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的确没有女朋友啊。”胡云龙坚持着，希望能坚持到最后。

“她还和大家打赌，说你肯定去过夜总会，找过小姐，也肯定……嫖过。”俞可可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狠狠地把嫖字清晰地说了出来。

胡云龙低头仔细地看着手头咖啡上面漂浮的泡沫，看着上面倒映着自己尴尬的脸。

“她胡说呢，怎么可能，谁可能，我都不可能，你还不了解我么。”胡云龙坚持着，坚持着，坚持着在数咖啡里有多少张自己尴尬地脸。

“我也做了大半年销售了，听过也见过了，已经不是当初刚刚毕业的小姑娘了。”俞可可依然在数着外滩那些泛着繁华光彩的高楼大厦，不看胡云龙一眼。

“说说看，你怎么不是小姑娘了。”胡云龙抬起头来，顺着俞可可的眼光一路望去，那边是外滩无尽的夜色。

“我想问问你，你知道生活的感觉么？”俞可可把目光收了回来，沾着咖啡，在桌子上慢慢地写下了大厦的数字。

胡云龙叹了口气，看着这滚滚地江水，生活的感觉这两个字，对于自己好像早已经深深地埋在了江底，根本不知道藏到哪里去了。

“你说，公司里还有多少销售在生活着？”俞可可喝了口咖啡，看着桌子上的数字，仿佛那就是仅剩的在MBI还生活着的人。

“我去再买一杯咖啡。”胡云龙感觉到了自己的被动，赶快站起来离开打断了这个话题。

再回到座位，俞可可已经离开了咖啡馆，随着城市夜晚喧闹的人群，慢慢地走在了江边，胡云龙忙跟了上去。看着江边嬉闹、悠闲地人群，胡云龙忽然感觉自己是那么的渴望这种生活，这种无忧无虑的生活，好希望把工作放到一边，重新找回享受生活的感觉。他也从内心深处的感觉到了自己对俞可可的愧疚，不由得从后面紧紧的把她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两个人默默地望着脚下滚滚的江水，胡云龙忽然感觉手背上有一滴水珠在慢慢地滑落，他忙转到俞可可的眼前，她在那里已经默默地哭成了泪人。

“可可，你到底怎么了？”胡云龙明白这次真的是严重了，这么久还从来没有看她哭过。

“我曾经那么深的爱过你，想一辈子和你在一起，现在，已经不爱了……”俞可可说到这里，已经哭的蹲在地上站不起来了。

“可可，别哭了，到底怎么了？”一辈子在一起，这几个字像大锤一样重重地砸在了胡云龙的心头。

“我知道，我知道现在这样的社会，这样的环境，你也是和大家一样。可是我接受不了，尤其接受不了你去找小姐……”俞可可哭的浑身抽搐着，无法站起来。

“我没有和小姐怎么样？你别胡思乱想了。”胡云龙一直努力的想把俞可可从地上拉起来。

“你们都一样，都一样，大家都是一样的。和一屋子的嫖和客、妓和女和贪污犯生活，这不是我想要的，我努力的在北大做到最优秀的人，就是想摆脱这些，这不是我想要的。”

俞可可最后忽然声嘶力竭的喊着：“我不要和嫖客还有贪污犯生活在一起。”这撕心裂肺的声音直接穿破了胡云龙的耳膜，刺入脑海的最深处。

“可可，你还小，很多事情不是你看上去的那个样子。”胡云龙放弃了自己的努力，可可推开了他，自己站了起来。

“我是年轻，可是我不傻，你不要忘了我是北大的辩论赛冠军，我知道每个人在想什么。”俞可可好像一瞬间又恢复了理智，咬着自己的嘴唇，擦干了自己的眼泪。

“你这么想太偏激了，哪能一公司的嫖和客和妓和女呢，谁教你的？贪污犯也不至于让你哭成这样吧。”胡云龙小心翼翼地去拉她的手。

俞可可强制着忍回了自己的泪水，自言自语到：“对，是我叫你陪我到上海来玩的，大家要一起开开心心的才对。”她拿出纸巾轻轻的擦干了自己的泪水，又拿出小镜子补了补自己的妆，为自己打上了点腮红，恢复了青春靓丽的样子。

她自顾自地挥手拦了一辆出租车，胡云龙也尴尬地跟了上去，坐在了前排。

“司机，中山路外滩十八号。”说完了地址，俞可可终于无力地靠在了车窗上，漠漠地看着窗外繁华的夜色。

胡云龙自然知道这是上海最近最火爆的顶级会所，自己也曾经去过几次。

“可可，去哪里干吗？”

“我今天要玩个痛快。”俞可可头也不动地对着窗外说到。

“小妹妹，北京来的拉，最近就是十八号最火的拉……”出租车司机一边开车，一边准备拉开上海话匣子。

“你他妈闭嘴，开车吧。”胡云龙气的把一腔怨气撒到了出租车司机身上。

“好的拉，好的拉，没事不要骂人的拉。”

一上到外滩十八号的大厅，胡云龙的眼睛和耳朵就顿时充满了各种各样奢靡的色彩，大片大片的粉色和紫色充斥在波西米亚风格的装饰中，最新的Hip-Hop音乐飘荡在房间的各个角落。

房间里到处都是金发碧眼的老外身边围着一堆赶也赶不走的中国女孩，她们个个的眼神都充满了酒色般的迷离，一直围绕着老外的酒杯转来转去，黄皮黑发的中国人仿佛透明的一样被她们忽略掉了。

胡云龙每次来到这里，都感觉浑身的不舒服，这里就像小说描写的租界，或许唯有的进步就是中国美女可以入内，男人不受欢迎。

俞可可自顾自地点了两杯B52，拉着胡云龙一人一口地干了下去。这边火辣辣的感觉还未消退，她又点了两杯火炬。这回服务生在她的示意下，点着了那蓝色的火焰，再次分给了两个人。

这些都是顶级的烈性酒，胡云龙一个没拦住，俞可可又一口干了下去。

……

音乐和着酒精刺激的两个人也暂时忘了伤痛，迷迷糊糊的一直玩到深夜，又一起回到酒店。借着酒精的刺激，两人人使劲地疯狂了一夜。

第二天中午，胡云龙醒来的时候，俞可可已经收拾好了行李箱，坐在床边，眼睛不眨地看着他。

“我的飞机票比你早二个小时，我们就此分手吧。”还没有等胡云龙从醉酒的头疼中反应过来，俞可可已经打开了酒店房间的窗户，把自己的Gucci金色手环狠狠地扔了出去，然后扭过头来对着胡云龙一字一字地说：“你每天都在研究客户、老板和项目。我，一个爱你的女人需求是什么，你知道么？。”

胡云龙被这个问题问住了，无数话语涌上心头，可是一张口，却什么也没说出来。俞可可冷冷的说到：“哼，先想好你自己的需求是什么吧！“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

俞可可的需求是什么？自己的需求又是什么？胡云龙愣愣地坐在床上想了半天，可是也没有个头绪。

想了想也不知道俞可可到底是怎么知道了自己的劣迹，可是哪次和女人分手不都是如此，哭哭啼啼大闹一场，他耸了耸肩就又一头倒下睡着了。

小节 再飞湖北

很快移通浙江的投标结果公布了，MBI没有任何悬念的落选了。

MBI移通首战惨败浙江的事情，马上引起了亚洲和美国高层的重视。美国负责全球电信行业的副总裁特别发邮件追问项目失利的细节，让所有相关经理都如临大敌，紧急行动起来，商量应对之策。

周永昆特别点将了MBI中国区副总裁，来自台湾的Peter杨负责协调移通集团的工作。

当然所有人都把责任推到了客户身上，表明这不是一个公平的竞争，是因为普惠通过某种特殊手段搞定了客户，所以让MBI多投了一台机器，在价格方面导致劣势。

Peter知道此细节后，大怒，特别调集了MBI的律师团，仔细查阅标书及相关卷宗，准备就此不公平竞争起诉移通浙江。

“起诉浙江移通？那移通的朱总不他妈想杀了MBI人？”胡云龙听到这个消息，也惊讶的不得了。

“Peter也是为了移通全国好，这样就是杀鸡给猴看，否则移通后面的项目继续不公平竞争怎么办呢？”刘森对是否起诉浙江也拿不定主意。

“中国哪个项目曾经公平竞争过啊，全世界都一样，他Peter也不会不懂吧。”如果MBI真得起诉了浙江，对湖北是好是坏呢，胡云龙也拿捏不准，直觉告诉自己还是不起诉的好，现在还没到和移通集团全面翻脸的时候。