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类人与“侠义”无关,他们的手段超群,却德行极浅,这在中国的历史上也不少见。他们常被称作是“伪心者”,多是为武不义、为官不廉、为师不尊、为富不仁。在东瀛也有这一类人,他们被称作“唯心者”,即所谓的“忍者“。
“忍者”的始创人来自中国,取日名服部半藏,以超群武功征服东瀛,挟一班落魄武士为幕府做事,多是些凶残血腥的勾当,虽然成为名噪一时的人物,却终究沦为鹰犬,难成大家。
自服部之后,”“忍者”分为了两支,伊贺“忍者”多为老成持重者,延续了服部半藏的风范,而新兴的甲贺“忍者”则多为新锐,他们行事果断,出手凶狠,已在很大程度上颠覆了“忍者”的行为规范,成为新生代的强悍杀手。这两种风格迥异的“忍者”都以各自的特性传承后人,他们之间也是有时合有时分,但各自的特点却从不改变,一直延续至今。
这个半路里杀出的程咬金便是“伊贺上忍”广濑真之的派遣者,甲贺下忍”者,真田。他年轻沉稳、心思缜密却手段非凡。几次牛刀小试便崭露头角,只是至今还从未以真面目示人,他在日后的特战中将是最为骁勇善战的一员,尤其是他做出的一件大事,将震动整个特情界,直至最残忍的《屠戮》都禁不住为之赞叹。
在以单纯追逐名利为目的的冷血杀手组成了《新贵十三屠》之后,特情战线上又陆续形成了以把握权势为目标的《显贵十四戮》,他们比前者更为狠毒、更为阴险,都是些利益均沾,心随境牵的活跃人物。而“甲贺下忍”者的作为,竟至连这些人都惊得瞠目结舌,不敢相信。由此,“甲贺下忍”者的手段,便可见一斑。
如果不是陈墨反应及时,对方的车头就会正好撞在他的车门上,那样一来,别说是继续追击前面的那辆奥迪A8了,陈墨能否再靠自己从这里车里走下来都很难说。因为,那一撞将是致命的。
陈墨的第六感超强的灵敏,由此弥补了他性格以及经验上的很多缺憾,也使得他能多次的从不利的局面当中屡屡脱险,这一次当然也不例外。就在他刚刚提速超越了前面那辆蜗牛一般的QQ时,他的前方突然现出一个小路口来。
T市的城区街道是依照金河的流向而建的,平行金河的叫做路,垂直金河的称作道,所以无论大小马路,几乎没有一条是正南正北或是正东正西的。因此,初来乍到的人就很容易“找不到北”。可陈墨的这一次“转向”却不是因为街道的朝向,而是遭遇了T市独有的一种城市现象,称作“隐巷”。
小路口很窄,大约三米多一点,四米不到的样子,并且它与陈墨形驶的这条街道并不垂直,大约有六十度夹角,不到近前根本发现不了。因此,这里是设伏偷袭的绝好地点。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他刚一意识到危险有可能发生的时候,车已经到了路口的近前,虽然隔着一道车窗,但他还是在冥冥之中感觉到了有一阵强风扑面,他预感到那小巷口里有一辆时速接近六十麦的运动型汽车正朝自己扑来。下意识之中,他抬脚松开了油门,转而轻踩制动,陆地巡洋舰立时收起了暴走时的冲劲,但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对于已经提起速来的汽车而言,其行进的速度并没有得到太大的改观,陆地巡洋舰还是疾速的朝前冲去。就在这时,陈墨看见了一辆丰田CRV已经从小路口里探出头来,它就像一只事先埋伏好的狮子,狠狠的朝着自己的车门撞了过来。
陈墨接下来的动作都是在下意识当中完成的,刹车、打轮、猛轰油门,接着再…一连串的动作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完成的,这辆越野车在他的手下就像他熟悉的武直九一样灵活。可是,就算陈墨的反应再敏捷、操控再准确、动作再娴熟,但陆地巡洋舰所拥有的空间却远没有武直九那么宽泛。这个小巷口就像是两条交叉比对着的铅笔裤一样,连多一点的空隙余量都没有,而陆地巡洋舰此时就像是模特的一只大脚,它只有在一种角度下才能顺利的穿越过去。高速度急转弯本身就是个需要足够空间进行迂回的动作,水平高低的差距就在于能否充分合理的利用这有限的空间了,就像一个好裁缝,无论客人的体型有多难堪,他都能将衣服裁剪得合体舒适,就好像是人的第二层皮肤一样。眼下陈墨要做的就是这样的一件事情。
事情就是这么的凑巧,在巷口正中央的位置上有一眼供热管道的检修井,井口已经下陷形成了一个浅坑,这是由于整修路面的时候连续的铺压柏油所致,每隔一两年就会重来一次,日久之后路面升高,而井口就显得低矮了。井盖本身是铸铁的,坚固无比,但是由于下陷成坑的缘故,每天它都在车轮无数次的重砸碾压之下,现在已经裂成了两半,好比一张圆饼被从中切了一刀,每次有车轮碾过时都像是在撕裂它的伤口,它都会发出哐当哐当的叹息声,似乎是在提醒人们注意,它已无力再继续承受这样的重压一样。
这是城市街道中无数噪声里的一种,高度发展的经济和快节奏的生活催生了它们,而它们的存在反过来也体现了高度物质文明转而施加给人们的一种折磨,鱼与熊掌总是不能兼得的,人们虽然很厌恶却也不得不接受它们,它们成了城市里无法被丢弃掉的垃圾,招人厌讨人嫌。但此刻,它却帮助陈墨完成了一项连专业赛车手都难以完成的壮举,巷口漂移。
陈墨在大力踩下制动踏板的同时,也快速的向右打满了舵轮,陆地巡洋舰在距离巷口两米多远的地方猛的朝右拐去,车头准确的扎进了右侧巷口的边缘。于此同时,车的尾部在惯性的作用下依旧朝前甩去,速度产生的动能带着车身横向滑动,就像是一只在冰面上失足滑脱的大头鞋一样。这便是被赛车发烧友们津津乐道的“漂移”。
此刻,能否准确的拐进这条狭窄的巷口,就成了陈墨能否侥幸躲过左侧来袭的丰田CRV的唯一机会,而“漂移”距离的远近则成了此举成败的关键。就在这时,陆地巡洋舰的左后轮子刚好落入了那眼检修井的浅坑里,这个令司机烦居民厌的凹陷井盖,此刻就好像是预埋在滑轨上的一个限位器,令处于失控状态的车子滑到此处时,竟戛然而止了。
这眼检修井盖的陷坑虽然不深,和路面相比大约只有四五公分落差的样子,却使得局势大为改观了。它有效的阻挡了车尾的继续侧移,却将最难把握的漂移距离控制在了恰到好处的位置上,此刻已经打横的车身刚好正对着右侧的巷口,陈墨只要一踩油门,陆地巡洋舰便能顺顺当当的驶进巷口了。
这就好比裁缝手中的那把剪刀,好裁缝总能在关键的部位上使出神来的一剪。所谓裆深裆浅、裤长裤短,腰肥腰瘦、臀薄臀厚,听起来晦涩难懂,其实都在这一剪的功力上了。而那眼井无意间形成的陷坑此时刚好成就了陈墨,否则,在这样狭窄的路段上要想使用“漂移”的手段拐进那个小巷口里,怕是换了舒马赫也会犯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