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羊也是赶,两个羊也是放,背着抱着一样沉。”
舒展佩服的点了点头,他很开心的指着阮碧芸说道:
哦,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阮碧芸。”
转而他又对阮碧芸说道:
“这是裴佩,自己人。”
“碎瓷”裴佩用中性的眼光上下打量了一番“越南新娘”,而后用很职业的语气,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声调说道:
“留下你的枪,以及和观光者身份不相符的东西,带好护照和必备的行李。”
或许是同性相斥的原因,阮碧芸坐在那里没有动,她用挑衅的眼神回应对这个将会带给自己一条生路的年轻女性,似乎她在生死选择的紧急关头还要挑挑拣拣似的。舒展不等裴佩再次开口便在一旁发声催促道:
“照她说的做,这是为你的安全考虑的。另外,带上这个,可以随时联系上我。”
说着,舒展从自己的腕上摘下一只小叶紫檀的手串来,他在裴佩的眼前一晃而后丢给了阮碧芸。阮碧芸也是个心机聪颖的女人,她觉出这是舒展是在婉转的给她台阶下,毕竟强龙不压地头蛇,她要想顺顺当当的逃出境去,还必须得依靠这个年轻刁钻的姑娘,因此她深知舒展的良苦用心,于是也不强扭,她顺坡下驴的戴上手串,顺势也就抽出了那支打死沃尔夫的手枪,然后丢在了床上。
“还有什么别的要求吗?”
舒展平心静气的问着,这种耐心的举动给阮碧芸的感觉就像是在做一笔交易一样,于是心中反感脸上便不由得泛起酸来,不过,好在裴佩倒是做事干脆利落,就见她把手一摆,说了声:“好啦!可以走了。”便转身朝门口走去,阮碧芸一见不由得把目光投向了舒展,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舒展缓缓走到她的近前,手抚着她的双肩轻轻的说道:
“一路听从导游大安排,回家之后记得联络我。”
阮碧芸一脸的缠绵,磨磨唧唧的还想多絮叨几句,门口的裴佩轻声的咳嗽了一声催促道:
“要想走就麻利点儿,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舒展轻拍阮碧芸的肩膀,又用眼色示意她留意那串小叶紫檀的手串,而后说道:
“好啦!走吧!”
裴佩在前引路,阮碧芸紧随其后,随着二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一个名为“潜水泵”的超级计划悄然拉开了序幕。
31.2.5
美国 华盛顿
13:20
阿瑟在亮着红灯的人行道前止住脚步,他盯着自己脚下的影子发了会儿呆,脚边上那颗巴掌大小的铜质斑马钉已经被磨砺得如同一面镜子,上面映出他的身影。他发现自己总是晦涩的脸上布满了愁云,就像是连续的阴雨天一样从来不见放晴。于是他机械的咧了咧嘴,想生挤出几丝笑容来,不想这样一来反倒吓了他一跳,他意外的觉察出,原来,自己笑起来的样子竟然是这么的难看。
阿瑟不觉间轻叹了一口气,紧绷着的神经系统发出提醒,这已经是他近几天来重复次数最多的反应了,其实,他早已经发觉这是近来新添的一项毛病,于是,他禁不住自我反省道:哦,怎么从来都不曾迷乱的心,忽然之间就变得多愁善感起来了,莫非,这就是衰老的表现?忽然,面前的绿色交通指示灯闪烁,不觉刷新了他映在“铜镜”中的脸,阿瑟收了散漫的思绪抬起头来,继续迈着他永不改变的步伐横穿马路,朝着停在对面路边上的一辆灰色小车走去,此刻,那辆车的左侧转向灯已经在不停的闪烁了。
“对不起,先生,我把那位老先生跟丢了,这是我的过错,连一个年级如此大的老人都盯不住,这的确是件很丢脸的事。”
“坏小子”科林一边快速的启动车子,一边坦承着自己的过失,他说话的语气就像是一个争强好胜的大男孩刚刚输掉了一场连球赛似的。阿瑟闻听不易察觉的笑了一下,但随即便宽容的安抚道:
“这很正常,科林。漫说是你,就是….再资深的特工也难盯住这个老狐狸,所以,你不必感到内疚,我并没说一定要你怎么着,权当是一次向高手请教的机会吧!”
阿瑟说到这里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他先是莫名其妙的诡异一笑,接着转过脸来冲着科林说道:
“嘿嘿!这一回你领教到什么才叫狡猾了吧!坏小子,比较一下,你们俩谁跟坏?”
话一出口,阿瑟便意识到自己的过度松弛非常不妥,他担心有可能会给这个年轻人造成一种幸灾乐祸的感觉,那可不是他希望留给下属的印象,因为无论何时他都会把自己的尊重和信任转达给下属。于是,他转而开导道:
“不过,这也没什么,科林,你输给这样的人,老实说,你丝毫也不跌份。”
科林摆出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继续开着车,在他来到一个路口前的时候瞥了老板一眼,阿瑟冲他轻轻摆了下手,于是,科林便顺势拐进了这条冷清的街道,随后,他用一种不很感冒的语气随口问道:
“哦,这倒底是个什么人呐?有如此高的声誉,怎么,此前从没听说过呢?”
科林的话让他的老板很受用,就见阿瑟难得一见的开心笑了起来,但他很快就记起了“铜镜”当中自己那张可怕的“笑面”,于是,他当即收敛了笑容,却又不无卖弄的说道:
“哈哈!他就是著名的每日闲写手嘛!科林,难道,你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科林的眼中一亮,他显然并不是第一次听说个如雷贯耳般的名字,但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把这个名字与刚刚跟踪的那个老人联系起来。
“啊!闲写手?原来就是这位老先生啊!呵呵!难怪呀!这也….太不可思议啦!”
科林的反应感染了阿瑟,他若有所思的想到了很多过往的事情,心中颇有感触的说道:
“嗯!不错,他就是那位传说中的人物,一位骨灰级的间谍,科林,其实,你该庆幸才对的。”
科林颇为不解的把定了方向盘,转而向自己的老板投去质询的一瞥,问道:
“怎么说,先生?”
阿瑟一半像是在回答,一半又像是在告慰自己,就听他喃喃自语般的说道:
“庆幸吧!你没有活在他那个时代,否则,你将永无出头之日呀!”
科林脸上的疑虑一下子加重了,老板的话让他更加拿不准,自己今天的失误究竟会造成多大的影响,于是,他追问道:
“为什么?他难道不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吗?”
阿瑟的脸色重新变得晦涩起来,他用一种模棱两可的语气说道:
“无间行里有一成不变的阵线吗?不过,他的确为国家建立了很多的功绩。”
科林微微点了点头,表明他似乎是明白了老板的意思,但他接下来的话却又暴露了他的疑虑。
“那么,这样的人物还需要跟吗?难道,他会对华府不利吗?”
阿瑟的脸上忽然变得阴沉起来,就像一场连阴雨刚过,而更多的乌云又翻卷而来似的。他严肃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忽然狡黠的眨了眨眼,用极其肯定的口吻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