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利秀咄咄逼人的追问着吉吉,脸上现出一副很托大的神情,而实际上,她此时此刻的心情却很复杂。是啊!别管她把话说得多硬气,她也只不过是个编外的支持人员,在中情局的棋盘上她连个棋子都算不上,吉吉的回答印证了这一点。
“这个嘛…还不清楚,你就专心管好你的事吧!眼下最重要的就是保持营地的平静,给那个新来的那个家伙争取点时间。”
听了“手刀”婉转的拒绝,千利秀忍不住气懑填胸,她暗自叹了口气,想道:唉!谁叫咱是个战败国呢?而今给人家当狗自然就得看人家的脸色了!想到这里,“菊刀”虽然表面上还是硬挺着,但她的心里已然是酸溜溜的了。
“利用人就要相信人,这样才叫合作嘛!你连最起码的消息都不肯透露,哼哼!我恐怕…爱莫能助啦!”
千利秀毫不退让的将了吉吉一军,她为自己的尊严开出了条件。吉吉很为难的看着这个色厉内荏的女人,被东洋人和西洋人压迫惯了菲律宾土著谨守着最后的防线,喃喃的说道:
“我们需要寻找到一处隐蔽的制高点,好给中情局送来的探测仪提供一个好位置,而这里嘛!暂时被用作组装车间。”
“哼!这点小事你就为难啦?看你也做不成什么大事,你不说我也看得清楚,找寻制高点的活儿是不是交给了那个一脑袋白毛的家伙?,嗯!我看他也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玩意儿,你去帮他一把吧!这个仓库和那片营地都交给我看着,一切都听我安排好了,也许能让效率提高得快一点。”
吉吉面有温色的看了千利秀一眼,他想:如此狂妄的日本女人啊!你让老子怎么与你合作?但他转念一想,既然主管整个工地后勤的总助死在了自己手上,如果不借助这个日本女人搪塞一阵的话,嘿嘿!这还真是不好挽回。罢了,暂且忍她一回,等事过之后,就让沃尔夫跟她过招吧!拿定主意的“手刀”收了脸上的恼怒,乖乖的点了点头,紧跟着问道:
“找个什么借口替他掩饰呢?人死不能复生,你总不能把死人说活了吧!”
哼哼…
千利秀一阵冷笑又让吉吉的浑身上下都起满了鸡皮疙瘩。就见这个日本女人旋身一转,像个飞碟一样的往行军床上一飘,随后双腿往起一盘,人已然落在了行军床上,而那弹簧床垫竟然一点不颠。吉吉惊叹千利秀身轻如燕的表现,脸上不由得现出惊惧的表情来。千利秀冷笑过后接着说道:
“这个死鬼去了哪儿…这重要吗?只要我把这工地上百十号人的吃喝拉撒睡料理好了,谁在乎他死到哪儿去呢?随便编个理由搪塞一下就好啦!这个不是你操心的事,你该干的是赶紧找到那个白毛儿小子,帮着他把地点选好了,你们那边越早完事,我这边越早轻松,这个道理你能听懂,对吧!”
千利秀用带有蔑视的口吻说完这些话,吉吉听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自尊心和羞辱感强烈对撞在一起,极度考验着他的忍耐力。吉吉按捺住心头的怒气低声下气的问道:
“那么,我呢?我是这个工地的厨师呀!到了吃饭的点儿要是开不了饭,你怎么跟大伙解释呢?”
“你是个猪脑子啊!我刚刚不是说过了嘛!吃喝的事我会料理好的,如此一来,还有谁会惦记着你在干嘛?你以为你比这个死鬼更重要吗?”
千利秀的话音刚落,一把无名火便腾的在吉吉的心头燃烧起来,一股按捺不住的怒火直冲他的胸口,令他忍不住弹手抖出了藏在衣袖中的解腕尖刀,霎时间,幽暗的库房里寒光一闪,随即发出了一声金属的空鸣声。
嗖!等不到急促的啸音完全消失掉,弹身而起的吉吉已经来到了千利秀的近前,他把一柄短刃使得如同泼雨一般的严紧,刀尖刀刃招招不离千利秀的颈项咽喉,算得上是刀刀夺命。千利秀急掣窄短直刃横抵竖挡左遮右拦,虽是守得风雨不透却也是险象环生好不惊险。一时间,二个人火拼得如同斗鸡一般,竟然忘了嫌生何处隙出哪边。
其实,正是由于一而再,再而三的欺压,强忍不下的吉吉才恼羞成怒起来,而他一旦翻起脸来,这个菲律宾土著便生猛的如同野兽一般了。在吉吉疯狂攻势之下,骄横的日本女谍一时难以招架,堪堪不敌眼看着就要败下阵来。而她深知一但自己失手,野性狂放的吉吉必让她身手异处性命不保。千利秀后悔不该逞一时的口舌之快,竟而陷自己于险境,但此刻再想挽回已经来不及了。
此时,吉吉的攻势愈加猛烈,两刃相交的频率也越来越频繁,铿锵之声不绝于耳,时久力衰的千利秀渐渐现出颓势,吉吉的刀锋离她的脖颈咽喉已经越来越近了。恰恰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一道曳光横空打来,随即爆出一声脆响来。
当!余音微颤撼人耳鼓,两柄交错在一起的利刃猛然荡开,它们几乎给一粒金属弹丸同时击中了。就在二人错愕对望之时,一个高大的身影破门闯进库房中来,原本就很紧凑的空间眼看着就有挤破的危险,吉吉和千利秀顿生一种压迫之感,他们呆呆的望着来人,连大气也不敢再出一声。
29.1.4
海南 三亚
08:15
沃尔夫出现在内讧的两名同伙面前的时候他手上的银枪还在冒着缕缕的青烟,从他阴沉的脸上看不到有一丝亮色,甚至连惨白的风团都变得异常黯淡,这足见他此刻的愤怒已经到达了极点。而吉吉和千利秀还深陷在惊愕之中,他们大张着嘴巴半天没有回过神儿来。虽然,消音器滤掉了尖利的枪声,但是子丨弹丨撞击钢刃时发出的脆响却是锐度异常,直到此刻,阵阵回音仍然不绝于耳,这让他们本来敏捷的身手因此而大打折扣,这不仅仅是因为刚才的那场缠斗耗损了体力,更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枪击造成了心理的冲击,故而,他们迟迟没有做出反应。
“你们好了没有?还要再打一会儿,是吗?”
沃尔夫的声音里带着很重的鼻音,这个强壮如牛的家伙现出一副多有不爽的样子,无论是表情还是体态全都处在暴怒的边缘,仿佛一只燃着引信的火药桶一样,随时随地都有爆炸的危险。其实,这是他体内的顽症所致,而吉吉和千利秀无疑做了那粒点燃引信的火星儿。
原来,自从他登上坡岭以来一种不适的感觉便开始纠缠着他,带有过敏体的沃尔夫被岭上的花粉困扰着,于是他喷嚏不断,这让正在执行秘密使命的大白鲨懊恼不已,不想又赶上了眼前争斗正酣的内讧,这让他如何能不恼怒异常呢?所以,他这才不顾一切的愤然出枪,用一颗子丨弹丨解了吉吉和千利秀的争斗之围。
“哦,真神终于现身啦!你可来得真是时候啊!再晚一会儿,人脑袋都打出狗脑袋啦!真不知中情局都派了些什么人来,不是贼眉鼠眼就是**蛤蟆脸的,哼哼!”
从惊愕当中清醒过来的千利秀终究改不了她嘴欠的毛病,一开口便满嘴是刺儿,话里话外带着挑衅的味道。而怒火填胸的吉吉此刻反倒冷静了下来,他很知趣的后退了一步,让自己处在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境地。他想,现在该轮到大白鲨上场了,自己暂且旁观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