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米：挺好的啊。

我：你想没想过，搬过来跟我一起住？

费米马上害羞了：啊？

我：我觉得咱俩相处时间太短了，每次见面都很匆忙，要不就坐电影院黑乎乎，要不就是上饭馆吃饭，都是公共场合，老隔着点什么。

费米：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你是不是老想着那事儿。

我认真地说：不是。我就是想跟你一起生活，我一个人的时间太长了，遇到你以后，我不想再一个人了。

费米咯咯笑：真肉麻。

我：当然，要是你能给我收拾屋子洗衣服我就更高兴了，你知道我最烦什么吗？就是洗完衣服还得收……

费米笑：你不会是找不到小时工，打上我的主意了吧？

我：我还可以给你做饭啊。

费米不高兴地一撇嘴：你给我听好了啊我爹妈辛辛苦苦把我养大，可不是为了伺候你来的。

我：你这人怎么老多心啊？我能是那意思吗？

费米：别老惦记着我伺候你。

我哄她：我爹妈辛辛苦苦把我养大，是为了伺候你来的，行了吧？

费米傲娇地一扬小脸儿：咱丑话说的前头，就算你名校、华尔街、有钱、牛逼、高大上，结婚以后也别指望我在家伺候你啊~~我肯定是要做自己的。

我：做自己是什么意思呀？

费米：我要上班呀，要有自己的事业呀，下班以后我还要美容、健身、学习、跟闺蜜吃饭喝酒玩耍，反正我不会围着你转的。

我骇笑：可以可以，只要你安排得过来，我没意见。

费米：当然安排得过来。

我：没问题，以后家里事都我管，你尽情美容健身学习吃饭。最好是我不上班，你上班养活我跟孩子才好呢。

费米：那不行，你也得忙事业。

我：你说清楚点，事业还是工作？要是你让我忙事业，那我可不能兼顾家庭。

费米：为什么？

我：事业啊，就得倾注全力，别说家庭，老婆孩子都不要才能干出一番事业。

费米：胡说，人家奥巴马还家庭幸福圆满呢。

我：当总统只是一份工作，不是事业。

费米：当总统还是工作？

我：那当然，事业是完全属于自己的，一辈子的事儿。奥巴马能当一辈子总统吗？

费米：那外国男的都能又上班，又顾家……

我：那是因为外国女的都不要求男的有事业。发达国家阶层固化，事业没那么好追求，干得再好，经济危机一个大浪打来，谁知道你这行业、岗位会怎么样？人家早几辈子都想开了，追求事业是虚妄的，家庭价值是永恒的。

费米：所以你就觉得女的必须得顾家咯？

我：我觉得男的顾家也可以，反正总得有一个人牺牲自己照顾家庭。

费米：没想到你是直男癌。

我：我就是实事求是。你老公我不是事业型的，凭手艺吃饭，不可能大富大贵，小康而已所以不可能在现实生活里为所欲为。

费米有点迟疑：小康是什么程度？

我：结婚以后，买个好点的公立学校学区房，媳妇不上班，每年全家出去度假一两次，退休之前能把两个孩子从藤校供出来，也就这样了。两个少了点争取三个吧。

费米吃惊地问：这很难吗？

我笑：不难，1000个美国家庭里大概两三个能做到。

费米迟疑地问：那……要是我也上班挣钱呢？经济条件会不会好点？

我笑：好也跳不出中产阶层。你想不想要孩子？要是有了孩子，那可真是白天上班，晚上带娃，你会严重缺觉的。

费米：但是女的没工作，也太……

我：太什么？不独立？到了美国你就知道了，如果两口子都上班，就只能辛苦父母到那边给咱们看孩子、买菜、做饭……你爹妈辛辛苦苦把你养大，是伺候你没完没了来的？你于心何忍？所以我支持你不上班，在家带娃。

费米凝神不语。

我：说起来在美国当全职太太比在中国累多了。美国的社区生活非常累人，隔三差五的社区活动、学校活动，家庭生活也有很多门面工作，比如圣诞节要装饰庭院整条街都装饰，就你家不装饰人家要说闲话……各种虚伪的中产生活。别担心，到时候我一定不抠门，该雇保姆雇保姆，该雇短工雇短工。

费米：这种前景好可怕……

我：我也觉得有点荒谬，不过也没别的选择，如果你承认家庭价值，就得过这种牺牲自己，奉献给家庭的生活。不过我愿意戴孩子，我愿意每天晚上回家给他们做饭、读故事，上床前跟孩子说晚安。周末带儿子打棒球，带女儿打排球，上中文学校，上奥数班，圣诞节我会穿节日服装去他们学校当志愿者。

费米：那我的价值在哪里？

我：你承认自己的价值，你就有价值，别人没有资格评判你的价值。

费米：可是我要进步，要保持自身增值啊，否则我在婚姻关系里不就贬值了吗？

我：婚姻是买卖吗还有增值贬值？

费米：那我要是老了丑了，思想也跟不上你了，你会找小三吗？

我：你要是担心这个，我支持你尽情地美容健身，行了吧？

费米：我是认真的。

我：我有那么不堪吗？你总得在道德上信任我，才会跟我结婚吧？

费米想了一会儿，小声地问我：你到底有多少钱？

我也小声地：你要干嘛？

费米：不干嘛，就问问。

我：这个嘛，chappaqua的房子，可以买一个。

费米：学区房？

我：纽约中央学区，公立最好。各种独栋，两层三层，占地一亩，全是大树林子，晚上出门看不见人。

费米：我不要住，我害怕。

我：犯罪率几乎是零，怕什么。

费米：那我也不要住大森林。

我：你以为谁都能住？克林顿和希拉里也只不过住chappaqua。

……

跟女朋友扯了一晚上淡，我对费米的事儿多有点不满意，费米对我给她勾画的生活前景也不太满意，我不记得我以前谈恋爱这么快就进入到这么现实的层面，国内果然是传说中的快节奏。

临睡前，岳迁发了个截图给我。

我一看是麦韦公司的股价，竟然比我卖的时候已经跌了20%！

我大吃一惊：怎么暴跌？

岳迁：三板从4月7日开始，整体暴跌。

我：为什么？

岳迁：不知道。

我：麦韦一点儿声色都没露。

岳迁：要么人家牛逼呢。

我：还会涨吧？

岳迁：不知道……

【122】为了胜利，不当白莲花

我们从机场直接赶到月光公司小会议室，屋里已经坐满人了，一句寒暄没有，钱总宣布会议开始。

钱总：今天是咱们内部团队重整后第一次开会。

重整？什么意思？我拿眼一溜，多了陈博士，李公子哦哦，重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