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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上任就遇到蒋书记的重要批示，曹志刚严阵以待，不敢掉以轻心，自己加班加点，起草了调研方案。

接下来的日子，综合处紧锣密鼓地召开了省城各主要区市县和开发区等部门、重点企业、中小企业和高校研究部门等若干座谈会，听取了各方对省城建设信息产业基地意见，对照部里的总体要求，就基地建设选址、可行性和建设内容征求各方意见，赵局长也到会做了重要讲话，说：“这次省城信息产业基地建设，市里一旦确定后，会拿处一笔专项资金给予持续扶持”。

为了掌握第一手资料，曹志刚和邱立新、周栋还前往有关区市县、开发区和有关信息产业关联企业调研。

紧张的调研工作结束，曹志刚安排邱立新和周栋收集相关数据资料，自己埋头撰写可行性方案，两周下来，拿出了三十多页的初稿，曹志刚长吁了一口气，总算在赵局长规定的时间内把方案拿了出来。曹志刚把方案初稿让周栋复印了几份，分发处里同志阅览，征求修改意见，然后曹志刚拿着两份初稿，去了张局长和赵局长办公室。

赵局长办公室门虚掩着，曹志刚敲了下门，走了进来。

“赵局，您在忙啊？那我等会过来”，曹志刚突然看到赵局长办公室里多了一个人，正面对着自己坐在沙发上，正在和赵局长用手笔画着，交谈着什么。赵局长背对着自己，在认真的听着。这人曹志刚太熟悉不过了，是许鹏，曹志刚略显惊愕的看了看一身正装的许鹏，很快脸部表情就恢复如常了。

赵局长转过脸来，看了看曹志刚说：“志刚，什么事？你说吧。”

曹志刚向许鹏礼节性的点点头，说：“赵局，这是信息产业基地的可行性报告初稿”。曹志刚把报告递给了赵局长。

许鹏有点不太自然地对曹志刚笑笑，说：“曹处长，恭喜！”

曹志刚微笑着，说：“许总，有空来处里坐坐。”

赵局长接过报告，点了点头，说：“好，我先看看。”

曹志刚走出赵局长办公室，心里嘀咕着，这许鹏来找赵局长是为何事呢？这个人的影子，在自己的生活里怎么就挥之不去呢？算了，不要想的太多，或许这本身就是一个很平常的交流，自己有点太敏感了。

曹志刚又匆匆来到张局长办公室。让曹志刚意外的是，张局长办公室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张局长正在办公桌铺设的宣纸上挥毫泼墨，一旁的吴主任边研磨着砚台，边称赞道：“张局，您这苍劲有力的笔墨，犹如‘龙跳天门，虎卧凤阙’,真是好字啊。”张局长放下毛笔，哈哈大笑，指着其中一字说：“书法讲究的就是圆转凝重，这笔锋还略欠力道”。

看曹志刚走了进来，张局长用手招了下曹志刚，说：“志刚，你来看看，指点指点。”

曹志刚小心地看了看，原来是“大风起兮云飞扬”七个大字。曹志刚对书法算是门外汉，在他看来，这几个字确实不错，但是怎么个好法，他也说不上来。但是曹志刚依然点头称赞道：“张局，您这书法有大家风范，如果告诉我这是王羲之的真迹，我也相信，如出一体啊。”

张局长呵呵一笑，说：“你说得还有些在理，不过和建军一样，都只说好话”。

“那倒不是，您这字确实写得好啊，张局能否赐一墨宝给我？我要好好起来”，曹志刚急忙笑着补充说道。

“曹处说的对，张局给我们赐墨宝，那就是对我们最大的奖赏了”，吴主任一旁附和着。

“那好，等有空，给你们每人写一幅。志刚，找我什么事？”张局长这才注意到曹志刚手里拿着的报告。

曹志刚小心地把报告递给了张局长，说：“张局，这是信息产业基地可行性报告初稿”。

张局长点了点头，示意曹志刚沙发坐下。吴主任一看张局长和曹志刚谈工作上的事情，就知趣地离开了办公室。

张局长坐在沙发上，拿着报告，说：“志刚，不容易啊，这么短时间就要你拿出报告来。我先看看。这时间很紧，我想下个月我们去部里专项汇报此项工作。后天就开个产业基地建设工作小组会议，讨论下你们的方案。”

曹志刚说：“张局，那我来通知”。

“对了，志刚，综合处的重点工作多，今后你们综合处工作上的重要事项要向我直接汇报，我需要掌握下你们处的工作动态”，张局长边说着，边漫不经心地翻阅着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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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志刚点了点头，说：“张局，你放心，我会的。”

曹志刚回到办公室，把周栋叫来，交代他通知有关人员后天在局会议室开会。然后一个人坐在办公室座椅上，闭目回味着刚才张局长看似随口而出的嘱咐。在曹志刚看来，这里面有文章啊，领导越是显得轻描淡写，其实越要高度重视，看似轻松的表情，也许就有新的动向。

曹志刚仔细掂量着张局长直接汇报的含意。

第一，这是对自己工作的不信任？需要权力上收？在曹志刚看来，这可能性很小，刚上任不久，自己一直小心翼翼地紧跟着张局长的步伐，没有道理张局长不信任自己。

第二、这是张局长在防范着赵局长？赵局长是综合处的分管局领导。一般而言，处室是应该首先向分管领导汇报工作才对，没有理由越过分管领导向主要领导汇报工作，否则就是机关很忌讳的越权指挥思想，一旦被相关领导发觉，自然会出现领导和下属的不和，除非你有更强硬的靠山，否则这个越权的下属必然会成为倒霉蛋！

第三，张局长要求的直接汇报，难道蕴含的潜台词就是要求自己重要工作绕过赵局长？

想到这里，曹志刚心头一惊，这不是让自己夹在两个领导中间受夹板气吗？原先层级的领导体制，变成了平行的多头领导，这本就是管理学上的大忌，这越是讲究管理的地方，越是把管理的基本原则放在一边。这是要自己在钢丝绳上跳芭蕾舞啊！这难道是道死局？

赵局长现在对自己的不冷不热的保持戒心，张局长一心热情地提携自己，这让曹志刚刚上任，就有种如履薄冰之感。曹志刚也清楚，即使你不想去站队，不想去介入更大的权力的纷争，正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除非你超脱的无欲无求，哪里能置之度外呢？谁又能毫不理会呢？

邱立新敲门进来，看了看发呆的曹志刚，说：“曹处，是不是病了？”曹志刚急忙摇摇头，说：“我在思考一些事情。邱处，有事吗？”

“有件事向你汇报下，你也知道的，这处里逢年过节都要给处里同志发点奖金，眼看到端午节了，这事你要定个基调啊。”邱立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给曹志刚点了支烟。

曹志刚边抽烟，边想了会，说：“邱处，这处里福利的事情，我们还是商量下，这标准不能比以前低啊，现在处里还有多少钱？”

邱立新说：“处里倒是还有些钱。标准确实不能低，不然大家工作积极性会有影响，但标准也不能提的过高。一旦标准上去了，下来的话，我们做领导的，日子不好过啊。这标准和和发放范围你也得定下，比如象借用的周栋是否考虑在内？局领导如何安排？”

曹志刚看了看邱立新，思考了下，说：“邱处，这新综合处第一次发些福利，这次就多发点，就发个三千吧。周栋嘛，虽然关系在下面，既然在处里工作，同工同酬，我们还是一视同仁的好，一样的标准，这样公平些。至于局领导，以前是什么范围？”曹志刚确实不知道以前综合处如何运作这事，他也不能草率作出决定，这万一少了那一家，也不是办法。

邱立新说：“乔局长和陈处长在的时候，都是考虑的刘局长和赵局长”。

“那就照常规处理，局领导考虑张局长和赵局长吧”，曹志刚笑着说。

“那陈处是否考虑一下？他是综合处出去的，现在的口子，也没有什么福利，这处里的钱，也有他的功劳”，邱立新征求着曹志刚的意见。

对于邱立新这个问题，曹志刚沉默了，他不知道这如何回答？按不成文的规矩，是不应该考虑陈斌的。这陈斌这次是干部调整最背运的一个，实际是张局长拿他开刀了。陈斌心情的郁闷，曹志刚可以想象得到。这个陈斌虽曾经没有怎么刻意关照过自己，倒是也没有怎么为难过自己。老邱既然提出来，也不能拂了他的面子。曹志刚笑道：“邱处，这事你就直接处理吧。”

邱立新明白了曹志刚的意思，说：“曹处，你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