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曹志刚忍住自己内心的愤怒，径直来到赵局长办公室。恰好赵局长在办公室批阅文件，看到曹志刚到来，示意曹志刚沙发上就座：“志刚，最近工作忙吗？”

曹志刚急忙恭敬地站起来，说：“赵局长，耽误您点时间，我想桂仁挂职工作情况做个汇报”。

赵局长点点头：“说吧”。

曹志刚提纲挈领地把在桂仁的工作做了汇报。“志刚，你给桂仁做了不少实事啊，成绩显著，这次金硕县委安排你任书记就是对你工作的肯定”，赵局长听玩汇报后，放下手中的笔，右手指敲击着桌面一下。

“感谢赵局长栽培。下周我们要在省城开个招商引资发布会，邀请领导参加”，曹志刚把请柬双手递给了赵局长。

赵局长接过请柬，看了下，放到了一边，说：“你们这个计划不错，下周安排还没有出来，时间不冲突的话，我参加”。

曹志刚急忙表示感谢，鼓起勇气说：“赵局长，组织上突然决定我离开经发局，我毫无思想准备，我还是想挂职结束后能回局里”。

“哦，这样啊，这是市委组织部综合考虑安排的。组织上既然决定了，你也不要多考虑了，今后还是有机会上来的。今后在金硕、在桂仁有什么工作上的困难，需要经发局协调的，来找我”，赵局长若有所思地说着。

曹志刚不再坚持，最后一丝希望扑灭了。

曹志刚来到综合处，本想和陈处和其他同时寒暄下，沟通下感情，不巧综合处所有人都不在家，曹志刚悻悻地离开了经发局。

回到桂仁，曹志刚把今天回经发局的谈话情况告诉了沈黎，沈黎电话里沉默不语。曹志刚安慰着沈黎，说：“我好好干几年，找个机会，还是可以回省城的”。其实这既是说给沈黎听的，也是他自我安慰。沈黎有点埋怨着曹志刚：“早知道如此，你真不应该主动去要求挂职，真是吃力不讨好。哎，事情已经这样了，你也别想太多了”。

夜晚曹志刚做了个梦。梦见黑夜里，一股阴风过后，一个凶神恶煞之人破墙而入，抓了曹志刚的胳膊直往外拽，曹志刚苦苦挣扎不肯离去，却感觉到自己往深渊里下沉，突然一道闪电，惊雷乍起。曹志刚吓的从睡梦中惊醒，匆忙跑到卫生间去洗了把脸，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额头和嘴角边长出了三个大脓包。

曹志刚连续多日神情恍惚，无精打采。一天，费乡长匆忙来到办公室，看到曹志刚一人坐在办公室发呆，急忙轻轻将门虚掩了，说：“曹书记，有件急事汇报”。曹志刚抬起头，看了看费乡长：“说吧”。

费乡长道：“曹书记，焦书记的的离任审计出现了问题”。

“什么问题？”曹志刚听到找个消息，顿时清醒起来。

“审计局的同志对焦书记在任期间的二十多万的行政开支费用去向提出质疑。主要是没有相应票据，均是白条签收”，费乡长如实汇报。

“问了居乡长了吗？他当时是党政办主任，这都是他亲手经办的”，曹志刚说。

“还没有去问。这事还先小范围知道，你看如何处理？”费乡长忧心忡忡道。

曹志刚明白费乡长的担忧之处，这事牵涉到了前任焦书记，也就是现在的财政局焦局长。“居乡长，现在有空吗？请到我办公室来下”，曹志刚拿起电话。

“居乡长，审计局的同志对你们提供的行政经费支出中出现二十多万白条入账提出质疑，要了解资金去向，这事你清楚吧”，曹志刚示意居乡长沙发上就座后，显得“轻描淡写”地问道。

看到费乡长也在办公室里，曹志刚的开门见山，居乡长明白了怎么回事。焦书记是一手提携了自己，这事不能给离任领导带来麻烦，又不能隐瞒得罪现在领导，还是基本如实说为上策，小心翼翼地说道：“曹书记，这二十多万主要也是焦书记在任时，为了桂仁的工作，到市、县有关部门活动的经费，所有没有票据”。

曹志刚明白居乡长的话意。这资金主要用在和上级领导和部门的“活动”上了，自然不可能有相应票据，当然这里面也不排除焦书记为了自己工作调动的活动经费，如果仔细追究起来，不排除所占比例很大。难怪这焦书记在上级组织部门面前力荐自己，还提前向自己吹风，与自己推心置腹的交谈。这是让自己上台后，对他感恩戴德啊。这事情其实属于模糊地带，往左一些，就是工作需要，现实情况，不得已而为之，也就不了了之，最多下不为例。往右一些，就是违反财经纪律，不按规定办事，深究起来，司法处理、纪律处分或者上级领导找你诫勉谈话，都有可能，那还真不知道这底在哪里呢？

“你看如何处理？”曹志刚把皮球踢给了居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