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俩过了一阵平静但紧绷的生活。
直到有一天，jemma说她拿到了伦敦金融城的offer。
美国虽然不济，还不至于要回英国吧？当时我绿卡还没下来，中国公民想去英国，就得回北京办签证！我们俩将何去何从？我对她的选择有点愤怒。
但是jemma还是走了，说在美国生活了这么多年，也有点想家了什么的。
纵然心里千般不爽，我还是假装大度地送走了她。
当然不至于立刻就分手了，频繁的视频，每个月jemma都回来看我，假期我们也经常一起过。但距离还是会造成隔膜。
终于有一天，小误会之后，我在视频里问她到底有没有过打算跟我结婚。
jemma哭了，说她等我求婚很久了，还说她是因为失望透了才回的伦敦。她说了好多以前发生的事，我听的目瞪口呆。比如说，她说她失业后，有一天我带她去饭馆吃饭，气氛特别好，我把手伸到衣服兜里掏啊掏，她当时觉得我一定在掏戒指！
卧槽！
我当时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女人，次贷危机席卷了全世界，脑子里竟然想的是结婚？
而且我从来没觉得她想跟我结婚！她是那么美丽、强大、博学……当然，男人向女人求婚天经地义，但她没有流露过任何对婚姻的念想——不不，这么说不合适，她想跟前男友结婚，但她没流露过想跟我结婚的意思。
我当时脑子就乱了，说不出话来。
我一沉默就是真的沉默，一个字也不愿意说。jemma看我没反应，啪地合上了电脑。
我呆坐了很久，给她发了一个短信，大意是说，我承认当时我根本没想过向她求婚，但我十分爱她，我的文化背景决定了，我不会在一个女人落难的时候提出要求，那有点趁火打劫的意思。而且，当时我也不能肯定，能给她好的生活什么的。
短信发出去，我自己都觉得我解释的十分糟糕。但是jemma还是接受了。
绿卡下来后，我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申请英国签证。现在轮到我每周飞英国了。我们和好如初，求婚成了一件每周都发生的事。
marryme.marryme.
emmm…ha.
在奥巴马的金援下，华尔街很快恢复了元气，我让jemma回来工作，jemma却让我去英国工作——反正美国英国都不是你的祖国，哪里不一样？
我靠。伦敦金融城和纽约华尔街根本不是一回事！女人怎么这么爱给男人出难题？
【78】费米小姐
今天游泳吗？
我决定回：刚出差回来，大包小包的，今天先不游了。
回答的一点也不高冷，应该能获得理解和谅解吧？我现在对女人提出的每一个问题，都严阵以待，想一想怎么才能让女人满意。但我今天确实不太想游，我昨天在酒店跑过步了。
费小姐在泳池边向我提问“吃晚饭了吗“，我当时心头一振。
少了一颗铁钉，丢了一个国家，作为老年人，我知道吃一顿晚饭，没准儿都能弄出一个孩子……但作为男人，倾向于活在当下，奋不顾身。
我说：怎么了？想让我请你吃饭？
费米很高兴：不用不用，我请您——想跟您咨询点事儿。
咨询事儿？哈哈哈哈。别编了姑娘我会给你台阶下的。
吹完头发我确实能对号儿了。我记得这姑娘。有天hr晚上过来加班，带着这姑娘。那天我们跟纽约有个电话会议，要等到9点才开，所以我和张美也在办公室耗着。我在外头沙发上坐着看财新杂志，这姑娘干完活，在办公室里溜达，一会儿就溜达到我这边了，我从冰箱拿饮料给她喝，她说不用客气，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她正脸儿。当时我还想，要说皮肤好，还是中国姑娘皮肤好，这姑娘真是肤如凝脂。不禁我就多看了几眼。嗯，身材也好，高挑，标致。
但我当时没多想。
我回国以后，不少亲戚张罗着给我介绍对象——我估计都是应我妈之邀。每次我一听都觉得：嗬！这么好条件还用介绍？这么好条件还用找个离婚的？长相不知道，但无一不是工作体面有房有车。甲男少看来是大都市病。或者说大都市太吸引优秀女性，甲女太多了。
但我一个也没见，我对相亲这事不大感冒，恋爱还得靠原始冲动，相亲太像交易了。
jemma回英国后，我有许多奇遇。说着我都觉得来气——就因为我女朋友是洋妞，竟然有人觉得我脑袋上有了光环，以睡我为目标，能拆散我更好。对，干这种事的只有小留。这些孩子太可笑了。花着家里钱来美国念书，美国的好一样没学着，买名牌，混夜店学的风生水起，哪像我们那时候都是拿奖学金来美国的作风。
但也确实素太久了，回到北京，我身心都很放松，能有个女朋友也蛮好嘛。
费米开着一辆锃光瓦亮的奔驰，问我想吃什么。
你定你定。我什么都爱吃。
费米有点踌躇：这都9点了，哪都快关门了啊。
我：簋街？
费米：也太low了。走吧，我想了一个。
开车到三里屯，停车地方离吃饭地方挺远，还进了一个院，才抵达终点揭开谜底——意大利菜，万总爱吃吗？
我：爱吃爱吃。
费米：这个店的主厨是意大利人，做的还可以……
菜上来我一吃，我勒个去，主厨是意大利人，但是不是厨子出身就难说了……
费米：万总在美国是不是老吃意大利菜？
我：对，楼下就有一家，跟我食堂似的。
费米：我留学的时候也老叫意餐，披萨什么的。
我：你在哪儿留的学啊？
费米说了一个学校。
我：英国啊？
费米：对。
我不吱声了。
费米：我当时想学xx专业，xx学校的xx专业排第一，所以就去了。
我：那儿我去过，风景挺好的。
费米：对对，风景特别好，我觉得拿着相机随便咔嚓都没错。你是出差去的吗？
我：对。
费米很愉快地跟我交流在国外的生活，都去过哪里啊，都见识过什么啊——这就是我们老一辈留学生跟小留的不同。我们老一辈在一起要么聊sci，要么聊tenure。
聊了一会儿，费米想起来还有个“跟您咨询点事儿”的由头。
费米：万总……
我：就别万总了，叫我老万就行。
费米：你有那么老吗？
我：那就叫万理吧。
费米：万理？叫着有点别扭。
我：多叫两声就不别扭了。
费米：好吧，万理，哈哈哈哈哈哈。
费米不好意思地捂着嘴笑了。
所谓活色生香就是这个意思吧。说我不享受这种时刻也是不real。
我：小费，乐够了就说吧。
费米：嗯……就是吧……我想往金融业的猎头发展，但是我又不懂金融知识，我想问问万总，我是不是应该去学个金融硕士什么的？
这是什么鬼问题？能把每句话都说的充满槽点也是服了。但是没事儿，哥懂你。
我：你现在做的是什么工作啊？
费米：我在某某公司做hr，主要是招聘什么的，candidate都是那种geekengineer。
我：某某公司？是美国某某公司的branch吗？
费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