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美国高中以下都是义务教育，大学及以上就不算了。藏富于民主要是高中以下，公立学校连午餐都是免费的。美国就是政府保障的部分是真保障，政府不保障的部分是真贵。

钱总：孩子都去打工，怎么保证学习质量呢？

张美：想学的学生真的很累，每天只睡五六个小时呗。

钱总：孩子受得了吗？

张美：但美国大学也很累，名校更累，年年都有扛不住自杀的。美国大学生要想功课、社团都做好，就只能少睡觉。所以高中少睡觉就当提前演习了，没事儿。

钱总：孩子一般都去哪里打工？

张美：快餐店、车行最多，一小时几美元，一年也能攒五六千美元呢。

钱总：那三年也就攒一万多美元，还是不够上大学啊。

张美：交了第一年的学费就可以继续打工嘛。而且，美国人上大学很多人用学生贷款，毕业以后再还学生贷款。有的人毕业以后找工作不顺利或者发展得不好，学生贷款都要还到60岁才能还完。

钱总：60岁！

张美：奥巴马还到43岁才还完，他46岁都当总统啦。

钱总转头对吴总：这么一说还真是提起兴趣了，明天好好看看他们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吴总：嗯，拐弯抹角推荐了三次，肯定有点蹊跷。

随便一聊就俩钟头过去了，大家回酒店洗漱。我正准备上床呢，张美邀请我视频通话。

张美：准备睡觉？

我：不是没什么事了吗？

张美：刚才我一直想一事儿你记得吴总说乐慕是从哪年开始资助儿童医院的吗？

我：持续15年，那就是1990年，91年呗。

张美：就是说，是小托马斯穆勒死的那年或者之后？

我：你觉得有直接关系？他死的时候已经23岁，不是儿童了，不会在儿童医院看病。

张美：也许，但是总觉得这个时机太巧了。

我：也许只是时机不成熟，1990年之前公司没那么多钱，捐助儿童医院也是有门槛的。或者，当时不时兴捐助健康领域？美国历史你熟，90年你到美国了吗？

张美：差不多到了。总觉得有点太巧了。

我：明天让吴总问问那个总监就知道了。

张美：也许是我敏感了。我还觉得，他妹妹学医不会因为她哥是病死的吧？

我：让你一说，我也好奇了，他到底得的什么病美国人不打听隐私，弄得我都没敢往这方面想。才23岁就病死，必须绝症啊。

张美：是啊，守着宾大医学院还病死了，肯定是重病。

我：这太不像大学生的死法了，大学生应该吸丨毒丨死、驾车死、喝酒在浴缸里淹死之类的。

张美也笑：或者在派对上精尽人亡。

说到这儿我心里一动，张美也同时沉默了，隔着屏幕，我们俩的眼神锁死在一起，默契油然而生。

张美先说：不会吧？

我：难说……

张美：靠……

我：这他妈哪儿确认去啊……

……

张美：我先问问我宾大医学院的同学吧，看认识他妹不。

我：差好几届呢，肯定不认识。

张美：问问又不碍事。

我：你同学是亚裔吗？

张美白了我一眼：这问题问白人问得出来吗？

捐助医学院、lgbt组织，其实都是很常见的企业公益方向……并不说明问题。

但那没有说出口的话是：艾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