觉得自己果然运气,因为有了初寅在手因而一切皆有转机。我给她的印象一直都是不离不弃,现在刚好可以收获这份感情的投资。嗯!一会儿见了她的面免不了还有温存一番呀!接下来的事在很大程度上面还得依靠她才行喔!
阿瑟的思绪行到这里突然被戛然而止晃动打断了,黑人司机回头嘿嘿笑着说道:
“到了您呐!”
阿瑟猛醒之际看了眼车窗外面的门牌号,果然是到了。于是,他掏出张大钞塞给那黑人司机,也不找零便推开车门钻了出去,司机大声的道着谢,同时也把这套临街公寓的门前情景看了个仔细,当阿瑟忙不迭的揿响门铃的时候,这辆计程车已经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街道的车流里。
42.2.1
美国华盛顿安全屋
10:30
阿瑟第一次在没关门的情况下就拥抱了一个女人,但这不是他的错,因为依照阿瑟本人的个性来说,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这样做的,即使是面对最为纷乱复杂的局面,他也绝对不会乱了方寸的,正因如此他才得享“职员”之名。正如《留侯论》中所说的那样:“猝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这一伟人才有的特质,在阿瑟身上已经体现得淋漓尽致了,他的韬光养晦才是真正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也由此显露出了“其所挟持者甚大,而其志甚远者也。”阿瑟非常人可比,他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女人而忘乎所以呢?所以,出现这种情况的唯一解释就只能是迫不得以了。
而实际情况呢也确实如此,阿瑟的整个上半身都被对方强有力的双臂死死的箍住了,他就像一只粽子那样丝毫也动弹不得,但头脑清醒的阿瑟没有显露出丝毫的恼怒和惊慌来,却使了一招纯情抑火的招式来安抚对方,但同时却一点也不耽误他处理好自己背后的事情。只见他悄悄的撩起一条腿来,不露声色的用脚跟带住了门扇,然后轻轻的将门关上,那动作滑稽的就好像一对少男少女相拥激吻时的情形,任何人看了都会觉得怦然心动,进而情不自禁的感到脸红。要知道如果将这两个人的年纪加起来的话,已经远远超过百岁高龄了,但他们却仍能产生这样一种冲动,这着实令人折服。
然而一个巴掌总是拍不响的,而形成这样一种曼妙情形的主因还是在那个女人身上。这初寅可不是一个平常的女人,她是经过严格训练的特工,凭借着硬朗的身手早已威名远播了,当年在阿富汗她就曾徒手制服过克格勃的“鹰眼”,同时也救了阿瑟一命,并且还由此演绎出了三个人之间的一段奇妙恋情。虽说时光荏苒日月如梭,无论是精力还是体力他们都已不可同日而语,但是日久精深的积淀却在他们身上留下了极其丰富的内容,所以一但发力其势堪比巨石下山,力量厚重而且深沉,再加上此时此刻的初寅已是一条丧家之犬,急于寻找一个靠山的想法更是让她的力量有增无减。
再说阿瑟本来就是一个智者,他对凭借蛮力做事的家伙向来不屑,再加上他的个性当中又最为擅长不露声色,而露拙藏奸就成了他一惯使用的手段,因此在这种情况之下他当然不会以简单的手法喝止初寅的娇嗔,反而顺水推舟将这一高丨潮丨桥段助推得更加的完满。于是,一场省去了热身环节的贴身肉搏战就这么直来直去的打响了,迅捷的就像扬脖灌下一杯烈性酒那样的简单。很快,原本收拾得整整齐齐的房间转眼就变得凌乱不堪,咯吱作响的床垫和褶皱凌乱的床单告诉随后进来的人们,这里刚刚出现了怎样的一种情形,从而、使人相信。这些掌握生死大权的家伙其实更是庸俗不堪。
阿瑟翻身滚到床边仰面盯着天花板,虽然没有累到连呼哧带喘,但心里却还是拒绝去回忆那关键的一瞬间。是的,他必须得承认同样已经人到中年的初寅依旧是热辣如前,相比之下他自己就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了。哦,该死!阿瑟在心里忍不住的抱怨,都是“蜘蛛”这个家伙挑起的祸端,如其不然哪里会有这么大的麻烦,手心手背没有一件事情让人称心如愿,现如今他又跟着“唐笛”飘洋过海,真不知他到了那边又会怎么拨拉自己的小算盘,早知今日如此,当初真该趁着交接仪式上的混乱局面,干脆一枪除掉这个家伙,也免得留他到今日以致成了我的心头大患!
且不说阿瑟刚一踏进门槛就经历了这样一番苦战,因此落得一个狼狈不堪也属自然,就说初寅其实也是一样的腰酸腿软,只是由于她的心里还藏着满腹的心事,因此就算再累也还是消停不下来。只见她一骨碌从床上爬起身来,裹着被单来到窗前。他从茶几上的烟盒里面抽出一支烟来,扑的划着了火柴点燃了香烟,随后喷云吐雾的狠嘬了几口,直到满屋子里烟雾缭绕这才停下嘴来。仰面朝天躺在床上的阿瑟被呛得连声咳嗽起来,他不得不跟着下了床也来到了窗子前,于是,两个人分坐在了茶几的两边,你一口我一口的抽起烟来。这真是难得一见的场面,恍惚间又回到了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