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还是低价吧。客户没有开技术交流，所以我们没有机会介绍产品优势，而普惠的产品客户一直在用，所有人都对他们的产品很熟悉。而且，新天没有和普惠合作，所以普惠是找的是分销商，看样子也是想走低价策略。”李可看了看胡云龙，因为来之前，两个人就协商好了，无论任何人问，都要统一低价策略的口径。

“我也是这么想的。否则客户买我们的理由是什么呢？我们没有一点关系基础，这是事实啊。”胡云龙忙跟上李可的话题，希望能一起影响张雷的想法。

“我们得给客户一个买MBI的理由。产品他们不熟悉，公司间的合作几乎没有，人和人之间更没有建立起来信任，不打价格牌怎么办？”胡云龙看张雷没有反映，忙追着说了几句。

“那好。按照你们的道理，普惠会是什么策略？高价？”张雷的话，把两个人问住了，如果普惠是高价，那MBI当然不应该用低价策略了，等于是白送钱。

“普惠的产品客户熟，他们和湖北也有合作，信任度也有，你是普惠你怎么办？”张雷问李可。

胡云龙在桌子底下狠狠的踢了一脚李可，意思让他还是要坚持刚才的说法。

“嗯……其实通过这段时间的沟通，普惠和客户的关系也不是那么好。“李可明白了胡云龙的意思，想了想说到。

“哦，不好在哪里？“张雷盯着李可问。

“主要是以前卖的太贵了，客户很不满意。这次浙江普惠甩了低价，同样的机型，比以前便宜了20%多，让湖北的领导和总部解释起来很尴尬。听底下的人说，李宏为此还特地把普惠的销售大骂了一通，因为刚刚半年前，湖北升级同样的机器，普惠说什么也不降价，还以停产的名义涨了一些。“李可说的情况应该是最近的变化，这倒也不出乎大家的意料。

“你说的有道理。普惠以前在湖北卖得的确太贵了……“张雷正和大家讨论着，会议室的电话响了起来。

“喂，哪位？我是李可。”李可看了看大家，按道理说这个时候应该没有人打进来骚扰了。

“我是刘森，你们都在么？”电话里刘森的语气有些焦急。

“大家都在。我是张雷，什么事情？“张雷接了过来。

“小胡在么？“刘森追问到。

“我在，怎么了？“胡云龙忙凑到了电话边。

“这个方案是你做的么？普惠没有修改过？“刘森焦急的问道。

“是我做的，怎么了？”胡云龙一听，心真是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听刘森的语气，情况真的是很严重。

“小胡，上次新产品培训你参加了么？”刘森用很严肃的口气问道。

“我，我参加了啊。”胡云龙想起来，那次培训因为俞可可宫外孕的事情，自己听了一半就离开了会场。

“你知不知到，我们新产品的最高配置是不推荐销售的？”刘森的话，让大家大惊失色，都回头看着胡云龙。

“我，我，我不知道啊。”胡云龙脑海里飞速的转着，没有这方面的一点点印象。最近持续的抑郁，的确让自己一直在逃避工作，更没有仔细钻研过新产品。

“你他妈的闯祸了，你知道么？”刘森忽然在电话里破口大骂起来，让聚在电话旁的几个人都不由得躲在一边，只剩下胡云龙手微微哆嗦着撑在那里。

“刘森，你别生气，仔细说说看。我是张雷。”张雷按住了胡云龙的肩膀，接过了话题。

“上次培训，产品经理再三强调，不要在客户那里推荐鲸鱼的最高配置，因为技术不一样，所以性能提高30%，但是成本高出一倍。这他妈的还怎么和普惠打？”刘森还是按倷不住了自己的怒火，在电话里大声骂道。

“胡云龙你现在就给我回北京，自己和公司解释，产品经理已经把这个情况发给了所有老板，现在都他妈的在骂我。“刘森啪的甩了电话，看样子肯定是刚刚被骂完。

胡云龙的汗一下子冒了出来，忙打开自己的电子邮件，手忙脚乱的查看上次培训的文档，张雷和李可沉默了。

“叮叮。“张雷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于总。“张雷看了一眼，示意大家都不要出声。

“啊，对。我也是刚刚知道。“于凯肯定也是在追问方案出错的事情。

“对，对，对。我们在开会想办法，看怎么补救。“张雷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看样子于凯也没有口下留德。

“小胡啊，你闯了大祸了。“张雷挂了电话，转身瞪着胡云龙，手哆嗦着指着他，说不出话来。

培训文档上清清楚楚的标明了有关最高配置的销售建议，性能提高30%，但是成本提高一倍，不建议向客户推荐。

胡云龙傻在那里，想不到原来自己就是那个不及格的短板。

胡云龙傻在那里，想不到原来自己就是那个不及格的短板。

“我，我最近生活上有些问题，所以……“胡云龙紧张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不知道该如何说是好，这可是四千万的项目啊，所有人一年的心血……

“我早都看出来了，也严重警告过你，生活和工作要严格分开，不能一垮全垮。就算生活有问题，也可以找别人帮你查查啊，都怪我当初提醒你，却没有追下去。”张雷也懊悔的猛拍着自己的脑门，转身一下子拉开会议室的门，自己走了出去。

李可一拳头砸在会议室的墙壁上，看着胡云龙不知如何是好。

“培训那天，我女朋友做手术，我没听完。”胡云龙小声的对李可解释到，心里也知道现在说什么理由都于事无补了。

会议室外，传来了张雷的手机铃音，然后听到张雷简单的回复了几句，就走了进来。

“嗯，大家现在都要冷静一下，尤其是你，胡云龙。”张雷明显是在强压着心头的怒火，安慰了胡云龙几句，面对着他就坐了下来。

“现在公司的产品部门正在开会，研讨对策。我们都在这里等着，看看有什么解救办法。”张雷叹了口气，又说到，“胡云龙，我要你拍着胸脯，向我保证一件事情。”

胡云龙忙把眼神从电脑上移开，慌乱的看着张雷，只感觉手脚冰凉，大脑里一片空白。

“张总，您说。”

“现在的情况很严重，抛开公司里上下级的关系，抛开MBI，抛开所有利益，我要求你拍着胸口和我说句实话，现在你再骗我，就不配当个人了。”张雷就坐在胡云龙最近的位置上，死死的盯着他。

“张总，我们认识也快一年了。我这一年被您教育，也成长不少，而且这项目也是大家一起努力的。您说吧，我这时候说一句谎话，就没资格做人了。”胡云龙的耳膜里能清楚的听到自己心脏一下一下的跳动，每一次的供血都全部涌向大脑，让他感觉到耳晕目眩。

难道泼咖啡的事情，让公司知道了？

难道……

胡云龙脑子里如电影般，飞快的过滤着自己做过的种种坏事，心里忐忑不安的衡量着，如果质问自己泼咖啡的事情，到底要不要承认。

“胡云龙，你看着我的眼睛。”张雷一把抬起了胡云龙低着的头，把自己的眼睛死死凑到他的眼前。

胡云龙心想，完了，还是招了吧，无论如何瞳孔是不能骗人的。

“有人怀疑你被普惠收买了，才做出的这套方案，是不是？“张雷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胡云龙，手把住他的脑袋，不让他有一点点的躲闪。

嗯？

这下该胡云龙愣在了那里。

那个乌龟王八蛋他妈的栽赃自己，说自己被普惠收买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老大，您放心，我胡云龙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也不能欺骗战友们。“胡云龙一下子反应了过来，原来泼咖啡的事情并没有败露，心跳一下缓和了下来，不由自主的大出一口长气。

这真的是实话，所以自己的瞳孔肯定会因为放松而缩小，胡云龙忙放松眼部神经，正视着张雷的目光，希望他能清清楚楚的看到自己瞳孔的变化。

张雷先是放松了自己的目光，然后又不放心的仔细看了看胡云龙的眼神。

胡云龙的抑郁症好像一下被吓的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心底的求生本能激发着他的大脑又重新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