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妖变”现象

（人物：潘翔，48岁，北京人，大本学历，影视制作有限公司董事长。）

记：“我知道您有一个著名的观点：即‘在更多的人看来，事情总是不一样的。’我认真地想了想，觉得这里面大有名堂。请为我详细讲述好吗？”

潘：“的确，在更多的人看来，事情总是不一样的。对此，我称之为‘妖变’现象。换句话说，就是在无限多的人眼里，而不是在有限多的人眼里，事物必将有所改变。随着网络的流行，技术的进步，作为观察者的一方，越来越处于一种‘无我’的状态。

“结果，我们在不知不觉中走进一个新的时代。在足够多的人足以影响我们的地方，呈现出一片光怪陆离的景象，以其颠覆认知的方式，改变了事物来自从前的模样，在考验我们智慧的同时，也考验着相关的生存能力与适应能力。因为在这个时代里，事物所要强调的已不仅仅是它们各自单独的自我，而是与其他事物互联互通后的网络特征，如果不能以‘争议’的形式加以延伸，自我的内容将不复存在。相应地，人的想象力与创造力也随之前移，只轻轻一跃就跳过了传统观念的疆界，令一向理性的人们为之惊恐不安。

“我们碰到了新的问题。这些问题不是由过去问题中‘派生’出来的问题，而是一经出现就表明自身是一些真正的‘元’问题，继而从根本上动摇了我们曾经深信不疑的某些东西。

“谁能想象呢（无论荒唐与否）！‘芙蓉姐姐’由于会跳一种难看之极的舞蹈成为百万富翁；另一个昨天还一无所有的、浅薄的、无知的、长着一张庸俗的漂亮脸蛋的小女孩，凭着一副令人难以置信的沙哑的歌喉，在出版了一张专辑之后，也迅速挣到了一千万。究竟是她们太幸运还是现在的人们太愚蠢？我认为二者都不是。至少在这个地方，一个信奉李嘉图的经济学家永远搞不懂自己到底错在哪儿了，竟至无从判断其中的价值。同样地，他也将无法回答我下面的这个问题：假如1克黄金的价格是100元，那么这个100元的标价又会不会反过来限制了这克黄金的价值呢？

“在此，人的认识产生了分歧，其差别之巨大，足以导致截然相反结论，致使这些新近出现的事物，一度游离于我们现有的知识体系之外，在本来应该确定的方向上，找不到适合于它们的位置。根据这一现象，我提出了自己的‘妖变’观点，目的就是为了确认这一全新的价值取向——它的名字叫‘活力’。

“现在看来，我们有必要重新思考巴巴拉?曲奇曼的话。她认为：‘你不可能推知人类的触角会伸到哪里。因而，历史从来不会紧跟而总是捉弄科学的轨迹’在上述的事例中，市场反映的恰恰是事物自身的对立之美。于是从中，我们才有幸看到这样奇妙的现象，人们一不买田、二不买地，惟独买走了田野里的风光。

“奇怪吗？奇怪！但又不奇怪！在一个‘争议着’的时代里，所谓的‘价值’已不再是可以重复计算的东西了。它正意味着1克黄金既可以等于100元，又可以不等于100元，则不论此刻是等于还是不等于，都将进一步偏离从前的确定性，向着未来的不确定性转移，否则，一种有价值的东西也可能被埋没，甚至不能以降低价格的方式拯救自我。

“再者，我们又凭什么断定‘这种舞蹈太难看，那种歌喉太难听？要是有人不再继续接受从前的标准，或者仅仅就是为了图个新鲜，那么，站在观众的立场上，他们不会因此犯下任何错误。这就是说，假如市场是认可的、接受的，理性上的困惑则是刚好为这种近乎于邪性（或‘妖变’）的东西找到了其客观存在的依据——表明它们的出现，正是基于从前空白意义上产生的全新的事物，无论将以怎样的形式被表达，自身都带有鲜明的价值印记。

“其实，我们的未来就寄托在远方一抹风景上，看似虚无飘渺，却是唯一令我们感觉可心的东西。问题在于绝大多数人不知道寻求它的路径（便轻易判定此路不通或毫无意义），被迫在辉煌未来与狭隘现实之间进退维谷。从这个意义上说，人也的确是应该有点儿奇思妙想的。

记：“不错，任何足以显示丰富的事物，注定不会简单地拘泥于自我，在可以延伸、跳跃的当口，展示出‘非我’的转换。”

潘：“说得好！尤其是站在价值发现的立场上看，我们因此有了更多可以参照的角度。作为商人，我也越来越清楚地认识到，真正的利润（或者伟大的利润）只可能是来自于活力，来自于由此产生的丰富多彩和无限空间。它的非疆界形态，堪使任何一种因果不对称的关系找到其合理解释，证明一切‘妖变’的存在，本身就是在巨大差别性上突显自我的稀缺之物。

记：“这就是您关于‘妖变’的描述吗？”

潘：“只是部分描述而已。但已经可以导致如下定义，即：一切不能寻求合理价值解释的事物，却在某些特定的情形下勾起了我们巨大的好奇心，从而引发了臆测价值的出现（我或称之为价值参数漂移）。”

记：“‘臆测价值’——一个了不起的观点！”

潘：“我想，其中就包括了人的探索精神和对未知的向往，及其一切使之伟大的东西，显示相关的活力正无所不在。”

记：“我听懂了。这也正是您如此成功的原因。”

潘：“由于有了这样的一些发现，我的确是多赚了点钱。”

记：“不过，请原谅，我还不能马上接受这一观点。可我承认，您的发现很有价值，特别是在当今，有越来越多的人期望重新找到出路的时候，重要性不言而喻。只在一点上，相信您会理解，我们目前拥有的知识还远不足以测量出一片风景的价值，因此对于不能确定的事物惟有慎重对待。当然啦，假如换个角度看，也不妨这样认为，由于我们现阶段处在一个向上爬坡的过程中，来不及抬起头来学习如何欣赏，所以，才会对那些更容易确定的事物感兴趣。”

潘：“此话有理。但这刚好为像我这样的人提供了机遇。”

记：“诚心诚意为您高兴！”

四十四、中性立场

（人物：葛昂，58岁，晋城人，大本学历，机械设备制造公司总经理。）

记：“据我了解，在企业中，您不仅是一位善于解决问题的高手，还是一位处理复杂性事务的专家，尤其在容易引发冲突之处，化解矛盾的手段独一无二。我想知道，您究竟看见了什么、想到了什么，才在原本荆棘丛生的地方走出一条平坦的路来？”

葛：“我只看见了混乱，然后把它们揉合在一起，也就是说，我不试图框定问题，也不依此自设定义，要是有些情况变得纠缠不清，搅乱它们甚至比理顺它们还有意义。这一看似拙劣的手法实则至为简便，表示所有难以解决的问题，承认它比解决它更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