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下报纸，抽出我的手，说道：“你怎么了，说这么重的话。”

老廖将我的手抓回来，举到他的脸上挨了挨，笑了：“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想到这，就说了。”

那年秋天，我们买了两辆自行车，周末里，我们喜欢骑着车，沿着圆明圆的围墙，一直骑到颐和园。如果天气好，我们会一直骑到香山。有时候也会骑到北大看场电影。回来的路上，去趟菜市场，回家做饭。老廖很勤快，不讨厌做饭，但是烹T讲究天份，这方面他不如我，我们分工明确，我负责炒菜，他负责洗菜洗碗。分是这样分，但是我们从来都是两个人一起在厨_F_里忙活，有说有笑，一点不觉得累。

没认识老廖的时候，我也喜欢看我父M_做饭，他们也是这样，我爸爸掌勺，我_M_M打下手，两个人有时也会争吵，但是更多的时候是两个人有说有笑地一起在厨_F_里忙活。他们就这样忙活了一辈子，我父M_是大学同学，在大学里自由恋爱，毕业以后又在同一个学校教书，从那以后，一起上班，一起下班，从来没有分开过。我刚懂点事儿的时候，有时和我_M_M聊起来，会不知天高地厚地嘲笑他们死水微澜一般的婚姻生活。我_M_M总是笑笑，说道：“你懂什么。”不和我一般见识。但是现在，我看着在厨_F_里系着围裙，手脚麻利地gān着活的老廖，突然明白了我父M_的幸福。

北京的冬天好象都是yi_ye之间就来了，yi_ye大风，早晨起来，树叶就掉光了，马路上的公共汽车里又挤满了人，一张张不同的面孔，各样的表情。也有着点点斑斑各自不同的体味。老廖喜欢冬天，他说天冷了，就可以整晚抱着我睡了。

1999年的冬天，人们从来没有对元旦有过这么大的热情。大家都在等着这个千年元旦的到来，老廖对每个节日都有着非常朴素的làng漫情怀。关于这个千年除夕，他有很多的设想。但是我却得要加班，因为最初的设计问题，2000年1月1日这个日期让全世界的计算机都紧张地要疯掉了，公司为此专门成立了一个项目小组。我是这个项目的成员。所以除夕之夜，我要留在办公室里。我们的指挥部安排在一个大会议室里，长长的会议桌上摆满了笔记本，中间是早就准备好的庆祝用的香滨和夜宵。我们北京的大老板也来了，那天晚上我们每个人都非常xing_fen，为了这一刻，我们忙了有大半年了。虽然知道自己的系统应该不会有问题，但是还是忍不住幻想如果危机真的爆发了，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景象。我们xing_fen地讨论着，边看电视，边不停地更新BBC，CNN的网上页面。等着元旦钟声的敲响。10，9，8，7，6，5，4，3，2，1。电视里，全世界都在欢腾，我们却在紧张地测试。一切正常后。老板带头，我们打开了香滨，立刻，泡沫四溅。和着nv孩们的尖叫，会议室里，群情激昂。xing_fen得要把屋顶掀翻。大家都拿起电话，向亲友问候新年快乐。

我溜了出来，给老廖打电话。老廖今晚和王惠他们在一起，我能听得到那边酒吧里人们在xing_fen地喊叫着。老廖也xing_fen地说：“听见了吗？热闹吧。”

我说：“听见了，我们这也开了香滨。新年快乐。”

老廖说：“新年快乐，许了什么愿？”

我实话实说：“那会都在盯着电脑了，没顾上，你许了吗？”

老廖说：“当然许了，想知道吗？”

我说：“有我吗？”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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