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了一会，我怕张美要睡，就去还线。她开了个门缝，特神秘。我为了避嫌把线递给她就赶紧走了。回屋没一会儿，就有人敲门，我开门一看，竟然是catherine，catherine笑吟吟地冲我打招呼，说怕我路上没的使，把她的手机充电线送给我。

我们住的县离catherine家挺远的，我问catherine过来干嘛？她说保密……

既然catherine来了，我们就坐下聊了会儿，我就念叨业绩压力大什么的，catherine说不要愁啦，这一次你一定就有工作找来，不会白跑的……

嗯，我写这个插曲不是为我自己。内什么，马克一下。

【36】“我有一个公司”

离开拉斯维加斯的时候，出了一件小事。

因为大家都买了不少东西，个别人的行李就有点超重，比如孙总。

孙总年龄跟钟总差不多，脾气好话少，一路很不起眼儿，虽然闹过管空姐要“icecream”被空姐给了“aspirin（阿司匹林）”的笑话，但爱学英语，老问我英文单词，一路学了几个单句、单句。

孙总跟我说他行李可能超重，我说那就办票的时候看情况，不行就补钱，二十块，顶多三十。

等到办票的时候我把这事忘了，自己办完就跟大家聊天去了。上了飞机我正好挨着孙总，问起行李的事，孙总神秘地跟我说：我给了管事的人一点小费，就算了。

我当然不信，美国又不像中国（就算中国也不行啊），说：收据我看看。

孙总：没有收据。

这回我可真吓一跳，我问：怎么办的？

孙总：我故意走在咱们团最后头，那个老黑称完行李冲我说英语，我就说“domeafavor”，老黑一愣，我事先把10美元叠成小方块放在手心，就给他看，然后塞他手里，他就让我过去了。嘿嘿嘿嘿嘿嘿。

我哭笑不得：孙总，你可千万别跟别人说，这要是老黑当场叫了丨警丨察，你就被遣送出境了，而且护照盖章，以后都不能来美国……

孙总：有这么严重？

我：这点钱说大不大，但美国机场现在因为反恐管理很严，看咱们是外国人，小题大做的可能性很大。

孙总呵呵一笑：我不满处说去，我就是想试试，都说美国清廉，到底多清廉。

我也服了：孙总，连10块钱都省，怨不得您是财主！大写的服！

孙总又说：万总，我有一个公司，你看能不能给做个美国上市？

我：什么公司？您给介绍介绍。

孙总的公司，如我上文介绍，正是煤老板离开山西后，开办的众多小贷公司之一，规模十几个亿。小贷公司不同于xx宝，也不同于后来的互联网金融。首先，它是由煤老板自己出钱，你出几亿我出几亿，没有高息揽储的风险；其次，它很重视风控，基本都要有抵押才放贷，最常见的就是房子，所以并非收割低收入人群。走进小贷公司大门的，大多是小微企业主，抵押房产融资居多。

孙总说：业务就是这么个业务，我们不缺钱，现在我们把业务放在网上了，说放在互联网上让更多人看到，能扩大业务规模，还能降低业务门槛。万总你看，我要是上市，算互联网，还是算金融？

我笑：您这算互联网金融啊！今年的大热门。

孙总：人家也是这么跟我说的。那能在美国上市吗？

我迅速地问了几个问题，掂量了一下，说：这样，我给您介绍一两个战略投资者吧，比如投行，或者知名的pe，美国的财团还是挺想介入中国的金融消费领域的。

孙总很警惕：不用不用，我们不缺钱。

我：主要是引入他们来持股……您是不是不想分股份啊？

孙总：对，不太想，没必要啊，还是美国人，搅合不到一块儿。

我：咱们这么说吧，比如您这个公司，本来估值10个亿，引入美国资本后，您让渡了10%的股份，但是公司估值到了50亿，您觉得值不值？

孙总吓一跳：这么多？那当然值。真的能这么多吗？

我：我就是举个例子。您接受投资以后，公司还得发展呢，发展发展估值翻个番没问题啊。我就是说，如果您想在美国上市，最好有来自美国的投资，这样ipo的时候更有说服力。中国公司再好，美国股市不认，您的股票发行价就不敢往高了定。但如果您有实力雄厚的美国伙伴，大家都认他，投行给您发售股票的时候就敢给您把价格定高点儿。

孙总：要是真能像你说的这样，那你就给我找！

考察团在美国的行程还有三四天，时不待我，我当即给eddie发了邮件，eddie动作很快，愣是在考察团回到加州，次日就要离开之时，带人来见了孙总，双方进行了初步洽谈，并约定了时间，要带团队到北京做一次接触。

【37】先把活儿干起来

我对互联网金融，尤其是现金贷这一块不熟。后来看见“裸条”什么的新闻更是大吃一惊。坦白地说，我对整个中国互联网界都不熟，我甚至不敢说我对美国互联网界熟，因为我干的不是风投……

但我有很多同学是干互联网的，我听他们说过，中国互联网有自己的赚钱戒条：一不靠老子，二不靠刀子，三不靠裙子。其中“老子”泛指权力，“刀子”泛指黑社会暴力，“裙子”可以理解为色情。可能因为初代互联网人大多是海归，底线比较高，而且不想掺和国内这些破事儿吧……

此外，我还听说，中国互联网圈有一个痛彻骨髓的教训，就是除了风投，绝不使其他机构的钱。因为高风险业务不能匹配低风险投资，否则会被投资者逼死——这也衍生出另一派作风，就是互联网人骗钱，只骗vc的钱。不像其他各行各业，都骗财政的钱，银行的钱。

但是现金贷之类的互联网金融产品不一样，它既沾“刀子”（催债），也沾“裙子”（裸贷），用银行的资金，还能耐到把用户逼死……

感觉这真的和初代互联网人的格调不符，唉，各行各业，干到最后，都是鱼龙混杂。

尤其是混杂了来自金融界的渣滓。

话说eddie带来的投资人跟孙总在美国见了一面，相互介绍了一下情况，都比较满意，双方初步议定了一个时间表。孙总回国再准备一个书面的公司概要发给美国，内容主要是把口头介绍过的公司简介、资产规模、经营状况、主要财务指标等书面化。美方确认后，中方再准备一份保密协议和一份投资条款清单（termsheet），后者包括公司估值，融资金额，股份作价、股权形式、双方的权利和义务等重要条款。美方签署了保密协议后，可以获得termsheet，然后组建团队来中国进行尽职调查。尽职调查后双方在termsheet的基础上进行谈判形成最终合同。

在企业融资过程中，termsheet是双方谈判的基础性文件，具有一定约束性。termsheet有时由企业起草，有时由投资方起草，像孙总这样的企业比较成熟，比较强势，对资金不是很渴望，所以在谈判时主动性较高。

那一阵，弄这些东西可把我们忙坏了，因为孙总的公司一直用的是自有资金和银行资金，别说海外投资，国内投资都没有，所以很多材料都不完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