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是总统上一任的国家安全顾问呐!他一个人偷偷跑去加拿大干什么呢?这种行为很容易就让人产生联想,因此他的死因也就变得愈加的扑朔迷离。阿瑟当然不会被这些障眼法左右的,他深知“四分卫”多半是遭到了自己人的算计,他稍一推敲便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那个最有可能是幕后指使的,除了“深喉”这个政敌之外也不会再有别人了,阿瑟的心一下子揪到了嗓子眼儿,他虽然自恃颇有几分手段,但在“深喉”这样的对手面前,他也不免心存忌惮,毕竟对方是骨灰级的人物啊!
受到了极大刺激的阿瑟开始高度紧张起来,他迅速的开动脑筋拨拉起了自己的小算盘,面对颓势已现的艰难局面,只有牢牢的守住自己的地盘才是最安全,于是,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初寅这条丧家之犬。就在不久之前,这个女人还只是他手里的一根鸡肋,虽说弃之可惜可真吃起来也真是无资无味的,不过好在那会儿初寅也正处在惶惶然无处可去的境地,所以才不离不弃的跑来华府显得对他忠贞不渝,那时候的阿瑟全身心的关注着“唐笛”,对这个已经过气的“暗香”也是不冷不热的,直到他诱捕“唐笛”的美梦破灭,他这才想起旧日的情人还躲在冰房冷屋里面苦苦的等他呢!
于是,他把初寅的藏身之所选作为落脚之地,为了防止有心人顺藤摸瓜找到初寅,他还在中途转换了民航客机,在此期间他还收到了一个信息,确切的讲那应该算是一个行动计划的申请。收到这条信息之后阿瑟内心的空虚渐渐开始平息,他为自己的手下还有楚欣这样的能人而颇感欣慰。原来,楚欣已经把那个最初被“四分卫”策反的中国特工牢牢的控制在了自己的手里,她建议趁着“唐笛”顺利回国之际,很好的利用一下对方的麻痹大意,迅速的将舒展送出国去,而一但等到对方恢复了警觉,到那时再想行动怕是就不太容易。
楚欣的报告证实了“唐笛”安全返回中国的消息,阿瑟的心里真是好一阵子的失意,这对他来说算得上是一次沉重的打击,他半辈子的努力就像秋天的树叶一样随着风儿凋落下去。阿瑟的心立时变得拔凉拔凉的,于是心灰意冷的想道:不如干脆就彻底的放弃得了,但他转念一想那莫名其妙死在他乡的“四分卫”又不敢真的退隐山林,因他知道一但自己变成了白板一块,那恐怕比“四分卫”还容易遭到算计,试想一但丢掉了中情局这把保护伞,说不定走在街上都会冷不丁的挨上一板砖,毕竟自己过去对待别人也是不择手段,现世报应也就离得不会太远了。
阿瑟隐退的念头刚一露头随即便被强行按了下去,他为自己的懦弱而感到羞愧,要知道开弓可没有回头箭呐!自他立志踏上无间这条路的那天起,他就抱着不死不停歇的心理,然而人总是有脆弱的时候,即使像阿瑟这样拥有坚强意志的人也难免会因畏难而退却。但那不过是怕字一闪念的心理,他很快便又恢复了原有的那份坚定。于是,他迅速的做出了一番的调整,当即便批准了楚欣的请求,并且放权给她自行斟酌,只要能够带出舒展就好。随后,他转换班机改在民用机场降落,而后便要抢在第一时间赶到初寅的秘密处所,好与这位昔日的情人仔细合计出一个惊天的大动作。
嘎吱!一辆涂着明黄色顶棚的计程车冲了过来,抢在其他车辆的前面停在了阿瑟的面前,一个留着朋克头的家伙咧着大嘴跟他打招呼,好像刻意要揽阿瑟这趟活儿。阿瑟稍稍犹豫了片刻,面前的这个皮肤黝黑的非洲裔小伙儿让他感觉不舒服,虽然他从不承认自己是一个种族歧视者,但是他通常都不会跟有色人种同乘一辆车。无奈现任的美国总统也是一个非洲后裔,这迫使他不得不对这个习惯做些改变,阿瑟为此也真的付出了努力,并且经过一段时间之后真的大有改观,但是眼前的情形却不同一般,因为他从那个司机的眼中看出了不寻常的事端。
嘀嘀嘀!拥塞在那辆车后面的计程车开始鸣笛,接二连三响起的喇叭此伏彼起,很快便响成了一片。阿瑟注意到了快速聚拢过来的目光集中到了自己的身上,如果他还不迅速离开的话,恐怕会被好事者拍下来,而一但这样的视频被传到网上,那么他煞费苦心的设计就全都泡汤了。于是,阿瑟只好无可奈何的打开了车门硬着头皮钻进车去。正当车门刚一关上他还来不及把身子坐稳,就听咔嚓一声中控门锁已经落下,阿瑟的心里暗暗的一紧,强自镇定的说了一个去处,他想暂且离开这个热闹的区域,然后借机下车再作考虑。
“先生出的这趟门儿不算远吧!看你连件行李都不带,真的好潇洒呀!”
黑人司机多嘴多舌的搭讪让阿瑟愈加的反感,他心说:好好的开你的车不行吗?问这问那的贫不贫呐!我带不带行李跟你有关系吗?难道说你还想打劫不成吗?阿瑟心里想的气话虽然没有说出口来,却给他本已起了的疑心上面又加了一重害怕,他深知黑人团伙劫杀白人的案件时有发生,即使是在大城市里也是司空见惯的事情,警方对此也都绷紧了神经,因此才时不时的会有一些执法过度的例子被人曝光。阿瑟冷漠的眼神瞄了下前面的后视镜,偏巧正好跟那黑人司机的目光迎面相撞,阿瑟犹豫了片刻之后努了努嘴唇,勉强哼了一声算作是回应。
“先生你是干销售的吧!不知道做的是哪一行呀?只要不卖保险就行,嗨!我跟你说呀!卖啥也别卖那个东西,全都是骗人的,我有个侄子就是卖保险的,他把街坊邻居亲戚朋友都得罪了,这不卷了大家的钱跑没影儿了,他这辈子也甭想再回这儿来了,他只要是给人看见了,只怕立马就得被人做了,连尸首也找不回。”
阿瑟面无表情的听着那个家伙碎嘴子的瞎叨叨,心里的那份恐惧却不知不觉的消失掉了。原来,出身市井小民的阿瑟对于底层人们的生活是再熟悉不过的了,在他听来这个黑人司机所说的一切都与草根生活太贴切,因此这样的人与无间特情界里的职业杀手是扯不上关系的。没有人能够伪装的这么惟妙惟肖,这不是凭借化妆技巧就能达得到的,那需要从小到大的真实生活才能体会得到,而这是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