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嗒…
格洛克发出的啸音连成了一个完整的音符,就像谁的手重重的砸在了琴键上,因而奏响的琴声锁定在了同一个音符。随着单调的曲声拖出长长的尾音,破空而出的子丨弹丨在近距离内钻入了人体,一个挨着一个的弹孔如同密匝的针脚,斜插着撕裂了那人的肩颈和手臂,随即爆起的血雾弥漫了整个小屋。扑通一声死尸栽倒在地,已经血肉模糊的身影仍旧透露出她玲珑的躯体。阿瑟一口气打光了弹夹里的所有子丨弹丨,根本无心去留意被他撕碎的那个女人曾经有多么的美丽。
枪声的尾音经过了短暂延续之后终于淡去,小屋里弥漫着呛鼻的硝烟和血的腥气。阿瑟端坐在那里没有马上起身,似乎到了现在他对刚才发生的一切才开始感到心有余悸。然而,事情到此并没有真正结束,就在阿瑟刚刚把枪放回桌案之上的时候,就见一个黑影突然从门口闯了进来,其动作之快竟然带起一阵疾风来。这阵风赶走了堆积在门口的烟气,从而让阿瑟看清了来人的轮廓,那一刻的打击几乎令其崩溃,他万万没有想到,那个躲在唐璨背后的推手竟然是“墨珠”安吉.朱丽。
是的,安吉在替唐璨出谋划策之后便迅速的隐身而去,她悄悄的跟随在唐璨的身后作为二轮攻击的备份。在她看来老谋深算的“职员”绝非一般的人,单凭唐璨的几句谎话未必能够骗得了他,一旦她中了埋伏误入了“职员”的圈套,那么作为后手取胜的概率就会很高。因此,安吉一直隐在暗处没有现身,甚至连唐璨也不知道她就在自己的附近。但是阿瑟却已从她们的脚步声里找出了漏洞,心想唐璨并未说明同来的还有另外一个人呐!于是心中早已起了猜疑,只是没想到来者却是前国安顾问的助理。
“职员”面对“墨珠”的枪口慢慢的举起了双手,他脸上流露出的满是惊诧和不懂。安吉看着阿瑟那副难受的表情心里也不是很舒服,毕竟他们曾在一起共同服务于白宫。但是,政治就是政治,如果不在此刻除掉这个家伙,那么被赶下台的“四分卫”就不会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安吉心想:看看唐璨的下场就不难想象,一旦自己落到他的手上他同样也会毫不犹豫的打出我的脑浆。“墨珠”想到这里便下定了决心,她冲着阿瑟呲了呲满口的白牙,跟着把嘴唇一咬便要扣动扳机。不料,阿瑟的一句话迟滞了她的动作,竟而使她对杀与不杀产生了动摇。
“安吉,你打算跟唐璨一样白白的送死吗?”
阿瑟此言一出当即就令安吉觉得脊梁沟里冒凉气,似乎有人正用枪对着自己。是啊!面对枪口谁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安吉想着不由得心虚起来,他忽然觉得阿瑟虽然面带惊诧却并不慌乱,那是面对死亡该有的神情吗?这家伙是不是另有帮手啊!安吉这片刻的犹豫给了阿瑟起死回生的机会,他说完了这句话的时候屁股微微前移,左腿的膝盖对准了那张工作台的桌腿用力的一挤,耳轮中就听见嗖的一声,跟着便是啪的一声脆响。随即就听见安吉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般的惨叫声,随即便翻身倒地。
原来,那根被阿瑟弯成弓形的合金压条在他挤动了桌腿之后被释放了出来,这条积蓄了极大弹力的金属压条像根鞭子一样的甩了出去,又像刀一样的切在了安吉的纤细的脚踝上,生生将她的脚腕打成了九十度的两节。受到重创的“墨珠”惨叫着栽倒在地,她被剧烈的疼痛折磨得像只断了腿的狗一样来回的翻滚着,即使枪还握在她的手里她却已然没有了开枪的力气。此刻,她的脑海里反复浮现的是唐璨血肉横飞的身影,而正被撕碎的却是她自己。
阿瑟这一回是真的叹了口气,而后他从椅子上站起身缓缓的踱到了不停翻滚着的“墨珠”跟前,他慢慢的弯下腰小心翼翼的从安吉的手上取下那支上了膛的手枪,而后站在那里盯着痛苦挣扎中的漂亮女人,默默的想:唉!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呢?难道说四分卫重掌国安就能让你睡得安稳吗?要知道真正能给这个国家带来安全的是我,阿瑟.麦肯奇。怎么我做了这么多就没人能够看到呢?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又凌乱的脚步声,阿瑟知道这是听到枪声而匆匆赶来的宪兵。
阿瑟毫不犹豫的举起了枪,他对准安吉的左胸心脏部位准确的打了一枪,他没有毁伤“墨珠”漂亮的脸蛋,甚至都没有影响到他曲线玲珑的体型,在他看来安吉.朱丽与唐璨不同,他们是分属两个不同阵营的对手理应受到尊重,而唐璨却是一个吃里扒外的叛徒,因此她理应得到严惩。
安吉在子丨弹丨击穿心脏之后做了最后一次扭动,而后便以一个漂亮的仰卧姿势定格在了阿瑟的眼中。阿瑟转过身去慢慢的走到了桌案后重新坐了下来,随手把枪放在了一旁。此刻,他的思路已经转向了万米的高空,一架从马来半岛起飞的班机将是他下一个目标。“职员”默念着一个他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心里猜想着这个人到底是个什么长相?竟全然不顾冲进门来的宪兵把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的胸膛。
哦,“唐笛”,我们就要见面啦!
40.1.6
马来西亚 吉隆坡
06:25
又瘦又矮的马来土著眼睛死盯着眼前那个丰满而细致的女人,脚下则一刻不停的围着她转圈,几分钟下来他脑垂体中专门负责定位的那部分神经就变得疲惫不堪了,而他也因此产生了晕眩。终于,他在那个女人的侧面停了下来,后背紧贴着墙壁才算稳住了身体,在他的脑海里那个曲线玲珑的影像仍在舞蹈,而他也只能靠想象来排泄内心的焦躁。从他张开的嘴巴里发出了微促的喘息,这声音在死寂房间里听得真真切切,清楚的反映出了他体内的欲念正在舒服与放纵的搏杀中耗费着体能。
他终于没能放任自己的本能去触碰那个他极度渴望却又不属于他的猎物,因为雇主事先再三的声明禁止他们做出任何出格的举动,而他既然拿了人家的钱也就必须得服从人家的命令,况且雇主的脾气秉性也是他再清楚不过的,他知道那是个远比他要凶狠无数倍的恶魔,如果违反了他的规定那么他余生所剩的就只有恶梦,因此他眼看着嘴边的鲜肉却只能吞咽唾沫星儿。现在,亢奋紧张和恐惧折磨着他,从鼻洼和鬓角渗出来的汗水已经淌到了唇角,与涎水汇合在一起当啷在下巴上,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因为一时嘴馋,这一胖一瘦两个绑匪匆匆享受了一顿飞行员妻子为他们准备的冷餐,不想却因此了丢失了飞行员的儿子,虽然这个小男孩的年纪尚小也不可能跑得太远,但是这样的疏忽却足以给他们两个人造成承受不起的麻烦,因为一旦雇主发现那个男孩不在身边,那么毫不留情的惩罚很快就会降临到他们二人的身上,他们知道在飞行员的心里他的儿子远比他的妻子重要,而出钱雇佣他们的那个家伙想要利用的正是这一点,所以,丢了那个男孩就等于是砸了饭碗,甚至还会因此而丢掉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